陳逸出現在租屋中,耳朵動了一下,看向了緊閉的房間門,臉色有些古怪。房間裡漆黑一片,他目光一瞥間,見到門縫底下晃過一道亮光。
客廳里有人,並且,那個人沒有開燈,而是拿著手電筒在照。
「進賊了?」
他心中想道,拿起桌面上的手機,點亮屏幕,看了一眼時間,是晚上七點五十五分。
走到門口,悄無聲息地打開門,很快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沙發底下摸索著。
客廳里的窗簾沒有拉上,從外面透進來一些光線。以他的目力,能看清那個人的人影,從身形來看,應該是個女人。
「女賊?」
他反手輕輕把房門關上。
喀嚓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清晰。
正在彎腰站在沙發前的人影猛地轉過頭,手裡的電筒晃了過去,什麼也沒有。她臉上不由有些驚疑不定。拿在電筒四下照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樣,才放鬆下來。
「這間房,怎麼陰風陣陣的?」她小聲嘀咕著,向房間門走過去。
在她身後,陳逸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從鞋架上拿過一隻拖鞋,甩到那個女人的腳下。
「唔——」
女人感覺腳被什麼絆了一下,一個踉蹌,膝蓋在桌子腿那裡撞了一下,發出一聲悶哼,同時,她聽到了有東西落地的聲音。
她蹲在那裡,一邊揉著膝蓋,另一隻手拿著電筒照過去,見到絆倒自己的,是一隻拖鞋,暗罵道,「混蛋,拖鞋也不放好。」
手裡的電筒一晃,很快找到剛才掉下的東西,居然是一根鑰匙。
她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撿起鑰匙,一瘸一拐地走到臥室門前,將鑰匙插/進鎖眼裡,一擰,喀嚓一聲,門開了。
站在門口的陳逸見她進了房間,換上了鞋子,打開大門,走到外面,稍微用了一點力,把門關上,拿出鑰匙,把門給反鎖了。
房間裡,正在打量著房間陳設的女人,聽到門外響起怦的一聲,大吃一驚。顧不得搜索,跑到大門,想要開,發現大門被鎖上了。
「喂,么么零嗎?我家裡進賊了,對,我把她反鎖在屋裡了。地址是XXX……」
女人隔著大門,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心裡登時急了,透過貓眼,她看見正是那個叫陳逸的男人,拿著手機在說話。
「等一下。」她用力拍了一下門。
「喲,還是個女賊。」
她看著貓眼裡,陳逸捂著話筒,氣惱地說道,「什么女賊?我是警/察,趕緊的,把門打開。」
「是你啊?我說怎麼聲音有點熟悉呢。」陳逸掛了電話,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其實他早就認出她了,正是上次來找他麻煩的年輕女警。
「那麼,你偷偷摸摸進我屋裡幹什麼?」
「我……」她不由語塞,「我……」
「要我開門也可以,把搜查證從門底下塞出來。」
門裡,她只覺得嘴裡發苦,「我,我沒有……」
「沒有?」陳逸臉色一板,「那你就是非法入室,你做為執法人員,居然知法犯法,你這麼做,你上司知道嗎?」
聽到他的話,她一顆心直往下沉,握住門把的手有些發白。她閉上了眼睛,咬緊牙關,說,「不關別人的事,是我自己自作主張。」
「還挺有義氣。」
陳逸輕笑一聲,說,「這樣吧,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可以考慮,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你休想。」
女人一臉激動地說道,「我絕不會跟任何犯/罪份子妥協。」
「犯/罪份子?」陳逸冷笑,「好大一頂帽子啊。周紓緣,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告你誹謗。」
女人一驚,「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光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在隊裡的處境不太妙。就憑今天的事,你覺得你還能待在隊裡嗎?」
「你在調查我?」周紓緣又驚又怒。
「難道你以為,我是一團泥巴,可以任你揉捏?」
陳逸的眼神隔著貓眼,直刺過來,讓她心神大震,「你……」
「告訴我,你是怎麼開門的?」
一個低沉的聲音,仿佛透過她的耳膜,在她的心中響起,她臉上掙扎了一會,低聲說道,「是……是在你房東那……那裡拿的鑰匙。」
陳逸又問,「你為什麼會認定我是壞人?」
「……官隊說,你是他見過,最危險的人物。」
陳逸皺起眉頭,「就是上次,跟在一起的那個?可是,我記得現在你們的隊長姓周。」
「他是我們以前的隊長,受到一些事的牽累,辭去了隊長的職位。」
陳逸沒打聽過這種事,問,「你很信任他?」
「他是我們警界的傳奇,破過很多大案要案。他的判斷不會有錯的。」
陳逸眼前閃過那個男人的面孔,和那銳利的眼神,心中升起了警惕,口中說道,「我想,肯定還有別的原因,你不可能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大費周章地來找我麻煩。」
周紓緣沉默了。
陳逸猜測,可能問到了她不願提起的隱/私,說,「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總能查得到。」
說著,他拿出鑰匙打開門,「出來吧。」
她愣了一下,「你這就放我走了?」
「如果你不想走,我可以重新把門關上。」陳逸說著,作勢要把門關上。
周紓緣忙拉住門,說,「我不是這個意思。」趕緊走出門外,看著陳逸,目光有些複雜。
陳逸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略一用力,說,「以後,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
她沒有說話,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陳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反手把大門給關上了。
下了樓,他看見她站在樓下,還沒有離開,拿著電話,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
他收回目光,走到停在樓下的卡宴前,上了車,剛把安全帶系好,就看到她向這邊走來。
「求求你,載我去局裡。」她一臉焦急地說,臉上還帶著淚痕。
從她的神情中,就可以猜到,肯定是出了大事。
他說,「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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