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慶離開,其他旗主又與秋風來閒聊了一陣。
朱鴻想要從秋風來這裡得到封鎖城門的原因,但沒等他開口,秋風來便主動告知所有人,他也是突然得到這封鎮妖令,至於封城的原因是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
一眾旗主聽他這麼一說,又見再無要事,便紛紛尋了個由頭走出執法堂。
眨眼間,執法堂里又就剩下了秋風來一個人。
他獨自站在鋪設在地面正中央的大紅色地毯上,望著眾多旗主離開的背影冷笑連連。
如果可以借著這次的功勞再次得到『宗主』的看重,這些旗主很快就會像他曾經的手下那樣,變得對他言聽計從。
哪怕讓他們奉上生命,他們也會趨之若鶩。
想到這些,他目中露出期待之色。
同一時間,滿臉橫肉的敖寒已經身化青光衝進東海。
他一路橫衝直撞,那道青光不知衝殺了多少生靈,但等他攜帶著一身煞氣衝進水晶宮後,卻見到水晶宮中除了龍後寧清芷外,還多出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對方眉須皆白,身軀肥胖,穿著一身泛著油光的肥大黑袍。
正是地仙呂鍾。
龜丞相前兩日在蒼山老魔面前大放厥詞,號稱大煜地仙來到龍宮,也得恭恭敬敬。
但事實上,當敖寒見到呂鍾後,凝聚眉間的煞氣瞬間煙消雲散不說,臉上還掛起了熱情洋溢的笑容。
只是他相貌兇狠,笑起來後,旁人根本感覺不到他心中的熱情洋溢,反而會覺得他可能想要吃人了。
呂鍾自不在旁人之列,他皺眉看了一眼笑的呲牙咧嘴,並露出幾顆黃牙,好似恨他入骨,要與他斗一場的敖寒,冷聲問道:「老夫與你往日有仇?」
「啊?」
敖寒眨了眨眼睛,諂笑脅肩的道:「小龍哪敢得罪您這樣的大人物!」
他明明是在諂媚笑著,但卻給呂鍾一種他在嘲諷自己的感覺。
呂鍾眉頭皺的更深,腦海里開始思索自己曾經是否揍過東海的某條龍。
寧清芷也是第一次見到族老敖寒這種惡意滿滿的冷笑,目中不由閃過驚疑之色。
「難道族老與呂仙有仇?」
正在她想著這些時,呂鍾已經冷著臉開口:「若是你與老夫有仇,事情結束後,便找個地方斗一場,眼下還有要事,老夫沒空與你回憶過去的瑣事。」
敖寒一聽這番話,連忙收斂笑容,又恢復了那副滿臉橫肉,目露凶光的模樣。
呂鍾見他回歸正常,且眼露凶光,還以為他已經默認自己的提議,當即輕哼一聲,冷笑道:「老夫奉旨前來東海,需要去龍族修養之地宣旨,你們誰帶老夫去你們的祖地?」
寧清芷雖然是龍後,但不是龍族,自然沒有資格前往龍族祖地。
龍君敖淵也已經被關入了水牢。
這個任務只能落在敖寒的身上。
敖寒咧嘴一笑,道:「便由小龍帶您前往祖地,面見諸位龍祖。」
呂鍾冷冷盯了他一眼,威脅道:「你最好乖乖帶路,不要搞什麼么蛾子,要是壞了陛下的大事,老夫便抽了你的龍筋。」
敖寒又是一陣點頭哈腰,呂鍾見狀,心中不禁生出戒備。
他自然不懼敖寒,甚至一根指頭就能殺了他,但卻要防備對方繞遠路,或者把他帶到什麼兇惡之地。
事實上,除了呂鍾之外,地仙黃山、莫峰、李唐氏、武興國,也各有任務,紛紛離開皇城。
自從宋人屠將蒼山老魔大鬧東海,殺死龜丞相,並將他的威脅告知朝廷後,五位地仙震怒非常。
如果只是威脅他們的話,他們或許會一笑了之。
可事關狗兒,他們五位絕對不可能任憑蒼山老魔掌控如此驚世駭俗,甚至能夠威脅人皇權柄的神通。
於是呂鍾負責前往龍族,從龍族那些族老口中調查有關天哭魔尊的一切事情。
