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鏟含怒而發,力道極大,那被我擊中的猴子頓時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不再動彈,那跑出去的兩隻是原先待在它邊上的,看到同伴如此慘況,嚇得奪路狂奔。
這兩猴一跑,登時帶出無數隻猴,一時間只見群猴亂竄,場面好不熱鬧。
「我的帳篷!該死的!」兩隻丟了魂的猴子竟竄入了我的帳篷,帳篷不斷搖晃,我連忙飛奔過去,可人還沒趕到,便聽跐溜一聲,那兩隻猴子硬生生用爪子劃開一道口子,逃了出去。
「該死的!」怒火中燒的我掄起鏟子便擊向身旁最為接近的猴子,只可惜這一鏟子掄了個空,那猴子何等靈活,又是在胡亂逃竄時,哪是那麼容易擊中的。
等到猴群散去,再看自己這小小營地,只覺一陣沮喪。行李全亂糟糟的丟在地上,有些食物不知被那隻聰明的猴子給順了去,帳篷裂了兩道口子,正好形成穿堂風,倒也不失涼快,可現在他媽是十二月啊……
篝火四散飛濺,花了我一陣功夫,才沒讓邊上的枯葉燒起來。
心中有氣,卻又無從發泄,胡亂折騰了一陣,鑽入那兩頭出氣的帳篷,便進了睡袋。
身子本就疲憊,不多時便睡下了。
這一覺只覺怪夢連連,夢中不斷出現各種狀況,不是人丟了,就是有人要來,不是被車撞了,就是錢包丟了。顛來倒去的醒來好幾次,不但沒休息好,人反是愈發疲憊了。
迷迷糊糊間,聽得外頭隱約傳來細微的哭聲,原以為又是在做夢,側過身子想要繼續睡,卻聽得那哭聲逐漸接近,愈加清晰。
豎起耳朵仔細一聽,發現這哭聲正是從上風向傳來,聽得真切,明明就是嬰兒的啼哭。
奇怪,這深山老林中又怎麼會有孩子在哭?莫不是又是那群頑猴作祟?
鑽出睡袋,活動了下身子,只覺全身酸軟,這一覺睡下來比沒休息還累,大概是心中不定,擔心的東西太過多。
微弱的篝火在一番撥動下重新燃起,我取過一根火把,抓起工兵鏟便向哭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如果讓我看到又是猴子在搗亂,我非得要它們嘗下鏟子的滋味。
那哭聲時斷時續,時而悲切,時而高昂,在這霧氣瀰漫的深夜森林中,渲染出令人毛骨悚然之感。
只是這一次我已先入為主的認為是猴子在搗亂,沒了幾分懼意,嘴上罵罵咧咧的,隨時準備教訓那頑皮的土著居民。
不多時我便來到了那哭聲傳來的方向,望著那前方半人高的草叢,隱隱能從草莖的彎曲處發現裡頭有東西藏著。
我也不說話,輕手輕腳的逐漸靠近,然後掄圓鏟子,一鏟子砸下去。「讓你丫吵我睡覺!」
「咚!」鏟子這回擊了個空,可草叢已被我撥開,裡頭已看的清清楚楚。
的確是一隻猴子,一隻老猴,身上的灰毛有些都轉白了。但又感覺不是一隻猴子,因為它太奇怪了……
那隻老猴就這樣坐在地上,對於我的攻擊一臉的無動於衷,我這才注意到它盯著我的雙眼是黑色的,並非像普通眼睛那樣只有瞳孔是黑的,而是全部都是黑的,這老猴竟然沒有眼白……
迷霧籠罩的黑暗森林中,一隻古怪的老猴坐在地上,緊緊盯著手拿兇器的我,不閃不避,只是那樣直愣愣的望著我,那感覺別提有多詭異了。
正當我有些不知所措時,面前那老猴嘴角輕輕抽動了幾下,接著便在我面前張開了嘴,而發出的聲音正是嬰兒的啼哭聲……
那老猴越叫越是興奮,身子都有些微微顫動,這古怪的畫面深深映入我的腦海中,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仿佛是一個信號,隨著老猴傳出的哭聲,密林中又先後傳出陣陣哭泣之聲,就如同與老猴遙相呼應一般。
我只感覺頭皮發麻,小腿肚子都開始顫抖。
「閉嘴!別叫了!」我再次掄起鏟子,含怒砸了下去,原以為這猴子看到我這般動作會躲避一下,哪知道它卻不閃不避,硬生生的挨了我一鏟。
這一鏟本就是用盡力氣砸下,不偏不倚正好砸到那老猴的腦袋,只聽一聲令人渾身一顫的哀嚎聲,那老猴軟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鏟子上紅的白的一片腦漿血污,嚇得我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怎麼不跑啊……」我小聲嘀咕著,身子微微顫抖著,緩緩向後走去。
正要轉身,忽聽阿魯托大聲喊道:「小心,有情況!」
連忙轉頭往回看去,只見一團黑影從那老猴屍身處竄出,直直的向我腦袋衝來。
