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薇薇安頓時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她微微眯起了眼,神色間滿是危險的意味。
她是決定了二周目要克制殺意讓自己儘量變成一朵人畜無害的小白花的,可這不代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太歲頭上動土。
洛嘉兒苦澀地搖了搖頭,閉上眼任由眼淚划過面頰,末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鄭重開口道:
「我要去永霜荒原找他…你要一起去嗎?」
薇薇安:?
這貨在說啥?她要去找誰?
眼看著對方用一種看白痴的目光打量自己,洛嘉兒眼裡的酸澀更加濃烈…是啊,薇薇安已經去了一趟回來了,或許在她心裡已經放棄了吧。
原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人就只剩下我一個了嗎…說來也真是諷刺,明明寧淵活著的時候我們天各一方未能見面,即便是之前在一起的日子裡我也沒辦法坦誠自己心中的感受,明明恨不得天天和他黏在一起,卻偏偏裝作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要他證明自己愛我。
非要等到物是人非魂歸天際的時候,我才那麼痛心遺憾…寧淵,你為什麼就不肯給我一個彌補遺憾的機會呢?
「算了,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永失吾愛舉目破敗的洛嘉兒小姐姐搖頭道:「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放下之前的成見和恩怨吧,你把你得到的情報和去過的地方都告訴我,我來完成你沒有完成的事情。」
「你是不是出來沒吃藥。」薇薇安一臉古怪地反問道:「什麼叫完成我沒有完成的事情?」
「找到寧淵。」洛嘉兒認真道:「不管有多少困難,不管他是死是活,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他說,有很多遺憾沒有彌補…我還沒有好好的親吻過他,沒有坦誠地說出一句我喜歡你…」
「……」
薇薇安開始很是認真地考慮其眼前這位前情敵的精神狀態了,剛剛從你身邊這麼大一個人走過去你是權當失明是吧?
到底是她失明了,還是我見鬼了?
等一下…她剛剛說什麼來著?
「你和寧淵…還沒有親過?」
洛嘉兒默然無語,薇薇安聞言一陣無語,她忽然覺得自己以前那麼防著洛嘉兒有點可笑。
本來以為大家都是王者,沒想到有青銅小號偷偷混了進來…這誰拉進來的?這麼菜?
找個班上行不行?你一個連二壘都沒上過的混進我和蘇珈的對決裡面不覺得尷尬嗎?
果然從頭到尾我的對手也就只有蘇珈而已,落落都不算,她和寧淵絕對沒有那個機會。
原先那個關於洛嘉兒精神狀態的猜測隨之有了決斷——管她那麼多幹什麼?不過是個過氣傲嬌罷了,連入場劵都沒拿到手的傢伙,還不值得我上心去考慮她能蹦躂成什麼樣子。
與其在她身上浪費這個時間,倒還不如好好策劃一下落落僥倖回來之後怎麼應對。目前的落落絕對是牌桌上第二梯隊的主力選手,像洛嘉兒和翡翠雪那幾個連牌桌都沒坐上的小丫頭片子, 還是隨她們去吧。
「你開心就好。」
再聰明的人精力也是有限的, 薇薇安沒空理會洛嘉兒的奇怪表現, 打了個哈欠後準備回去搶占寧淵枕邊人的位置。
「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洛嘉兒握緊了小拳頭,像是在對著薇薇安的背影喊話,又像是在給自己加油鼓勁。
「隨你的便。」薇薇安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不過最近你還是安分點好了。」
對於薇薇安來說洛嘉兒的死活雖然和她關係不太大, 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是不適合死在永霜荒原上的。那會讓原本就如同迷霧一般的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嗯,改天和她的保鏢們打個招呼, 別讓她傻乎乎的一個人偷溜進去就好了。
不過話說星辰塔也該把這隻金絲雀給抓回去了吧?早點行動也好, 免得到時候還影響戰局。
