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天氣一天天暖了起來,雖然依舊是要穿著毛衣,但臃腫的羽絨服卻是已經可以脫下了,高三的學生們卻猛然發現,咦,為什麼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們穿上了新校服?
「真好看,我們這種運動服醜死了。」鄧曼玲趴在欄杆上看樓下來來去去的學生,「水手服啊。」
童欣也羨慕:「我們也可以換校服就好了。」
「已經有人和老師反應了,不知道老師會不會讓我們也換。」
「還有半年了,不大可能吧?」
「但是畢業照的時候穿這個去拍太醜了啊。」
學生們對新校服議論紛紛。
等到課上,張老師也說起了這件事:「學校的意思是,大家如果想換就統一換,不能亂七八糟的,不過你們馬上就要畢業了,也就拍畢業照的時候能穿穿,我是不建議大家花這個冤枉錢的。」
下面的學生騷動了起來,議論紛紛。
張老師雙手一按:「那我們來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想換的就舉手吧。」
他低估了班裡女生的愛美程度,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生都舉了手,男生也過半,畢竟相比於肥大的運動服,白襯衫和西褲更加像是言情小說里的標配。
不過,這其中當然不包括窮光蛋楊綿綿,雖然課桌在那裡不停叫囂:「綿綿,新校服很好看誒,你穿了保證秒殺所有人!」
「……」你們動動腦子,前提是你們都有的話,這校服那麼好看但絕壁很貴好嘛?!
買不起。
張老師發了一張通知要大家回去找家長簽名,同意的就可以順便把錢交上來了。
放學的時候童欣還問楊綿綿:「綿綿,你換嗎?」
「沒錢。」她面無表情地回答,校服只能穿半年,雖然很好看,但實在不划算,她現在就算買得起也不會捨得花這個冤枉錢。
再說了,她就算是穿醜醜的校服也好看!哼╭(╯╰)╮
但是晚上荊楚去訓練館等她下課的時候就看到了她塞在書包里的通知,她順手夾在了作業本裡帶了回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有小夥伴吭聲提醒她。
「不提醒當然是因為想讓荊楚看到嘛!」
「就是,賭五毛蜀黍也想看綿綿穿水手服!」
「想想都覺得棒棒噠!」
雙肩包沉思片刻,一語中的:「一群心機biao。」
接下來是異口同聲的反駁:「助紂為虐的你有什麼資格那麼說!」
鉛筆盒:「你們到底學過成語沒有!這明明叫狼狽為奸!」
真是夠了。
但荊楚正如它們所期望得那樣看到了通知,等楊綿綿洗完澡出來,他就問:「你們要換新校服了?」
「不換,太貴了,就穿半年不划算。」
荊楚回憶起之前路過一中的時候看到的學生們:「是要換那種白襯衫格子裙的?挺好看的。」
楊綿綿不吭聲了,過了一會兒才仰頭說:「人丑穿什麼都沒用。」
荊楚忍俊不禁:「這倒是,不過……」他瞧著她,眼裡都是笑意,「我倒是挺想看你穿的,一定好看。」
楊綿綿把頭扭過去:「反正我是不會換的。」
「我親一下,換給我看吧。」荊楚逗她,「再附贈周末的糖醋排骨。」
楊綿綿立場不堅定:「跟我回家多親一會兒的話就答應你。」
荊楚摟著她的腰俯身親了她一口:「成交。」
雙肩包:「……綿綿,你是女孩子,為什麼你老想著親荊楚是占便宜呢。」
但不管怎麼說,第二天她還是帶著錢去交了。
校服很快就發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第二天都換上了新校服來上課,張老師一看就笑了:「還真的精神了啊。」
比起松松垮垮的運動服,西裝襯衫的學生們看起來都更精神飽滿了,一個個走起路來都自帶bgm和特效的。
而楊綿綿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已經被很多人偷拍過了,她煩得不得了,可又不想浪費飯菜,只能黑著臉把飯吃完。
回教學樓的路上特地挑了食堂後面的小路走,誰知走著走著,又碰上熟人了。
是小琪在那裡和陳悅吃飯,兩個人坐在僻靜的花壇邊吃饅頭包子,小琪在勸她:「你不能總不在大家面前出現啊,難道還能逃避一輩子嗎?」
「我不想去。」陳悅低聲說,「他們都會看我。」
她說得也並不是假話,雖然絕大多數人並不認得她是誰,但總有好事之徒會指指點點,這讓原本就敏感的陳悅更是猶如驚弓之鳥,除了上課,絕不在人面前出現,只有小琪因為和她有相似的經歷,才能和她一起說說話。
否則她覺得每一個人和她搭話都是在嘲笑她。
小琪因為這個問題還特地去詢問過常雁,她雖然不是專攻這方面的,但畢竟也是心理學的專家:「你的同學已經有很嚴重的心理問題了,很有可能發展成抑鬱症,再次自殺,我建議她的父母儘快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我說過了,但是她不肯,說不想被別人知道這件事,醫生會笑她的,她之前和媽媽回鄉下老家了一段時間,最近才回來。」小琪自己也飽受曹家兄弟的迫害,時不時會做噩夢驚醒,但是常雁及時和她溝通聊天,她也勇敢堅強,現在已經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了。