大驚之下,手中鏟子本能般的擋了過去,接著奇怪的事發生了,那東西不閃不避,徑直朝鏟子飛來,竟然就這樣直接的穿過鏟子,繼續向我飛來。
驚愕之中,我的動作卻也不慢,一側頭便讓那玩意撲了個空,那東西也不轉身,就這麼直直的飛入迷霧之中。
「呼…呼…呼……那是什麼玩意?」我擦了擦額頭驚出的冷汗,兀自不放心,又看了一眼老猴的屍身,見沒動靜,才小心翼翼的往回挪。
「不知道,速度太快,不過應該是妖物。」
心知此刻情況不妙,卻聽得遠處那此起彼伏的嬰兒啼哭聲又響了起來,似乎失去了老猴的呼喝,使得這些啼哭聲中充滿悲切。
但不多時,那哭聲陡然一轉,便只有憤怒了。
「不好!它們來了!」阿魯托連聲示警,我也察覺到草叢中有東西正在飛快的接近,而且那哭聲也是快速的靠近著。
手中握著鏟子,我緊張的望著草叢,卻聽得一聲悽厲無比的慘叫聲中,一隻猴子向我撲了過來。
手起鏟落,早有準備的我一鏟子便把空中的猴子打中,擊飛出去,那猴打著旋撞到一棵樹上,發出幾聲令人牙根發酸的聲響,似乎是骨頭撞斷了。
但讓我不敢相信的是,被我擊飛出去的那猴子在地上滾了滾,又重新立起身來,搖搖擺擺的向我走來,可它的腦袋明明已詭異的轉向了身後,看模樣根本不像是還能活著的模樣……
草叢中動靜更大,又竄出兩隻怪猴,向我襲來。我手中鏟起鏟落,將兩隻猴子拍飛。雖然沒落了下風,但我心中已怯,先前那猴子沖我飛來時看的清楚,它們沒有眼白,眼睛黑得好似濃重的化不開的墨……
眼見草叢中動靜越來越大,我知道再也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不然肯定得完蛋。將一隻猴子攔腰擊出之後,我轉身便逃。
也不管林中路面如何顛簸,如何難行,此刻我只想儘可能的逃開,儘可能的躲遠,離那群怪猴越遠越好……
霧氣瀰漫的森林中,到處都是影影綽綽的鬼影,那濃郁的有如實質的霧氣,在我跑過時都會微微顫動,我發了狂的奔跑著,也不管究竟往哪個方向,只想躲得遠遠的。
身後的動靜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到時,我這才停下身來,疲憊的倚著樹緩緩坐下,我粗重的喘著氣,只覺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一絲力氣。
但那些怪猴沒有追來,這已讓我大感欣慰。
調整完狀態,發現現在的狀態極不好,先不說體力沒多少,我的補給品幾乎都落在營地里,其中不但有一些必備的玩意,更重要的是裡頭的食物和清水……都在我慌不擇路的逃跑下丟在了後頭……
這可怎麼辦?這鬼林子如此蹊蹺,我可不覺得自己能馬上逃出去。
雙手在身上胡亂的檢查著,然後從上衣口袋處掏出了一個玩意,「還好,這個還在。」手中的正是那陰極探測器。
此刻陰極探測器的指針直直的指著一個方向,這讓我有些欣慰,要是一直不停偏轉可不好找。可還沒走幾步,卻又不由的泄了氣。
即使找到陳姐要的東西又如何,我能夠走出這猴爪山嘛……
下午的情形至今歷歷在目,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我都在這霧氣籠罩下的魔山里轉圈,就算找到了陰極,我還不是得照樣在裡頭轉圈。
算了,干坐著也沒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這樣安慰著自己,在陰極探測儀的指引下不斷向前。
隨著我的前進,霧氣更加濃郁,可見度已經低的令我無法相信,真可謂伸手不見五指,情知前頭有不得了的情況。趕忙向戒靈求助:「阿魯托,前方什麼情況,你有感覺嗎?」
「阿魯托?回答我啊……」
接連呼喚了幾聲,卻都沒有得到回應,戒靈怎麼了?從我與之相伴之後,阿魯托從未有過如此狀況,無論白天黑夜,情況如何艱險,它都時刻陪伴著我,在我需要幫助下的時候提醒我,給我幫助。
可現在,阿魯托怎麼了?
我怔怔的望著手中那枚戒指,古樸厚實,比一般戒指要大一些,但假如沒有戒靈的存在,它也不過是個造型有點特殊的地攤貨而已……
莫非是陰極的影響?這個念頭閃過,之後便逐漸占據了我的腦海。先前戒靈還是好好的,自從我一直往陰極的方向行走後,它便不再出聲,或許真的是陰極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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