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裡,宋謹琰一本一本翻閱著奏章,身後,蘇培元恭恭敬敬地站著。
「聽說,」宋謹琰的聲音忽然響起:「母后的宮中最近不太平?」
蘇培元心中一凜,心道那件事才剛剛發生不久,皇上的消息怎麼會如此靈通。心中雖然驚駭,嘴上卻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回皇上,這幾日太后娘娘寧慈宮中的佛祖殿,確實傳出一些異樣的消息。」
「鬧鬼,」宋謹琰把剛剛批完的一本奏章放在一旁,扭過頭看著蘇培元:「你覺得,這事是真的嗎?」
蘇培元一怔,垂頭道:「皇上,怪力亂神之事,不可說有,也不可說無,奴才不敢妄言。」
「哈哈哈哈,好一個不可說有,也不可說無。」宋謹琰的眼中多了幾分笑意。又是伸手打開一本奏章,批閱了一半,想了想,還是合上了奏章,對蘇培元道:「此事還是讓皇后去看看,如今榮貴人日日跪在那裡,若是真的有什麼妖魔作祟,也要早做準備。」
蘇培元點頭,稱是。
收到蘇培元傳來的話,寇姝微微一愣,隨即道:「皇上的意思本宮明白了。」
「是」蘇培元躬身:「既然如此,奴才就告退了。」
等蘇培元走了,一旁漣漪才走上前來,湊過來一顆腦袋道:「娘娘——如今都說那寧慈宮中的佛祖殿鬧鬼,難不成這事情皇上都知道啦?」
寇姝點頭,自從榮貴人開始去佛祖殿罰跪,那佛祖殿本就燒的只剩下一個空殼子,裡面都是焦炭,呆在裡面覺得詭異陰森的很,偏偏太后娘娘還點名榮貴人要晚上去跪。一時間傳出了鬧鬼消息。
原本寇姝只以為是榮貴人為了躲避罰跪找的藉口,不想事情越鬧越大,如今竟是宋謹琰都知道了。
「娘娘——」漣漪見寇姝不說話陷入了沉思,不由得繼續開口道:「那咱們咱們查啊,皇上總不會真的讓咱們去抓鬼吧?」
寇姝淡淡放下手中還在比的髮髻:「什麼鬧鬼,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鬼。」
「可是——」
「不過是那榮貴人自己做多了虧心事,心裡愧疚,如今報應來了。」寇姝笑道。
「報應?」漣漪皺眉:「娘娘您是說,鬼神懲罰的?」
「漣漪你怎麼還不明白,」一旁的鴛鴦端著托盤抬步走了進來:「娘娘是說,乃是有人在母后操縱這一切。」
寇姝抬頭讚許,卻看見另一個人從鴛鴦的身後走了出來,見到寇姝,來人當即叩首:「皇后娘娘,奴婢回來了。」
上上下下打量著元韻,寇姝的心中百感交集,點頭道:「回來就好,元銘呢?」
「哥哥還在後面處理一些事,我先回來了。」元韻回答道。
寇姝點點頭,揮手讓鴛鴦和漣漪下去,轉而一把拉住元韻的手,眼中似乎有晶瑩的淚光閃爍:「一別多日,一直都沒有你和你哥哥的消息,我好生擔心。」
元韻低頭,語氣之中已是哽咽道:「娘娘——」
「不過你們平安回來就好,」寇姝點頭:「讓你們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元韻一聽,連忙收起自己的眼淚,抱拳道:「回娘娘話,奴婢和哥哥查到那歃血盟背後的異國主子,乃是蘭昊柯。」
「蘭昊柯?」寇姝皺眉。
「不錯,」元韻繼續道:「奴婢和哥哥為了防止被發現,是以借著元松的幫助,一同混進的歃血閣之中,那歃血閣中規矩極嚴,奴婢和哥哥都沒有找到一絲機會透露消息。是以讓娘娘擔心了。」
元韻稍稍呼了口氣,繼續道:「奴婢和哥哥查到歃血盟背後的異國人的種種特徵,再加上在宮中奴婢和蘭昊柯的幾次行蹤,八九不離十。不過如今蘭昊柯已經不在大宣,歃血盟中此刻也已經是群龍無首,再這樣下去,分崩離析也是早晚的事。」
寇姝擺擺手,爹爹的死雖然是歃血盟動的手,背後也必定只是蘭昊柯在故弄玄虛罷了。只是,還有一件事,寇姝怎麼都想不明白。
「元韻,」寇姝隨即開口道:「此次的出行,你可有發現除了蘭昊柯和蘭若萱以外的其他可疑之人?」
「其他人?」鴛鴦皺著眉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回娘娘,奴婢除了歃血盟中人,其他均未見到什麼可疑之人。」
寇姝搖了搖頭:「你可曾記得本宮曾說,蘭若萱在現世之前,消失了三年?」
元韻點頭,面上卻還是一臉霧水。
「蘭若萱消失了三年,而一出現,拿出的就是三年前早就準備好要嫁禍給我的信物,」寇姝頓了頓,思索道:「這就說明,早在多年以前,蘭若萱就已經準備要下這一盤棋了。」
「所以……」元韻微微蹙眉。
「這背後絕對不會只有一兩個人在謀劃,」寇姝篤定道;「況且那日在地牢之中,蘭若萱也險些告訴我的背後的主使之人。」
「主使之人?」一旁的元韻瞪大雙眼:「娘娘是說,這背後還有其他的主謀?」
寇姝點頭,隨即瞥了一眼自己的妝檯:「如今宮中多了許多新主子,你跟著鴛鴦儘快熟悉,本宮還有些事要處理,這幾日你就不必來殿裡伺候了,好生歇著便是。」
元韻點頭,退出了門外。寇姝神色微微一緊,略略一思索,便喚來鴛鴦,一同去了佛祖閣。
剛剛抬腳走了三兩步,還沒走到佛祖閣,就聽見裡頭來一聲悽厲的尖叫聲。
寇姝和鴛鴦對望一眼,心中暗道不好,拔腿就往屋裡跑去。
剛剛經歷過走水,佛祖閣中散發著濃重的燒灼過後的煙熏味,寇姝只覺得嗓子一陣刺痛,連同柱子都被熏通體漆黑,看起來更是有幾分陰森可怕。寇姝定睛一看,只見榮貴人手中端著一碗不知道什麼東西,雙目渙散,披頭散髮,赤著腳在殿裡亂竄。
「榮貴人!」寇姝高聲呼叫:「榮貴人你在幹什麼?」
可是那榮貴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手中不知道端著什麼,像是幽魂一般在殿裡走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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