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望山城的時候,桑雀曾藉助陰童的鬼眼,看到一些余大過去的畫面。
她知道余大的家鄉曾遭遇饑荒,余大就是在那時,駕馭了他體內這個貪吃鬼,成了走陰人。
當時余大還很年輕,控制不了貪吃鬼,他也很害怕。
但是余大很幸運,遇見了吳悠,也就是桑雀的親生母親,她在詭王朝用的名字是吳悠。
在鬼眼的探查中,吳悠的面容看不清楚,估計其他辦法也很難看清楚。
「我其實是晉州人,那年晉州大旱,餓殍遍野,你娘帶著九歌的人出現,以巫娘娘之名,救助黎民百姓。她幫我控制住了體內的鬼,她還教我巫術,我教給你那些巫術,實際上都來自於她。晉州災情穩定之後,她就走了,再見面的時候,她腹中已經有了你。」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確定腹中一定是女兒,她把那副畫交給我,說我將來有一天會遇見你,到時候把那副畫轉交給你,她在裡面給你留了一些東西,只有你能找到。我在望山城初見你時就有預感,但是那時候感覺像迷霧遮眼,始終看不透,也不能確定你的身份,一切都停留在懷疑階段,我也不敢輕易交付那副畫。」
「後來的事情就不提了,我對你娘還有九歌的了解並不是特別深,我當初拒絕加入九歌,是覺得九歌的使命太重,我怕自己承擔不起也做不好。加入鎮邪司,我始終待在底層,也是不想去承擔太多的責任。」
「我覺得每天有吃有喝,幫那些百姓處理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看他們安定幸福地生活在城中,這就夠了,這些就已經能讓我內心產生滿足感。我想,你娘當初找我來轉交這件物品,沒有通過九歌,沒有通過鎮邪司,恐怕是想讓你自己選,想要做什麼,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桑雀低著頭,有些羞愧,老媽當時那些話沒有說錯,在沒有了解事情全貌之前,不能對一個人的好壞做任何評判。
余大笑了聲道,「抱歉啊,這次我也是沒辦法了,才動用了這幅畫,幸好它沒丟,現在物歸原主,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桑雀聽出余大想要離開的潛台詞,直接道,「留下來別走,我在明月山中開荒地,建城池,就是想為這些生活在底層的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未來怎樣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能護一個,就盡力去護一個,你留下來幫我吧。」
余大掃視周圍,有些猶豫。
桑雀爭取道,「你現在還未完全恢復,就先留一陣子當是休養,等你完全恢復了,覺得這裡待得不開心,那時你想走,我絕不攔著,怎樣?你別逼我挾恩圖報啊,剛才可是我下河把你撈起來的。」
此話一出,余大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仔細想想,望山城中桑雀趕回來,利用陰童把他拖入隱界,是救了他一命。
剛才下河撈他,又救了他一命。
桑雀她娘,當年對他也有救命和教導之恩,他要真拒絕了,確實有點太不合適了。
「行行吧。」
桑雀揚唇一笑,明月山人才儲備+1,不對,不止加一,現在還有劉天佑,夏蟬,喬靈,這一晚上就多了四個人。
喬靈那邊都不用桑雀去說,遙真這會已經勾著喬靈的肩膀,跟她說明月山裡的好了。
「對了,你的身份需要讓九歌的人知道嗎?」余大問桑雀。
桑雀想了想道,「暫時不要,我娘既然給我選擇的機會,那我就去走一條我自己的路,其實仔細想想,九歌一代代傳承下來,不管願不願意,他們這些人都已經承載了太多的責任,如果九歌的領頭人再次出現,以現在的局勢,必然要跟鎮邪司起衝突。」
「我也不想被九歌的人架著,非要跟鎮邪司斗個你死我活,巫娘娘既然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倒不如,就讓九歌在這個時代畫上句號,讓他們也能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我也希望他們將來如果選擇幫助我,站在我身邊,不是因為我是九歌領頭人的女兒,而是因為我正在做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是正確的事情,他們願意為了這份正確,來協助我。」
桑雀這番話的格局,讓余大肅然起敬。
「所以拜託你了老余,想辦法幫我繼續瞞著吧。」
余大面容嚴肅地點頭,「放心,我贊同你的想法,知道該怎麼做。」
羊已經架上火堆,烤出了香味,余大吸鼻子,揉肚子。
看到喬靈粗糙的燒烤手法,余大趕忙衝過去,「你這殺羊的手法沒得挑剔,但是你這烤羊的手法真不行,好好一隻羊別被你烤壞了,快放下,讓我來。」
一是怕自己死半路上,二是怕他死後狀元鬼失控,害死更多的人,只有留在桑雀和遙真身邊,他才有安全感。
「你放心,一會我就去」
桑雀忽然頓住,她本想說一會就去獵殺邪祟惡鬼,但是她這明月山現在比她臉還乾淨,這片區域再往西邊,就是夏蟬她們來的方向。
狀元鬼就是從那邊一路過來的,估計山林里也很乾淨,該跑的都跑了。
這一時半刻,桑雀還真不知道去哪打獵,桑雀看向河流,河流很平靜。
桑雀拍拍劉天佑的肩膀,「過兩天,過兩天我就有辦法幫你壓制住狀元鬼,你再忍兩天。」
「還要兩天?」劉天佑要哭了。
夏蟬和玄玉都蹲在火堆邊看余大烤羊,臉被火光照成橘紅色,一大一小兩個饞貓口水都要流出來。
桑雀從遙真那取回畫,遙真陪著喬靈在殺第二隻羊。
「我的好姐姐,我真不騙你,我真在山裡看見一大片靈芝,最大的比我腦袋還大」
桑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重新把捲軸緩緩鋪開。
裡面的人都出來之後,原本的畫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空白。
桑雀盯著看了一陣,娟秀的小字一個一個從畫卷左邊開始浮現。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
看清上面的內容,桑雀驚呆了。
「桃花源記?」
「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上面的字停留在《桃花源記》第一段最後一句,後面還有大片空白,沒有新的字浮現,似乎在等著有人把後面的內容填補上。
桑雀神情古怪,喊了劉天佑一聲。
「劉天佑,你聽說過一篇叫《桃花源記》的文章嗎?」
劉天佑仔細想了想,搖頭。
桑雀又念了開頭幾句,以防內容有傳播,但是名字不一樣。
劉天佑搜刮他和狀元鬼所記住的全部文章,都沒有相同的,忍不住道,「晉太元中是何年代,此文為何人所寫,用詞優美,富有畫面感,是篇好文章,後面的呢?」
劉天佑好學的勁上來,眼巴巴地望著桑雀。
「後面我也不太知道。」
桑雀耷拉著眼皮,那麼長一篇文章,還是初中的課文,當時背得挺牢的,但是現在真不敢保證她能一字不落地背出來,得好好想想。
用這篇古文做『密碼』,真有你的啊,親媽!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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