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如林,進。筆神閣 bishenge.com」張遲抽刀出鞘,直指身前。
「唰」,數十名軍士幾乎同時提起長槍,來到陣前結陣,森寒的槍尖朝前突刺,十人一排,朝前整齊邁步突進,「喝。」百人齊喝的場面,這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傢伙哪裡見過。
「進。」
「嗒」,一眾軍士再次朝前跨出一大步,一排斜刺的槍尖就這麼豎在劉海的鼻尖上,他嚇得面色蒼白,跌跌撞撞地朝後退了一步,「蘇寧,你敢在我烈焰群島舞刀弄槍,很好,你有本事就把本少爺殺了。」
「除劉公子外,其餘隨從,皆可殺之。」蘇寧給自己沏了一壺茶,淡淡拿到嘴邊品了一口,不溫不火地說道。
「刺。」
「哧哧哧」,長槍見血,頂上前來攔阻的商盟護衛一個照面就被放倒七八人,餘下的已經被嚇破了膽,逃也似地拖走劉海,恨不得爹娘多生給他們多生幾條腿。
「且將這些屍首拖下去餵狗。」蘇寧拍了拍手,再次站到高台上,「諸位鄉親父老,今日我蘇寧來這火山島坊市,是來做生意的,可沒想著得罪旁人,不過這酒棚的旗號的確是有些囂張,不過我看這火山島上,也沒人能喝完六碗酒嘛,大多都是些兩碗倒的慫貨。」
「好一個外來的狼崽子,剛才見你不畏權貴,對你還有幾分好感,未曾想你也不過如此。」
「一個鄉下貴族也敢來我火山島撒野,狂妄自大。」
「老夫且來試試。」
「我也來,不就是幾十塊靈石嘛,可休要叫外來的狼崽子小瞧了我等。」
約摸著半個時辰,酒棚里的酒客仍是絡繹不絕,許三勺面露憂急地看了一眼蘇寧,「三少爺,這一日賺的靈石雖是不少,可您這幾百壇酒,怕也撐不了十天半月,更何況往後還有酒樓的生意,怕是少不得酒水供應。」
「許叔,您這雜貨鋪的賬面上有多少靈石?」
許三勺面色泛苦,「三少爺,您這怎麼就打起雜貨鋪的主意了呢,我這兒頂多也就三四萬下品靈石,還要留著進貨呢。」
「三少爺,門外有多了十壇訂單。」
「記在賬上便是,三日後發貨。」蘇寧下意識答道。
「三少爺,訂單是子爵府下的,要的是太白仙釀。」
蘇寧眯起雙眼,「兩斤一壇,一壇可得好幾千下品靈石。」
「來的人是一名管事,指定今兒個就要,給了五百塊中品靈石。」
「成,賣了吧。」
「是。」
蘇寧一手敲擊在桌面上,「許叔,你說算上這五百塊中品靈石,咱們賬面上有多少靈石了。」
「剛好夠十二萬。」許三勺勉強擠出幾分笑容說道。
「加上你那三萬塊下品靈石,還得勞煩您挑些面生的人去城南的那些個酒莊裡買寫靈酒回來,不用藥酒和花瓣酒,就要純釀即可。」
「剩下的,就收一些靈米和靈泉罷。」
「是。」許三勺滿臉苦笑,如今自家三少爺用不著雜貨鋪賬面上的靈石租酒樓,要借這些靈石去做生意,他哪裡敢拒絕。
不多時,馬進便從門縫擠了進來,領著子爵府的一名管事,將靈石交割後,一張酒樓的地契給暫時歸了蘇寧。
「這酒老夫就領走了,提前恭祝蘇家酒樓開業大吉。」老管事顯然很會說話,來的時候那陳於修想必也是交代了的。這酒樓的鑰匙和陣旗交得十分麻利。
「承你吉言。」蘇寧笑了笑,示意門邊的下人將其送走。
「馬進,你是做這牙郎也有多年,可知這坊市周邊,哪裡有煞源。」
馬進得了一筆不菲的抽成,心中正竊喜著,被蘇寧這麼一問,面色頓時一垮,「這煞源可不好弄啊,獸源的話,赤火島上倒是有一處鬥獸館,每次殺戮中慘死的凶獸都有數十隻之多,可中品凶獸每月才能出一隻,都是和那些凶獸搏殺數十上百場誕生的獸王,也必定會產生獸煞。不過每一份獸煞,基本上都被那些大家族勢力和散修強者給提前預定了,倒是不好去掙。」
「地煞呢,我記得烈焰群島應該有一處地煞吧。」蘇寧沉默片刻後說道。
「東南一千八百里外的獸靈海里,的確有一處地煞,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不知內海的海獸發什麼瘋,竟然爆發了幾次大規模獸潮,現在那一片海域可是絕地啊。」
「那最近這島上拍賣會上可有蘊藏煞氣的寶物出現?」
「煞氣寶物倒是沒有,不過能在體內衍生一縷煞氣的功法倒是有一門,不過上一個月在各大勢力爭搶兇手卵時,這一門功法被赤炎伯府給拍下了。」
