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手中的秘銅銘牌,楚然沉默不語的望著面前公布的十六強對戰分布圖,心中不免生出些許波瀾。
自己這一次的簽運也未免太過逆天了吧......
不同於淘汰賽階段每一輪的隨機抽籤,十六強戰採取了固定席位的對戰排序,十六位天驕分成上下賽區兩個半場,每一位天驕都能夠看到自己未來可能遇見的對手。
位列十六末席的楚然便屬於下半區,而作為此次春試大比的熱門爭冠選手,夏之與祝由槿的編號分別是第二與第七,同時被分在了上半賽區之中。這也就是說兩位凝神境圓滿的冠軍候補會有很大概率在半決賽上相遇,二者之中唯有一人能夠獲得勝利最終挺進決賽!
有著夏之與祝由槿二人存在的上半賽區也便成了名副其實的死亡賽區,其餘六名選手此刻要麼是面色凝重眉頭緊鎖,要麼就是滿臉無奈已經認命。
「諸位既然已經見過了對戰分布,那便請隨我來。」一位禮官模樣的中年男子開口招呼著此間十五位天驕精英,帶領眾人進入內城向里走去。
離開公告之前,楚然落在了排名第九的「秦九竹」三字之上。此人便是獲得免戰資格直接晉級十六強的那位神秘天驕,而今也並未出現在集合地點。
比起楚然來,這位秦九竹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切成謎,就連許多京城民眾都不曾聽說過這位保送天驕的名字。
綴在隊伍最後方的楚然也不介意沒有人前來與自己搭話,反而饒有興致的打量起面前的青年男女,心中整理著有關對手們的情報資料。
下一輪戰鬥的對手顧里乃是位專精於「凌雲刀法」的青年武修,一柄靛青色長刀用的出神入化,肉身之力也要勝過許多同境武夫,曾經在淘汰賽擂台之上一刀斬斷對手兵器之後再出一拳擊碎其護身甲鎧,綜合實力要比此前遇見過的李固更勝一籌。
真要與這位顧小哥動手的話,就算是楚然也沒辦法繼續矇混過關,想來需要動些真本事才行。
不過還好下半賽區之中唯一讓楚然感到有威脅的神秘選手秦九竹排在了第九席位,等到遇到此人的時候也已經到了半決賽階段。
此前的藏拙留手只不過是為了彌補年齡與境界上的劣勢,而真到了爭奪冠軍的最後關頭,楚然自不會再遮遮掩掩而是放手一搏,來盡情享受與這一代年輕天驕中最為妖孽之輩的酣暢對決。
......
......
再度與久別的彩雲郡主重逢之時,面對少女的熱情招手,站在隊伍中的楚然微笑著點頭回應。
「怎麼感覺這傢伙比起投影畫面上的更加俊俏些呢?」一旁的趙玥彤不由摸了摸下巴點評說道。
曾經與楚然相處過不短時日的趙殊自然了解少年的真實性格,知道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都是用來迷惑對手的假象。而因為有著好姐妹趙殊在旁幫著說話的緣故,趙玥彤對於這位近來風評「頗為不佳」的俊俏少年感觀還算不錯,並未受到宮中其他人的議論而看低楚然。
「這麼久沒見,小楚好像都長高了些呀。」華麗看台另一側,顧酒衣放下手裡的葡萄串挑眉驚訝感嘆。
來自於傾劍山的三人此刻齊聚於此,就連對於年輕一輩小打小鬧不感興趣的李玄通都睜開了雙眼望向台上身著紫黑長袍的俊俏少年。
黑水城一別之後數月不見,這位楚然小友給他的感覺變化了不少,想必這一路向北的遊學歷練途中也經歷了許多有趣的事情吧。
除去趙殊與顧酒衣兩隊人外,看台之上還有第三方人馬望向位列末尾的十六席楚然。
一位年紀輕輕,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女輕掩檀口目露驚色,一臉不可思議的望向那道紫黑身影。
「怎麼了?」青衣少女身旁的陳靈都停下與同門的交談開口問道。
「隊尾那位小公子,我曾在悅來客棧之中見到過。」褪下灰衣換上青色衣裙的少女阿蘭伸手點了點楚然所在的方向,與陳靈都輕聲說道。
順著少女手指方向望去,陳靈都眯起那雙狹長眼眸望了過去,瞧清楚少年模樣之後仔細回想起來,自己也曾在客棧之中見過此人與另外兩位同行的姑娘。
似是感應到看台之上望來的目光,楚然與趙殊、顧酒衣等熟人一一微笑示意過後轉頭再度望來,卻瞧見一位有些陌生的青衣少女正盯著自己猛看。
一時間記不起來這位姑娘是誰的楚然移轉目光,見到旁邊那人的時候則是很快認了出來,是那位曾在悅來客棧之中有過一面之緣的年輕劍修。
這麼說來......此人身旁的青衣姑娘就是那位被帶走的阿蘭姑娘?