另一邊的寧大師開溜得很快, 一邊跑一邊回頭注意看洛嘉兒有沒有拿著一把柴刀追著他幾條街。
他不知道薇薇安在那邊會和洛嘉兒交流些什麼,不過寧淵希望最好是能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把事情解釋清楚。可千萬別讓那個盛氣凌人的小傻妞一個人直愣愣地往永霜荒原里沖!否則的話回頭他不但要負責尋找落落, 還得順帶找一找洛嘉兒。
抱著這樣的想法,寧淵很快回到了月照協會的據點旅館,忐忑不安地等薇薇安回來打算問問她情況如何, 結果沐浴過後的蘇珈卻是先薇薇安一步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內。
寧大師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要說走吧…這裡有三張床, 明顯就是寧淵三人今晚的住處了, 可要說不走吧,冰山小姐姐裹著浴巾走進來的景象屬實有幾分旖旎。
感覺接下來的發展有點不妙啊…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和這位高冷的前女友小姐姐單獨共處一室的經歷啊。
和寧淵的不淡定相比蘇珈的表現無疑相當淡定, 她走近床邊,順手甩了一張加熱晶卡到寧淵的懷裡,接著一臉平靜地坐在了床邊, 像是在等待著寧淵用手裡的加熱晶卡幫她吹乾頭髮。
隨著蘇珈的靠近,淡淡微寒的香氣也跟著闖入了寧淵的鼻尖, 那是一種很好聞的氣息,像是凜冬天氣里綻放的第一束雪尖梅;她的肌膚白得像冰雪般透明, 等到寧淵真的走近的時候才發現那並不是真正的冰雪,那是一種溫潤細膩柔軟的東西, 仿若牛奶被加熱的時候凝結出的那一層薄薄的酪。
寧大師憑藉著自己的毅力讓心神從女孩鎖骨附近的肌膚收回目光,浴巾的下擺只堪堪蓋住了一半大腿,看上去充滿了誘惑。
這並不是蘇珈有意為之,她選用的浴巾款式其實並不短,只可惜遇上了她那雙纖長白嫩的腿後,浴巾這種東西也是無力回天。
寧淵默默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後輸出能量卡,被加熱的流動風元素形成了不干不燥恰到好處的熱氣流,他一邊輕輕撫起女孩那淡金色的長髮,一面用這熱氣流吹乾髮絲間的水分。
頭髮手感很好,近距離的溫潤香氣更是考驗著寧淵的定力。他想了想決定說些什麼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謝謝你之前陪我去了永霜荒原。」
「不用謝。」蘇珈閉著眼平靜回道。
「……」
嗯,話題就此終結…寧大師想了一下覺得有些不甘心,轉而又道:
「我之前說過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會和你說關於我後面的計劃…」
「嗯。」
「現在我覺得時機成熟了。」寧淵補充說道。
「你說。」
寧淵此刻也是知道了和蘇珈說話說一半沒啥用,當下直接自顧自地開了口:
「首先,不管你是不是有心想要幫落落,我都想替落落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加入,光憑我們兩個想從永霜祭壇那樣的危機環境裡全身而退真的很難——或許就連之前突破邊境封鎖都有不小的壓力。」
「我和落落的關係其實挺複雜的,一開始我對她很不放心,當然不止是她,薇薇安,甚至是你我都很不放心,因為我很討厭無法掌控自己未來…」
「不過在這麼久以來的相處之中,我發現落落其實挺孤單的,她就是一個倔強的小女孩,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要去對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幾大勢力之一…她其實和我挺像的,所以我就想。如果我幫幫她的話,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結果我就真的半推半就上了她的賊船,雖然這其中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在其中, 不過我的本意確實如此。」
「後來我們三人結伴去了永霜荒原里,在邊境的時候你吻我的那一下讓我無法繼續無視你, 你也答應了不會強行帶我回去…」
