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斷電話,此時正好穿過街邊的一路大排檔。
在路過其中一間大排檔時,他腳步微微一頓,和正坐在裡面喝酒的幾個年輕男子目光對視一眼,隨即加快速度拐進一條漆黑的小巷子。
他感覺到了殺氣。
或者換一種更加準確點的說法,他是從那幾個年輕男子身上察覺到了很強的敵意,而且正是衝著自己而來。
幾個年輕男子隨即起身,一人拎著一隻啤酒瓶,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漆黑小巷中段。
他在一排垃圾桶旁停住腳步,轉身看向快速靠近過來的幾人。
幾人都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遮擋住他們的面容,只有手中的玻璃酒瓶在昏黃的月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芒。
「這是遇到深夜搶劫的了?」
「網上說聯邦許多地方治安開始惡化,暴力事件大量增加,想不到在戎山這個小地方也是如此。」
心中幾個念頭轉過,他毫不猶豫撒腿就跑。
「踏馬的,追!」
後面散亂的腳步聲響起,幾人快速追了上來。
他越跑越快,身體輕盈如燕,連續穿過三四個巷子都沒有減速的跡象,體內那股熱流開始自動運作起來,頃刻間將速度又提高一大截。
前面幾百米,那幾個人還能拼命咬牙綴住他的背影,但再跑下去,他們一個個大口喘息著慢了下來,仿佛離了水的魚一樣痛苦到了極點。
眼睜睜看著前面的人影越跑越快,越來越遠,領頭的鴨舌帽男子不得不停下來,扶住牆上氣不接下氣道,「算……算了,不追了,想不到這小子這麼能跑。」
周券琿一個人朝家裡走去,在距離小區大門還有不到一百米時,忽然眼前一黑,腦袋被蒙上了一隻編織袋。
他感覺自己被拎了起來,當即嚇得就要大叫,卻被卡住喉嚨,連呼吸都非常困難,用盡全力也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
嘭!
就在周券琿覺得自己就要死掉時,那隻卡住喉嚨的手終於鬆開,把他丟垃圾一樣扔到地上。
「原來是勁風武館的學員……」
他有些疑惑,不明白這個武館的老學員為什麼要找自己麻煩,還是說這傢伙本來就準備實施搶劫,結果算是他倒霉,恰好走到那裡被當做了目標?
不過話說回來,腳底下這傢伙可真弱啊……
輕輕一下就被撂倒,這種水平竟然還是學了半年多的老學員?
這貨這麼多節課都白學了,難道他去武館只是為了看美女?
他眼前閃過陳棽在道館穿著背心緊身褲的火辣身材,心中忽有所悟。
「如果真是這個原因的話,簡直是無聊至極,枉費我浪費這麼多時間反追蹤!」
一股無名之火倏然燃起,他一腳踢在周券琿腿上,然後又重重兩腳落下,在咔嚓骨頭破裂聲中轉身離開,飛快鑽入到黑暗深處。
周券琿從昏迷中醒來,痛的涕淚齊流,卻連動都不敢動彈一下,一直等到周圍沒了聲音,才哆哆嗦嗦拿掉袋子,四下里觀察一下後摸出手機,張嘴就哭了出來。
「大哥,我被人打了……胳膊和腿怕是都被弄斷了!」
電話里傳來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什麼時候的事,知道對方是誰嗎?」
「不知道,那混蛋上來就用袋子蒙住我的頭,疼死我了!」
「是不是我安排給你的事情暴露了,所以才引來了他們的報復?」電話另一端沉默了片刻,「如果這裡真的是祿岳的藏身地,這狡猾的老東西很可能已經再次逃竄……」
「我絕對沒有暴露,我這些日子從來都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就連打探祿岳的消息,也只是通過日常的悄悄觀察,要不是因為今天晚上跟蹤一個才入武館的可疑新人,也不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你的意思是,這個新人有問題?」
「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問題,只是今天晚上那個姓張的壯漢一直和他呆在一起,還讓我感覺到了大哥曾經提到過的那種氣息。」
「閉嘴!要不是因為老東西對和我類似的人很敏感,我才不會讓你們幾個蠢貨過去,你先養傷,我這就安排時間親自去一趟。」
「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勁風武館似乎已經處在了某個正在形成的漩渦之中,這段時間最好還是不要再去了,先暗中觀察一下情況再說其他。」
他就藏在附近的垃圾桶後面,從頭到尾聽完了兩人的對話,又目視周券琿一瘸一拐進了小區,才悄無聲息離開。
回到家中,他打開電腦,從郵箱中下載祁姍姍發來的信息。
那是一張手寫稿紙的照片,上面寫著一段完全看不懂的古怪字符,下面則是用東陸語對這些字符的翻譯,那位副教授似乎也知道的不全,一些地方並沒有譯出,而是以現代語言的猜測來代替。
「曾經短暫出現過的魔法公國,由於未知原因突然覆滅,倒是有些意思。」
「哦?還有一條郵件說明。」
他點開說明,祁姍姍說那位副教授對這樣的資料很感興趣,如果還有的話非常希望能繼續發過去。
「很好。」他手上正好還有另外兩段音節,正好給發回去,至於那塊石板上面的符號,在思索片刻後,還是挑選了其中沒太大關聯的一部分給傳了過去。
接下來的時間,他一直在網絡上搜索有關曇花一現的魔法公國的信息,所得卻大多殘缺不全,排除掉重複的部分,基本上只剩下隻言片語。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的是,我聽到的那段話是神秘的魔法公國的咒語,大意是以靈魂之火祭祀某位神明,希望能夠打開去往魔法世界的時空通道…………」
忽然間,一道光芒自腦海之中閃過,照亮了被重重封鎮遮擋的一小片區域。
「去往魔法世界,這麼說第一魔法使元素掌控和第二魔法使空間干涉很有可能是誤入此地,然後無法回到原本界域,甚至還短暫地建立起了一個魔法公國。」
「那麼,我也有可能是這樣一種情況,這個世界確實是充滿了不確定的神秘,需要……」
「恩?我為什麼會這樣想,我究竟是誰?」
轟!
一道磅礴力量驟然降臨,作用於精神意志深處。
他猛地僵硬不動,就像是一尊雕像,靜靜坐在電腦桌前。
片刻後,他緩緩眨眨眼睛,抬手抹去眼角唇角溢出的鮮血,有些迷茫地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內容,甚至忘記了今天晚上自武館出來後所發生的一切。
對於今夜莫名其妙缺失的一段經歷,他在回憶一番無果後便直接放棄,反正現在整個記憶都早已支離破碎,缺失的地方實在太多,也就不太在乎其中的某一片段。
沖了個澡洗去血跡,已經到了凌晨三點半,他抓緊時間上床睡覺,準備養足精神應對周六晚上的訓練,根本就忘記了自己不久前才做出的暫時不去武館,暗中觀察情況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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