對著二人露出禮貌微笑,楚然心中不由暗暗感嘆當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當初那位灰衣小廝換了身衣服之後渾身氣質還真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子似乎與傾劍山跟天霖王室都有聯繫。」
陳靈都與阿蘭身旁,一位身材高大的紅衣男子開口說道。
聽到領隊長老段海城的話語之後阿蘭不由有些震驚,沒想到這位小楚公子的人脈網絡竟然如此寬廣。
高台之上看客雲集,來自於諸方勢力與臨近王國代表們匯集於此觀禮春試大比的同時也趁此機會繼續磋商協調各種事務。就比如段海城的身旁就已經換過了三輪世俗王朝的使臣,山上宗派與山下勢力之間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便可達成共識協議的,每一方的小步進退都代表著一大筆天文數字的利益浮動,而紅衣男子的耐心可要比傾劍山顧酒衣好得多,對於這些談生意的「大客戶們」來者不拒。
與領隊長老親自待客的紫竹海比起來,傾劍山一行三人則要顯得潦草得多。山門長老顧酒衣對於所有前來拜訪的王朝使者態度始終如一,都是滿臉微笑的指向自己身後示意對方有事去找李玄通與獨孤雲談,別來煩自己看戲。
有趣的是作為生死大敵的武朝來客與煌國諸人的席位相隔並不算遠,只不過因為中間橫隔著紫皇洲北第三大仙門勢力「天威點將台」的緣故,經歷過「長街襲殺」事件後關係愈發糟糕的兩國使團並未真的產生口角衝突。
熱鬧高台最中心的主位之上不見人影,日理萬機的天霖皇帝並未出席今次的十六強開幕典禮,一切祝詞皆由太子趙鈺代為宣讀。
也正因為主位空懸,在場的賓客眾人以及趙玥彤、趙殊等年輕小輩才不用那般拘謹。
而除去現場觀禮的眾人之外,數道留影法陣位列戰台四周,能夠為京城觀眾們實時轉播清晰無比的戰鬥畫面。
作為揭幕戰的登台選手,早已經摘去黑紗斗笠的夏之手提烏鞘長劍走上演武戰台。少女在四周圍掌聲之中環顧視線,目光於天威點將台側旁的陳鐸等人身上停留一瞬,那雙清冷眸子內里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意。
「哼!」作為煌國使團領隊的陳鐸不屑冷哼一聲,藏在袖中的那雙手卻握緊成拳,青筋自男人手臂之上根根炸起。
若不是那巡天司來打太快,你這崽子又怎會有機會活著出現在這裡!
「小孩子年輕氣盛,陳督主可不要與其一般見識。」
一道溫和嗓音忽然從旁邊傳來,一位身著藍色大褂,胸口繡紋一座巍峨武台的中年男子笑著與陳鐸開口說道。
說話之人正是天威點將台的領隊長老房不語。
瞧見房不語開口的陳鐸面色微變,趕緊擠出笑容點頭稱是,心中則是又驚又怒的暗自思忖,這位房長老莫非是看上了那名武神軀?
而那名武朝將領也轉頭望來,怒視那些自己殿下重傷退賽的罪魁禍首們。
「天霖皇帝將我們點將台塞在這裡的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回朝之後二位隨意打生打死,只不過在這裡的話多少也得賣天霖與我一個面子。」房不語笑呵呵勸架,口中卻是毫不避諱直呼「天霖皇帝」四字。
「那是自然。」陳鐸陪著笑臉點頭說道,而那位武朝將領也同時收回視線,將注意力放在了登上演武戰台的紅髮少女身上。
望著場中夏之,房不語也不掩飾目光之中的欣賞之色。畢竟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神軀,若是好好培養說不定以後都有機會衝擊那上五境界。
紫皇洲北諸多勢力與三大山門齊聚天霖王都本是欲要觀禮那座第十寺的開廟典儀,沒奈何那位赤腳佛子忽然又將日期往後推遲,各方人馬便又在此地盤桓一旬時光。雖說在這段時間裡天威點將台也與不少世俗王朝達成合作協議,只不過比起紫竹海在來時路上收穫的那枚劍道種子還是差得太遠。
若是能將這尊武神軀收入山門,那這次天霖之行便可以說是盆滿缽滿了。
房不語面上神情不變,心底里卻已經暗暗計劃起來如何挖武朝牆角......
......
......
隨著一位禮部侍郎宣布演武開始,抽出百辟長劍的夏之瞬間激發修羅戰甲,漆黑煞氣化作猙獰甲冑將少女纖細身軀盡數包裹。經過武神軀強化過後的修羅戰甲表面多出了一道道繁密暗紋,光是遠遠望去就能感覺其內蘊藏著恐怖力量。
披甲上陣的夏之不再施展其他術法,直接提起長劍邁步衝鋒殺向面前那位氣血境後期的持刀青年。
能夠一路過關斬將闖入十六強的青年武夫也不是等閒之輩,即便面對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依舊拔出戰刀咬牙迎戰,兩道人影在演武擂台之上閃擊碰撞,一蓬蓬破碎煞氣與刀劍轟鳴聲響紛紛炸裂開來。
坐在備戰區的楚然瞧見台上一幕不由微微挑眉,感嘆那青年武夫的強悍之餘,更對於夏之的武神軀多了幾分忌憚。
要知道夏之乃是一名練氣修士,現如今卻在與一位武夫的近身搏殺中占據上風,此等行徑便足以說明少女的恐怖戰力。
即便那青年武夫使出渾身解數施展戰技刀法,卻依舊沒辦法突破那一層漆黑戰甲,反倒是自己的強悍肉身卻被百辟長劍留下道道傷口。
最終戰力不支的年輕武修被披甲少女一腳踹下演武擂台,倒在地上狼狽喘息。
而斬獲勝利的夏之則是摘下漆黑面甲,再度冷冷望了一眼高台之上的煌國眾人後轉身看向備戰席方向,抬起百辟長劍直指坐在其中的端木炎陽。
不同於臉色再變的陳鐸,被夏之劍鋒所指的端木炎陽臉上嫵媚笑意不變,手指依舊纏繞玩弄著耳邊束髮。
你這妮子也太不識趣,就這麼無禮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麼?
不過若是你能打穿上半賽區戰勝那祝由槿的話,我倒也不介意領教一番傳說中的武神軀是否當真那般逆天無敵。
位列十一席的赤發少女勾起唇角,以滿是玩味的笑容回應著夏之的冷冽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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