蘇寧雙眉微皺,「可是那劉海府上的赤炎伯府?」
「正是。」
蘇寧陷入了沉默,不是冤家不聚頭,可赤炎伯府家底深厚,得了這一門功法,怕是已經獻給侯府的那一位老真人了,怎麼可能拿出來給外人抄錄呢。
「不過我聽聞三日後的黑市里倒是有一根五百一十年份的鬼竹,曾有過百人冤魂寄存,到後來被得道沙彌洗滌,但自身煞氣卻仍未消散,倘若鎮守大人感興趣,我這裡倒是有一塊可以出入那黑市的令牌。」說著,馬進翻手取出一塊漆黑的鑄鐵令牌遞給蘇寧。
「這世間的煞氣,以人煞為上等,鬼煞為末,若是遊魂得了鬼煞,修為一日千里也不在話下,可我等都是陽間修士,馬進,你說這鬼竹煉化入體,可有後患?」
馬進沉吟片刻,「鎮守大人,這世間多少無門無派,出身貧寒的散修,他們搶不過地煞,也修不成人煞,最終也只能尋求這陰邪一道,那他們莫非就全都是那等下作的鬼修不成?」
「我只是不想自己的下屬變成人魔鬼樣。」
馬進嘆了口氣,「鎮守大人可知武國有一支全由鬼煞修士組成的一品堂?」
「可是與武國皇家供奉堂並存的一品堂?」蘇寧雙眉微皺著說道。
「不錯,正是這一品堂。這些修士每一人都是一等一的暗殺好手,雖然不過數十人,但武國皇位更替數十代以來,也未曾有過動亂,便全因這一品堂之故。」
「這市面上,可有一品堂的鬼修功法?」蘇寧沉吟道。
「有倒是有,不過這價錢可比尋常功法貴上太多。」
「三日後,你且來尋我,一同去那黑市。」
「是。」
蘇寧從袖子裡抓出一個長條形的錦盒推到桌前,「此物喚作養顏膏,你且拿回去瞧瞧,若有大用,也可為我宣揚一番,事成之後,絕不會虧待了你。」
馬進眯眼一笑,微微拱手,「謝過鎮守大人。」
目送他離開,許三勺和張遲一左一右湊了過來。
「三少爺,這馬進雖然有意示好,可他為人太過奸猾,在這坊市里摸爬滾打數十年,從來沒人摸得清楚他的底細,可萬莫輕信了他。」
「我知道。」
張遲和許三勺對視一眼,後者開口:「那三日之後,倘若三少爺當真想去,便由老張和燕軍侯帶上二十名軍士隨同罷。」
「地下黑市,人不必太多,讓他們兩人隨同我去即可,暗地裡再遣一些軍士離得遠一些策應便是。」
「是。」
說完,蘇寧將一張圖紙遞給許三勺,「許叔,您在這坊市有些威望,且找一些裝潢匠作幫我把這酒樓裝潢一番,工錢先談好,不必立即給,這雜貨鋪門外的酒棚日入萬金,怕是大傢伙也都瞧在眼裡。」
「三少爺,您將咱們這裡的靈石一下全用出去,若是有什麼變故,咱們可不好應對啊。」許三勺忍不住提醒道。
「無妨,明晚便調集人手加緊將那些買回來的靈酒處理一番,次日便將這些訂單全都給送去,到時源源不斷地靈石自然會送到府中。」說著,蘇寧戲謔地看了一眼許三勺,「許叔,我從你這借的靈石暫時只能還你一半,你該不會向伯府訴苦罷。」
許三勺滿臉冷汗,「老朽豈敢。」
「許叔,聽說你那長子如今也已成年,不知可尋著去處?」
許三勺心中一驚,隨後忐忑著答道:「我那兒子資質倒也不錯,中品土靈根和中品風靈根,如今正在五柳軍的輜重營操練,倘若能踏入武人境,便直接入選為曲長。」
「可願讓他來跟我做事?」
許三勺面色一喜,朝著蘇寧長輯一禮,「承蒙三少爺不嫌棄,老奴便替犬子應下了。今後三少爺只管差使他,倘若他有半分怨言,老奴便打斷他的狗腿。」
「許叔可莫要這般介外,你為我蘇氏盡心盡力數十載,也該享享清福咯,這些操勞的事,今後都交給年輕人嘛。」蘇寧拍了拍他的肩膀,「許叔倘若不忙,可先帶我去這坊市內的洗筆齋瞧瞧,也好討要一個招牌。」
許三勺聞言苦笑一聲,「三少爺倒是好生健忘,您這題字之事,可萬萬尋不得旁人,您莫非忘了,您那小舅可就是號稱書法雙絕。」
蘇寧聞言一驚,「莫非小舅如今便在這島上?」
話音剛落,蘇寧便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大笑,「好啊,你個臭小子竟然偷摸著釀了這麼好的酒也不給你家親舅舅先嘗一口,看我尋上門來不好好收拾你。」
小舅寧有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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