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將心向明月 第二百零三章 靈兒此人

    長樂宮外，樹影隨風擺動，冬日的風呼呼地吹著，憑空多了幾分蕭瑟之意，長樂宮外幾顆參天的梧桐樹下，飄蕩著隨風搖曳的樹枝，沙沙作響。

    天色漸漸落下，陰影慢慢籠罩住了大地，樹下的影子一片漆黑，看起來更是詭異異常。

    「外頭的人，是還在嗎？」寇姝挑眉，似乎在憑空發問。

    空氣中，卻是驀得迴蕩了一個回答的聲音，那聲音很是熟悉，正是外界看來失蹤許久的元銘，元銘早在幾日前就已經回來，卻在回來的第一時間發現了寇姝的長樂宮門外，竟然憑空無故多了近十餘人的暗衛潛伏在外。元銘沒有聲張，想辦法告知了寇姝。

    寇姝得知以後，讓元銘留在了屋子裡的房梁之上，畢竟外頭的暗衛再怎麼囂張，也不敢隨便進自己的屋子。而元松還沒回來，元韻又在明處，如今自己唯一能動用的暗中勢力，就是元銘了。她必須為自己保留一分實力。

    寇姝這樣想著，便把元銘留在了屋子裡。

    「回娘娘——」元銘低頭：「還在。」

    「一個都沒有撤退？」寇姝挑眉。

    「自從元銘回來以後，就一直是這九個人，這幾日過去，一個都沒有少，有的時候還會多幾個。」元銘想了一想，開口道。

    「這幾個人的路數如何，你看得出來嗎？」寇姝冷聲道。

    元銘一怔：「看他們的步法和體態，應當是自幼習武的練家子，而且和寇芒不同，那些人學的並非是正統的武學，依照元銘看，倒有幾分像是一些方術，不過也不排除他們的武功深藏不露。」

    「就是說，這些人是專為隱匿跟蹤而準備的？」

    「可以這麼說，」元銘點頭。

    寇姝點點頭，隨即道：「若是讓你和這些人交手，你有幾分把握？」

    元銘抬頭，略略思索了一番，隨即道：「若是一對一打，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答應，可是這些人的輕功了得，再加上會各種奇異的方術，若是他們想法子逃，就難說了。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抓住他們。」

    寇姝聞言，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這樣風險實在太大了，只有一個人都如此吃力，而外頭則是有足足九個人，倘若果真如此，自己一定要另想辦法。

    但是……寇姝不由得深思，到底是誰安排的這些人在自己宮外，蘭若萱已經死了，寇姝的眸子慢慢沉了下來，要說還有對自己不利的，恐怕就只有宮中的蘭陵國人了。

    想到這裡，寇姝反倒沒那麼緊張了，蘭陵國人橫豎自己都是要追查的，既然對方送上門來，自己還省了麻煩。

    元銘見寇姝陷入了深思，不再作聲，早就已經一躍而上，越到了自己的房梁之上。

    漣漪剛剛推門，就見到元銘的影子一閃而過，不由扁了扁嘴，自家娘娘可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娘娘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讓一個男子呆在自己的房樑上。

    鴛鴦倒是沒想那麼多，朝著寇姝行了個禮，隨即道：「娘娘，奴婢查到有一個人行跡十分可疑，亦是符合娘娘說的所有條件。」

    「是誰？」寇姝挑眉。

    「此人，娘娘您絕對猜不到。」鴛鴦朝著寇姝神秘一笑，賣了個關子。

    漣漪一撇嘴，瞪了一眼鴛鴦：「咱們後宮之中，有權有勢的就那麼幾個人，難不成，還是哪個宮裡的丫頭啊。」

    鴛鴦搖搖頭，看著漣漪笑道：「不是丫頭，」抬頭，看著寇姝道：「不過也跟丫頭差不多——是許靈。」

    「許靈？」

    寇姝一怔：「你是說靈兒？」

    鴛鴦點點頭，道；「奴婢細細盤問了榮貴人身旁的貼身丫頭，那丫頭說，榮貴人自從假懷孕之事被發現之後，一直很是低調，也不怎麼去人多的場合，只是一日榮貴人抄經書的時候少了一枚常用的筆擱，自己回去取的時候，碰見了許靈。」

    許靈在選秀大典之上雖然被太后娘娘指名，卻並不得皇上歡心，此後趁著清貴人的風，也和宋謹琰見過幾面，不過如今慘澹經營，也就混了個常在的份位，據寇姝的了解，雖然太后曾經幾次在宋謹琰面前提起許靈，宋謹琰卻一直是淡淡的。

    「這個許答應也不受皇上的恩寵，把榮貴人折騰成這樣，自己也撈不到什麼好處啊。」漣漪不解。

    寇姝擺手，叫停了漣漪的自言自語，對鴛鴦道：「你繼續說。」

    鴛鴦繼續道：「還有榮貴人日常服用的湯藥里，奴婢發現，也是許常在身邊的丫頭搞的鬼，那許常在給了自己身邊的丫頭一包藥，吩咐她每次都倒一點兒在榮貴人的湯藥里。按照娘娘的吩咐，奴婢已經偷偷把藥換過來了，想來榮貴人的嘴不日就能癒合了。」

    癒合歸癒合，想要再開口說話，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寇姝點頭：「元韻，許靈是你找來的人，你找來的時候許靈是怎樣的，可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寇姝依稀記得，那許靈原本就是個鄉野人家的小丫頭。並無什麼大的家世背景，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民，為何從言行舉止到如今的算計，步步都看出像是個鄉野丫頭出生。

    元韻皺眉，微微思索了一會兒，茫然地搖了搖頭，道：「娘娘，當日蘭貴妃憑藉著有幾分和安平公主相像深得太后娘娘的偏好，那靈兒本就是咱們送到太后身邊，分散太后的關注罷了。奴婢還記得，靈兒剛剛到宮中之時，初到長樂宮的時候，那副瑟瑟發抖的樣子。完全就是鄉野人家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人家。」

    寇姝靜靜地聽著元韻的話，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見寇姝不說話，元韻繼續道：「可是如今看這靈兒的樣子，依著奴婢的想法，倒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地。」

    「換了一個人似地？」寇姝猛地一怔，像是猛然想起了什麼：「你說什麼？」

    元韻一愣：「奴婢是說，覺得如今的許答應性情大變，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