當她看到和自己有相同經歷的陳悅依舊在掙扎時,她就忍不住想要幫她一把,告訴她她沒有錯,她們都沒有錯。
然而她沒有想到,悲劇竟然就這樣再一次降臨到了陳悅身上。
那天是周五,在最後一節課上完以後,教室里就沒有人了,除了留下來值日的兩個學生,十班今天值日的就是陳悅和另一個男生劉偉毅,他在那裡裝模作樣擦黑板,實際上卻偷偷看著陳悅。
已經是四月份,愛俏的女生都穿得單薄鮮艷起來,明明都換了新校服,可陳悅卻還是套著以前的舊校服,灰朴朴的,看起來丑極了。
可是劉偉毅看到過她她踮起腳來擦黑板的樣子,露出了一截小蠻腰,細細的,白白的,特別引人遐想,讓他想起來自己在小攤販手裡偷偷買來的影碟。
娘的,管他呢,反正她也不是個處了,都被人上過了,反正也不乾淨了。他在心裡催眠著自己,心一橫,一把把在擦窗台的陳悅摁倒了,身體壓著她,一隻手去剝她的褲子。
陳悅原本還想掙扎一下,但是他這個動作一做,曾經可怕的記憶頓時湧上心來,她渾身戰慄起來,手腳僵硬,腦袋空白,根本無法做出反應。
而她這樣的表現卻被劉偉毅認為是默認,他摸了她一把,一邊解他自己的褲帶一邊罵:「媽的,果然是個騷娘們,還真沒冤枉你,就是賤,看到男人都動不了腿了吧!」
他把陳悅摁在窗台上欲行不軌,腦後卻突然被砸了一下,他回過頭,發現是小琪:「媽的,別管閒事,滾!」
小琪氣得要死,拿著掃把打他:「你幹什麼,你個混蛋!禽獸!強~奸犯!」
「呸,誰是強~奸犯,她又沒反抗!指不定艹她的時候她多舒服呢!」劉偉毅罵罵咧咧,在那裡理直氣壯地反駁,好像自己一點兒也沒有錯似的。
小琪那一剎那想起自己躺在福利院裡的時候,她拼命忍耐,恐懼得覺得心都要跳出來,隨時會猝死。
她那麼害怕,一點兒也不敢反抗,可這代表什麼,代表她允許他侵犯自己了嗎?
「我打死你!」小琪新仇舊恨在一起,咬緊牙關死命打他。
可她的力氣能有多大,一下兩下劉偉毅還心虛不反抗,但打疼了他他哪裡會就此罷休,一把抓住掃帚,用力奪了過來,反倒是拼命朝著小琪頭上打去:「勞資都說了讓你別多管閒事了!你也是犯賤吧!」
小琪不是會等死的人,抄起旁邊的椅子反抗,可她畢竟瘦小,力氣也天生不如男生,被劉偉毅一腳踹中肚子,疼得蜷曲在地上。
劉偉毅被打出了血更是被激起了火氣,一邊踢小琪一邊拽著陳悅,把她壓倒課桌上想繼續。
陳悅呆呆站在那裡,身體僵硬如木頭,眼淚不停往下掉,劉偉毅死活進不去,罵她:「你他媽不會動啊,勞資看上你是給你面子,反正你也不乾淨了,還不如給我爽一爽!」
「呵。」他聽見一聲冷笑,頸後傳來一陣灼燙和劇痛,他眼前金星四射,頓時失去了知覺。
楊綿綿面無表情地把他推到了旁邊,不遠處有人在喊:「綿綿,你去哪裡了?」
「等我回來。」楊綿綿知道陳悅靠不上,交代了小琪一句,走出去和鄧曼玲她們說:「我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
鄧曼玲好奇地往十班教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沒有多問:「那我們先走了。」
「再見。」
她轉身取出電話,給自己的教練打了個電話,說今天感冒就不去了,做完這一切,她才回到十班的教室,把門一關,往講台上一坐,看著小琪幫陳悅穿好褲子,扶到一邊坐下。
陳悅抱緊自己,哭著蹲了下來。
「你只會哭,他欺負你,就是因為你只會哭,不敢告訴同學,不敢告訴老師,不敢報警,你不是問為什麼你會遭遇這樣的不幸嗎,不是因為你穿得暴露,不是因為你不自愛,就是因為你太軟弱,他們不怕。」楊綿綿冷冷看著她。
小琪心有不忍:「綿綿,你別說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們很有緣分,陳悅,你打我那一磚頭,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
陳悅聽見這話,慢慢抬起頭來,她認出了楊綿綿,尖叫起來:「是你,是你!你為什麼要報警!如果你沒有報警,就沒有人會知道了!」
對於她的恩將仇報,楊綿綿只是平靜地看著她:「被強~奸你怪自己,我救了你你卻怪我,陳悅,你已經沒救了。」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自己想不明白,那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想明白了,這個世界上不只有你一個人不幸,更多的人好好活著,你太軟弱,所以他們會欺負你,你太軟弱,所以你一輩子都走不出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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