黃山前往鳳凰一族,李唐氏前往神龜一族,莫峰前往麒麟一族,武興國則拜訪各大聖地以及遠古大宗。
他們的目的全都相同。
同時,另命鎮妖司封鎖大煜境內各大城鎮,命天機閣攜帶監天盤,帶著朝廷的陣法大師,一座城一座城的搜查,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查明山脈、城鎮之內,是否有隱藏起來的陣法。
五位地仙擔心蒼山老魔發現這些事情後,會對狗兒造成威脅,便命天機閣將十二品功德金蓮的事情公布於眾,又命藏在天下各地的鎮妖司暗衛,開始散布一些有關蒼山老魔的真真假假的消息。
他們的目的便是讓蒼山老魔疲於應對接踵而至的麻煩。
或許無法對他造成威脅,但會使他根本沒有時間關注朝廷的動向。
對於這些命令會對百姓的日常生活造成什麼影響,已經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
在五位地仙看來,天下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有狗兒一個人重要。
他們存在的意義,便是協助狗兒治理天下。
倘若狗兒駕崩,天下還存不存在,世界會不會經歷什麼劫難,根本不會引起他們的半分興趣。
煜帝自不知道這些事情,他此刻正在趕往普善禪院的路上。
他壽命無多,自不敢全程御空飛行。
命令鎮妖司的暗衛負責監察普善禪院的一舉一動後,他便在幾位鎮妖司千戶的陪同下,乘坐著浮雲舟,從雲海中似慢實快的向著普善禪院駛去。
蒼山老魔更加沒空理會朝廷的動向。
自從離開陰屍谷後,前來找麻煩的人便一群接著一群。
剛開始蒼山老魔還看在自己如今改修善果的份上收斂一些,只是用定魂指定住對方,或者隨手布下一門陣法將那些人困住。
可隨著前來尋他麻煩的人越來越多,他本就不多的耐心漸漸已經消耗殆盡。
正如眼下,身化黑色遁光的他剛飛至半途,突然有一張無法被神識感知到的大網驟然從天而降,好似網魚一樣將他硬生生攔截了下來。
下一刻,一桿白幡破開雲層,顯露出三位身穿墨綠衣衫的老者,與十幾個身穿杏黃衣衫的年輕人。
其中一位頭戴鷸(yu)冠,滿面紅光,渾身散發著元神期氣息的老者,滿是自信的撫須大笑。
「蒼山老魔,任你遁法再快,修為再高,如今也要入我網中,任憑我等處置!」
蒼山老魔眯起一雙好似要吃人一樣的陰冷目光,在他們身上掃視一圈,陰惻惻的道:「看來老朽的惡名還是不夠響亮,連伱們這些螻蟻都敢來找老朽的麻煩!」
一位氣息在金丹巔峰的年輕修士聞言之後,立刻橫眉厲喝道:「魔頭住口,若讓你繼續為惡的話,我等正道修士臉面何在!」
在他說完話後,那位頭戴鷸冠的老者讚賞的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向網中的蒼山老魔,臉色瞬間一寒,沉聲道:「正如我那徒兒所說,若放任你繼續在世間為惡,天下人該如何看待我等正道宗門?」
「我等身為正道宗門的臉面又何在?」
他身旁的另一位老者在他話落後,也開口道:「蒼山老魔,我念你之前沒有殺害掉之前的那些修士,只要你將十二品功德金蓮交出來,我們看在你是渡劫大修的份上,允許你散去元神自盡!」
「嘿嘿嘿~」
蒼山老魔被他們這番話逗的氣急反笑。
另一位老者見他大笑不止,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厲喝道:「好個魔頭,死到臨頭,還敢如此肆無忌憚,眾弟子立刻結陣,讓這魔頭見識見識我們青霄府的金光落日劍陣!」