「我想我以前一定做錯過很多事情,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麼我的道歉無疑是輕飄飄沒有份量的,所以如果我真的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情,我現在也不打算和你道歉。」
「在這場亡靈天災事件平息過後我會去一趟墜明之森,拿回我的記憶。」寧淵認真道:「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道歉也好,還是其他的選擇也好,我的做法才會真正變得有意義。」
「知道了。」冰山少女睜開了眼,語氣平靜地回道:「我陪你一起去。」
「你有千葉團的事情需要處理。」寧淵搖頭道:「這一次你雖然是請假出來的,但是千葉團是你父親的心血,你不會,也不能讓這份心血付諸東流。」
「可你就是千葉團的一部分。」蘇珈緩緩轉過了頭,如雪的瞳光里倒映著寧淵的臉龐:「我會處理好一切,你不必擔心。」
「……」
寧淵還待說些什麼,下一秒蘇珈小姐姐冷哼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忽然抓去了身邊的某個小物件甩向了房門處。
儘管蘇珈的力度和手法都不是落落那樣的無卡流一樣強悍,能把普普通通的一個小梳子甩得深入門框,但這一甩的聲勢同樣有些驚人。門外偷聽的某個黑心病嬌見到被發現,也不再掩藏,而是大大方方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晚上好啊蘇珈…還有親愛的,你怎麼可以背著我偷偷給別的女人吹頭髮呢?我會吃醋的哦。」
寧大師:「……」
吃不吃醋這件事另外說…薇薇安你剛剛聽到多少來著了?
我剛剛應該沒有太露骨地表達情感吧?沒有的吧?
吃過黑化病嬌大虧的寧淵很快警惕地開始自查了起來,薇薇安笑意吟吟地說著話,絲毫不顧蘇珈小姐姐冷冷的小臉:
「啊,差點忘記說了,這裡的三張床不是給蘇珈你準備的,你的房間在隔壁…嗯?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要準備三張床?這個嘛當然是省下換床單的功夫啦。不小心弄濕的話晚上睡起來可不舒服的~」
「順帶一提,隔壁房間的隔音好得很,不用擔心被我和寧淵半夜吵得睡不著覺…」
眼看著冰山小姐姐的臉色越來越黑,寧大師生怕她一個不爽直接暴走把這個房間給拆了——別人暴走那是形容詞,蘇珈暴走那是一種客觀描述。而且憑她的戰鬥力,一個打十個薇薇安完全不帶喘氣的,說不定順帶還能打十個寧淵...
戰鬥地點不在床上的話,寧大師自然沒把握能夠降服殺氣騰騰的蘇珈,於是乎他連忙拋下了加熱晶卡,丟下一句話之後便拉著肆無忌憚拱火的黑化病嬌小姐姐離開了房間。
「好了,蘇珈你頭髮差不多幹了,你自己吹一下換好衣服吧…我有些話要和薇薇安說…」
關上門阻隔視線,寧淵帶著女孩一路跑遠,等到差不多位置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輕輕鬆開了女孩的手一臉無奈地問道:
「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刺激蘇珈?」
後者眨了眨眼回以他一個甜美的微笑:「我說我是在吃醋…你相信嗎?」
「不相信。」
「可我真的在吃醋。」薇薇安說著輕輕抱住了寧淵的腰,臉頰靠在他的心口說道:「你和蘇珈說了那麼多,卻不曾和我說過類似的話,寧淵…我知道我有時候做事是任性了一些,不擇手段了一些...但我想你應該不會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你說要去永霜荒原,我就帶人去給你創造機會,你說你要救蒙拉自由集市的人,還要阻止這一場亡靈天災。我就幫你疏散他們,順便留下來陪你一起看這一場盛大的落幕…」
「寧淵,如果你想去做什麼,就儘管告訴我好了。」薇薇安仰起小臉視線迷離:「我知道你擔心我會把你帶走,可是蘇珈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她做不到的我還能做到。」
「你要殺人,我就幫你遞刀子;你殺了人,我就幫你挖坑;你想拯救世界,我就是你手裡最鋒利的一把劍;你想與天下為敵,我就是你身後的千軍萬馬。」
「你永遠不會孤獨,因為有我會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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