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王嵐猜測的那樣,今天的寒明寺人口暴增。為了限制寒明寺的遊客數量交警竟然還實施了交通管制。就是分批次限量通行,一層層的放遊客進入。
寒明寺位於西山山腰,經過多年的旅遊開發寒明寺的山上道路修建的非常到位,十米寬的台階平整整齊,但即便如此爬上三百米的山腰也是需要非常好的體能。
每隔幾十米會有一個休閒景區,遊客可以進入休閒景區遊玩,購買飲料食物等等。當然,在景區之中的飲料食物基本都有一個特色,那便是貴。
如果不願意自己爬樓梯上山的,也可以乘坐觀光電纜。一次花費八百玉幣一個人,可以從山腳一直乘坐到寒明寺的寺門口。
王嵐和江心語還有江心語的媽媽黃金琦沿著人群緩緩的向山頂走去。對兩個星海境的星武者來說,這點路程並不算什麼。而黃金琦有江心語和江心塵輪流扶著,也不算什麼事情。
黃金琦是從小看著王嵐長大的,對王嵐就像自己的子侄一樣。就是黃金琦一直不知道王嵐的媽媽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方炎帝,現在知道了也不過有點感慨萬千。
王家和江家認識是從房東和租客開始的。江心語的老爸當年創業在起步階段,租用了王凌的寫字樓。王凌有時候要出任務就把王嵐拜託給黃金琦照顧。黃金琦剛剛接手王嵐的時候就喜歡上王嵐了。
當年王嵐表現的實在太聰明了,而且長得也太可愛。年紀大了,總是喜歡懷念過去,一路上黃金琦不斷的說著王嵐和江心語小時候的事情,言語中毫不掩飾的對王嵐和江心語這一對的看好。
不知不覺,一行人走到了山頂之上。山頂上的遊客很多,門口有寒明寺的和尚擺著香台向遊客賣香。看著這群和尚頭髮都沒有剃乾淨王嵐不經意嘟囔一聲也太不專業了。
此刻的大雄殿中,一個帶著墨鏡的中年男子虔誠的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提著手提箱的保鏢。
「每年的今天,我都會來這裡上一炷香。寒明寺的大師們基本都認識我了。」中年男子仿佛自說自話,又仿佛是在對身後的兩個小弟說話。
「韓施主又來了……」一個臉色和善的中年僧人雙手合十的走來。
「晴明大師不這話一語雙關,我倒聽不出來是歡迎呢還是不歡迎。」
「韓施主哪裡的話,像韓施主這麼虔誠,一心向佛的人貧僧怎麼會不歡迎。」
韓誠嘴角裂出笑容,輕輕的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兩個小弟將手提箱打開,滿滿的一打錢倒在功德箱上。看著堆成山的一捆捆錢,大雄殿中的遊客都齊齊的發出驚呼。
就是一眾迎客僧也頓時呆滯的看著韓誠。以前韓誠每年都來,而且出手也相當的大方所以寒明寺上下基本都記住了韓誠。但以前大方也就是一萬兩萬三萬的捐,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兩百萬的往功德箱上倒。
「晴明大師,我這次帶的誠意夠了吧?」
「阿彌陀佛,求神拜佛,心誠則靈,供奉多寡,對我佛來說都一樣,眾生平等。」
「哈哈哈……我的名字里就有一個誠字,我便是心誠。今天我帶著誠心來求解求緣,不知道我佛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韓施主是心有疑惑?」
「心有困惑。」
「那韓施主這邊請,了得師叔佛法精通修為精深,或許他可以為韓施主解惑呢。」
韓誠被晴明帶進後院,而後引入一個老和尚的禪房。老和尚端坐在蒲團之上,眼皮耷拉著靜靜的掐動佛珠。韓誠進來,將身後的房門關上而後坐在蒲團之上。
「大師,佛說眾生降世人間,是為受苦,人間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五陰熾盛!我佛慈悲,降下教統,普度有緣人脫離八苦?那我可是有緣人?」
「施主今日來此禪房與我對面而坐,即是與我有緣。施主今日來寒明寺,虔誠朝拜,便是與我佛有緣,施主自然是有緣人。」
「既然我是有緣人,為何要讓我承受病苦,死苦,愛離別,求不得,怨憎會?我每年拿出這麼多錢供奉我佛,我佛為什麼不渡我?」
「前世因,今生果,前世因果前世定,今生修行來世果。你今生誠心修行,積德行善,則會往生極樂後世則不再受輪迴之苦。修行修的是心,是德,是誠,與錢財無關。」
「前世因?今生果?前世什麼因?今生竟要此等果?前世的因大師可知道?」
「阿彌陀佛」
「我可知道?」
大師微微閉上眼睛,默默的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就算前世之因,今生之果,總得告訴我我在前世造了什麼孽吧?僅僅是一句前世因果就要我今生受苦?這算什麼?」中年男子的表情有些猙獰,這一聲質問仿佛卻仿佛自透靈魂。
