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姜家族人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顧判也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都不知道嗎?最好能有人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會因為浪費了時間而心情不好,然後把火氣都撒到諸位的頭上。」
「我最後再問一遍,有沒有人知道姜琰住在哪裡,請舉手作答。」
顧判環視一周,終於看到角落裡有一個人顫抖著舉起了手臂。
在那個姜家族人的帶領下,僅僅半刻鐘後,兩人就來到了一座典雅肅靜的庭院門外。
顧判一步步走到院子正中,很快便將目光落在了數丈外半開的堂屋門內。
那裡,很是突兀地多出來一個三尺高的圓台。
他轉頭看了眼旁邊畏畏縮縮的中年男子,忽然笑了起來,「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了那口枯井,我們的運氣還真的是不錯啊。」
「走吧,你陪我過去看看。」
中年人應了一聲,抬腳就朝著不遠處的堂屋走去。
就在這時,他剛剛抬起的左腳還未落下,卻臉色一變,整個人向上拔高了半尺。
在他的側後方向,顧判右手五指張開成爪,掐著了他的脖頸,將他提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井裡面到底有什麼,能先告訴我一下嗎?」
「還有,剛才姜家那些人對我的包圍,他們的狀態似乎變得有些不合常理,應該也是你在暗中動的手腳吧。」
縱然被拿住要害,那位姜氏子弟臉上卻並沒有任何驚慌,就連剛才的畏縮與害怕的神色都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平靜與淡然。
「竟然被你發現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伴著咔嚓咔嚓的瘮人脆響,他的腦袋緩緩轉動了一百八十度,面朝向顧判問了一句。
「你偽裝得不錯,直到現在我才敢確定,你的味道不對,溫度不對,心跳也不對,。」顧判低低說著,右臂突然變粗膨脹,道道肌肉遒結,五根手指陡然間變得猶如燒得通紅的鐵柱,毫不猶豫便發力捏了下去。
嘎吱!
顧判的瞳孔猛地一縮,發現自己凝聚全部力量的一握竟然捏不下去,。
那人並不粗壯的脖頸就像是一根堅固到了極點的合金鋼柱,任憑他如何發力都巋然不動,甚至無法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指印。
顧判微微皺眉,空著的左手忽然間多出一柄寒光閃閃的戰斧,呼嘯著劈砍在他的身上。
當!
巨大的碰撞聲響起,聽起來就像是一斧重重砸在了堅硬的鋼錠上面,還濺起了大蓬的火星。
中年男子眨了眨眼睛,注視著顧判道:「黑山君,你太心急了,只要再稍等片刻,一切就都是你的。」
雖然那人在厚重的外衣內貼身穿了一件鱗甲,但即便如此,這樣程度的肉身防禦力,也足以讓顧判驚訝。
「哦?此話何解?」顧判深吸口氣,毫不猶豫又是狠狠一斧砸落。
又是一聲巨響,濺起大蓬火星。
縱然被斧刃一下下劈砍在身上,那人卻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受傷,就那樣任由狂風暴雨般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仿佛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身體。
中年男子平靜道:「你的攻擊對我並沒有太大用處,還是放手吧,我也不想與你為敵,畢竟主上給我的命令是協助你探查古井,而不是與你交手。」
停頓一下,他接著說道:「以你的肉身強度,主上能找到你,確實要比我好上很多。」
顧判深深看了他一眼,眸子深處倏然燃起兩朵幽幽紅炎。
咔嚓!
中年男子的嘴巴被撬開了,他猛地瞪大眼睛,看到一隻手閃電般伸過來,將他的嘴巴緊緊捂住。
一個呼吸後,他的肚皮毫無徵兆鼓脹起來,然後便是嘭地一聲巨響,在這座廢棄小院中猶如炸響了一道悶雷。
想要攻破世間最堅固的堡壘,最好是從它的內部尋找破綻。
所以顧判毫不猶豫就在那傢伙體內放了一記大炮仗。
唰!
一斧閃電般斜斜斬落,中年男子的肚皮被切開一個巨大的豁口,黃的白的嘩啦啦流淌一地。
他依舊面無表情,直勾勾盯著顧判,直到脖頸上又挨了一斧,腦袋咕嚕嚕滾出好遠,恰好在廢棄庭院的門內停了下來。
吱呀……
剛剛被關上的院門打開了。
三道身影從外面閃了進來,其中一個人沒收住腿,一腳就將那顆孤零零的頭顱踢飛了出去,打著轉又回到了顧判的身邊。
顧判一腳將那顆頭顱踩碎,掃了剛剛進來的三人一眼,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們,而是長長呼出一口灼熱的氣息,舒服得渾身都在顫抖。
「你們三個,是什麼人?」
「這個頭掉了的傢伙又是誰,你們和他是什麼關係?」
他深深吸氣,又緩緩吐出,一點點轉身,看向了將他包圍起來的三人,臉上露出一絲好奇的表情。
「趙阿大。」
「趙阿二。」
「趙阿三。」
最先開口的趙阿大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剛剛殺了蠻山……主上又因事不得不提前離開,走之前給我們的命令是協助你探查姜家莊園內的古井,但你的殺性太重,非但不聽蠻山的解釋,反而執意取走了他的性命。」
顧判低頭摩挲著寒光閃爍的斧刃,緩緩問道:「你們的主上,都是劉傳檄?」
「沒錯。」
「蠻山和蠻王又是什麼關係?」
「蠻山是蠻王的弟子,蠻王壽元耗盡而亡,臨死前將衣缽傳給了蠻山。」
顧判微微皺眉,一時間弄不清劉傳檄到底想幹什麼,此人給他的感覺忽然間仿佛變成了一個精神病患者,行事風格無法捉摸,毫無邏輯可言。
莫名其妙和他打了一場,又莫名其妙丟給他一部修行法門轉身就走,最後竟然還留下幾個屬下,說要協助他探查姜家的古井,怎麼想都不合常理,讓人頭大。
如果說劉傳檄也對古井有興趣,那麼憑藉他的實力,直接從莊園正門闖進來尋找古井的位置就行了,幹嗎要費勁巴拉地搞東搞西,甚至還把整個姜家殺了個血流成河?
還有他所說的打磨「鑰匙」一事,難道和進入古井也有所聯繫?
如果這樣推測下去,思維進一步發散,是不是可以認為,被贈予了凝練肉身法門的他,是不是也成為了劉傳檄想要打造的另外一把鑰匙?
想了許久,顧判還是想不明白,乾脆開口問道,「我不明白,如果你們主子對古井有興趣,為什麼不親自過來探查,反而要饒這麼一個大圈子出去,平白無故折騰到這麼多人都丟了性命。」
「有句古話說得好,精神病人思路廣,二逼青年歡樂多,貴主上行事風格如此飄渺,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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