在他話落後,身旁的那十多位年輕弟子立刻以某種陣勢將大網包圍,手中持劍,劍尖直指網中的蒼山老魔。
那三位老者則來到大網上空,一人拿著一面鏡子,鏡面照向網中的蒼山老魔。
蒼山老魔許久都沒有見到過這種打鬥前還擺開架勢的陣仗了,頗為新奇的看了看四周,笑道:「也罷,老朽便讓你們多活一些時間,也好仔細看看你們的什麼光日的劍陣。」
頭戴鷸冠的那位老者聽他言辭中似乎看不上自家宗門劍陣,當即冷笑連連。
「笑吧,待會有你哭的時候!」
話落時,運功於鏡面,使得三面鏡子驟然爆發出極為耀眼的金光。
三道金光足有腰粗,分為三個方位自高而下形成金色光柱將網中的蒼山老魔照住。
蒼山老魔感知到自己被金光照住之後,體內靈氣的運行速度竟減緩了約有千分之一後,眉頭微挑,露出些許詫異之色。
他修行的功法乃是集齊數座上古宗門、聖地的鎮派功法,又被他用十幾世,累計數萬年的時間改良而成。
比起昔年那些仙神傳下人間的功法,也絲毫不差,某些方面甚至能夠壓過那些仙經道典。
如今這三道金色光柱竟能減緩他靈氣的運行速度,已然可以在天下術法中排名前百。
在他驚訝時,那些金丹修為的年輕弟子也紛紛放出飛劍,並利用劍訣,使得那些飛劍分化為十道劍光。
眨眼間,數不盡的劍光就向他衝來。
正當蒼山老魔以為這些劍光會劈刺在他身軀上時,這些劍光竟在穿過那三道金色光柱時,剎那間變化為只傷元神的陰邪劍光。
「哈哈哈!」
看著面色微變的蒼山老魔,那頭戴鷸冠的老者忍不住開懷大笑道:「實話告訴你,我們這門劍陣其實喚做金光破魂陣,專傷修士元神,莫說你只是渡劫期,便是大乘修士,也有許多亡於這門劍陣之下!」
蒼山老魔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冷笑。
「這便是你們所謂的正道手段?」
那頭戴鷸冠的老者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在他說完這段話後,便冷喝道:「法無善惡之分,只要能誅殺你這魔頭,便是血祭之法,也是正道手段!」
蒼山老魔滿是失望的輕嘆一聲,道:「老朽原以為你們會使出如何驚艷絕倫的劍陣,不曾想卻是如此陰邪的魔道手段,若當今的正道修士都是你們這樣的話,老朽心中便再無顧慮!」
話落時,他緩緩抬起頭來,手臂往前一伸,五指虛抓,輕喝道:「天網!」
剎那間,天地間布滿透明的絲線,這些絲線縱橫交接,仿佛將整片天地都分割成了一個個格子。
而那三位元神修為的老者,與他們那金丹期的徒兒,瞬息之間便紛紛好似落網之蟲,被一根根絲線捆綁的動彈不得。
蒼山老魔往前移動一段距離,面無表情的抬手抓住他們困住自己的這張大網,稍稍用力一拽,整張網就被他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法寶中。
那頭戴鷸冠的老者,這個時候已經不復滿臉紅光,轉而換之的是滿臉慘白。
他嘴唇囁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倒是他身邊的另外一位老者,在此時訕笑道:「蒼山前輩,晚輩只是怕您路程無聊,特意等候在此,裝作正道修士以劍舞給您解悶,其實您看我們使出的劍陣便知,我們乃是魔道晚輩。」
蒼山老魔神情冰冷的盯著他,口中緩緩吐出兩個字。
「離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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