「前世因果本不應該被今世獲知,每一個人輪迴新生,便是一張白紙。人可為善,亦可為惡,若知曉前身罪孽,難不准今生會重蹈覆轍。這便是為何一生一世一段人生。
要了前世今生需要明悟本性悟禪修心,你有佛緣,又有向佛之心,常誦佛經明悟佛理,自然會有明悟的時候,等施主真正大徹大悟之時,便是修成正果成佛之時。」
「我還能成佛?」
「有心向佛,人人都可成佛。」
「佛不渡我?」
「佛渡有緣人,佛渡自救人,佛渡覺悟人。你若不覺悟,渡你何用?你若覺悟,要佛何用?」
「原來如此……我懂了。」韓誠臉上終於露出釋懷,緩緩的點頭說到。
「善哉善哉,恭喜施主。」
「不用恭喜我,來不及了。」韓誠搖頭嘆息。
「來不及了?為何?」
「我身患絕症,是連生命藥劑都救不了的絕症。我又發現我的妻子竟然一直在給我帶綠帽子,我養了十幾年的兒子竟然不是我親生的。我出生貧寒,起於微末,三十年間打拼出幾億身價。到現在卻發現我竟然一無所有。大師,你說上天對我的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阿彌陀佛,施主,你為何不換位思考一下,說不準你的佛緣已到?財是空,情是空,後人是空,前人是空,你一無所有不正印著四大皆空?」
「但我不想空,我不想我辛辛苦苦打拼一世,卻連享受財富的時間都沒有。我不想我愛了十幾年的女人,卻是一直騙我的人,我不想我傾注心血的兒子,結果卻是別人的種,我不服,不甘心。大師,你能化解我心中的執念麼?」
「能化解你心中執念的只有你自己,只有學會放手,才能達到超脫,你若不放手,只會被執念拖入無盡深淵。」
「不,你能救我,你能渡我。」韓誠突然站起身,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漆黑,不僅僅臉色變得漆黑,眼眸之中更是如深淵一般蘊滿著濃霧。
「施主,你……」
「大師佛法精深,應該已達到捨身飼虎,割肉餵鷹的境界,就請用大師的命助我超脫。」說著,一把掐住了得禪師的脖子將其提了起來,雙眼睛之中放出黑色濃霧之柱,一道黑煙清氣從了得禪師的眼中溢出,被韓誠吸入雙眸。
「崩——」禪室房門被猛地撞開,兩個和尚衝進禪室,眼前的一幕正好是韓誠緩緩的鬆開了得禪師,一臉得意笑容的模樣。
「師叔祖!你殺人了——」
「你們來了?正好。」瞬間,韓誠身形出現在兩個和尚的面前,雙手掐住兩個和尚的脖子。
寒明寺外,遊客擠得動彈不得,全部仿佛是一條傳送帶上的一個固定的零件一般,順著人流走向隨波逐流。
王嵐四人也是人群中的一員,跟著被推到功德箱處,跟著買了幾炷香,跟著在大雄殿上香朝拜。在王嵐身後,跟著的是幾個大學生,他們應該是放假期間與同學相約,湊著好玩而來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勢所趨吧,我們以後註定要走進人來人往的名利場。以前雖然知道生活所迫身不由己,但還沒有切身感悟。今天被這麼一擠倒是有點明白了,投身人潮人海之中,不想隨波逐流都不行。是去是留都身不由己,更何況是逆水行舟?」
「耗子為什麼要逆水行舟呢?順應大勢不香麼?」
「我看是耗子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還不知道能在大城市中活下來都算不容易了。」
突然,寒明寺內堂的動亂傳了出來,十幾個僧侶驚慌失措的從內堂跑出來,滿臉恐懼的發出嘶吼。
「快報警,殺人啊……報警啊——」
但現場吵吵嚷嚷,和尚們的慘叫聲卻隱隱約約聽不清楚。人群中王嵐和江心語臉色一變,王嵐低聲湊到江心語身邊,「你保護阿姨和心塵,防止出現踩踏事件,我去看看。」
王嵐倒不擔心會出現什麼強大的敵人,而是今天的遊客這麼多,一旦發生騷亂爆發出踩踏事件一定會出人命的。
「靠,手機怎麼沒信號?」
「人太多,信號炸了。這位大師,誰殺人了?殺了誰啊?」
「大家快跑,是殺人狂魔,已經殺了幾十個人了。」
大雄殿之中已經亂做了一團,王嵐的身影瞬間化作彩蝶飛舞,蝴蝶瞬息間越過數百米的距離出現在大雄殿的側門處,王嵐的身形詭異的出現。
「咦?」一聲驚異聲響起,一個正在四下張望求助的和尚正好看到王嵐從蝴蝶中出現的一幕急忙叫道,「這位施主,您可是星武者?」
王嵐點了點頭,「是,到底發生了什麼?誰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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