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成泣鬼神!
整個比試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驚悚駭然。
胡百臣這位余國左相,站在比試台上,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這……這……」
余國國君站起,嘴唇動了動,但也什麼都沒說出來。
實在是。
這一幕太震撼。
頭腦已經空白,還能說什麼?
「哈哈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李白仰頭痛飲,手中白光越發璀璨,筆走龍蛇,虛空上一個個白色大字閃耀四方!
轟隆!
一道道天雷銀蛇亂舞,整座大余城上空,烏雲、雷霆、狂風、暴雨……
漫天席捲!
恐怖的異象讓很多沒有來觀看比試的余國百姓瑟瑟發抖,根本無法想像,為何會發生這等天地異象!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李白雖然沒有開口,但整個天地,都好似響起了李白瀟灑豪邁的聲音!
轟轟轟——
雷霆更密。
那尊鬼神的虛影也越發清晰,恐怖的威嚴鋪天蓋地,籠罩乾坤百里!
嗚嗚——
風聲嗚咽,又仿佛是鬼神的哭泣,讓人發自心底的感到一種恐懼。
「詩成泣鬼神……詩成泣鬼神……」
皓烈大儒身軀發顫,精神恍惚的喃喃自語。
比試台下。
甚至不少余國百姓都驚恐的跪了下來。
李白沒有理會任何人,甚至目光都沒有看向任何人,臉上帶著一抹灑脫:「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轟隆隆——
鬼神虛影都快要凝成實質了,就仿佛真的有一尊無上鬼神,從另一方世界跨越而來!
雙眸幽暗。
面無表情。
低頭俯視著芸芸眾生,一種漠視天下,高高在上的氣息傳出。
神威如獄!
距離最近的皓烈大儒和胡百臣兩人,身軀顫抖,有種要跪下來,頂禮膜拜的衝動。
神威太強了!
哪怕他們都是神威境的存在,但與這股神威相比,依舊渺小!
「一首詩,居然恐怖到這等地步!!」
胡百臣頭皮發麻。
他從來沒有想過。
一首詩而已,簡直就堪比一尊天人境了!
這太可怕了。
根本無法想像。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哈哈哈……」
李白大笑,仰頭喝盡最後一滴酒,隨手就將手中酒壺扔了出去。
他醉意朦朧,站在比試台上,一身白衣,黑髮披肩,氣質獨特,簡直就如同一尊瀟灑不羈的酒劍仙落入凡塵!
轟!
天空轟鳴。
上百道雷霆狂舞。
激烈的狂風席捲,漫天的暴雨傾盆!
鬼神虛影更是凝為實質,雙手伸出,將李白書寫在空中的《將進酒》捧起。
隨後。
整具鬼神之軀,就陡然化作了一張黑色的長卷,一個個大字,就落在了長卷上!
轟!
百道雷霆劈下。
狂風捲動。
暴雨如劍。
似乎要將這張長卷毀去!
但長卷之上,滔天的浩然正氣沖霄而起,一筆一划,都仿佛化作了一柄柄古劍,凌空激射,不論是雷霆,還是狂風,亦或暴雨,一瞬間煙消雲散!
天地重歸清明。
之前的一切,都宛如幻境。
眾人恍惚。
若不是天空上,黑色的長卷散發著可怖白光沖霄,他們真的會以為,剛剛那是在做夢。
「如何?」
李白看著皓烈大儒,微微一笑。
他左手輕輕伸出,頓時天上的長卷捲起,緩緩飄落,被他一把握在手裡。
這已經是一件文寶了。
而且品級很高。
「你……你……」
「你居然達到了這種傳說中的境界!」
皓烈大儒劇烈的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臉色慘白,苦澀道。
太震撼了。
之前那一幕幕場景,就如同神話傳說!
「我問的不是這個。」
李白搖頭:「你已經敗了,是打算遵守諾言,留在我身邊做一隨從。」
「還是不打算遵守諾言,依舊留在余國,人人敬仰?」
他的聲音很平淡。
雖然說,皓烈在文道上的天賦還算不錯,能夠達到筆落驚風雨的境界。
但也僅僅如此而已。
願意跟隨他,今後定然有機會更進一步,甚至數步。
不願意跟隨他,他也無所謂,頂多再找罷了。
領悟出文道之路。
這就註定,他要將文道之路傳出去。
但這太耗時間和精力了。
有這時間,飲酒不香麼?
所以他就打算,找幾個現成的大儒,應該很快就能轉修成功,到時候,將文道之路傳出去的任務,就有人手了。
他說的輕輕鬆鬆。
但皓烈聞言,卻面色一變,沉默了下去。
旁邊不遠的胡百臣,同樣面色一變。
皓烈大儒,可是文道學宮二號人物,若是成為他人隨從,今後文道學宮,地位就要一落千丈了!
觀禮台上,余國國君眼睛眯了起來。
看著皓烈大儒,面無表情。
一時間。
四方再次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黎民百姓,都看著皓烈大儒。
沮授也饒有興趣的看著。
這一位。
會怎麼選擇?
他也猜不到。
不管哪個世界,人心都是最難猜的。
就像兩條路,一左一右,你永遠無法猜測,一個人是要往左邊走,還是往右邊走。
「皓烈,這是你的機遇,你難道要放棄嗎?」
就在這時。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而且就在比試台上。
眾人一驚。
連忙看去。
就發現比試台一側,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道身穿儒袍,面容平靜的老者。
這名老者白髮蒼蒼。
甚至身軀都有些佝僂。
看上去,就仿佛一位平平常常的老人。
但無論是皓烈大儒,還是胡百臣,亦或王公貴族、文道學宮其餘大儒,無不面色陡變。
「老師!」
皓烈、胡百臣等人驚呼。
「青羊大儒!」
余國國君身軀都微微一震。
青羊大儒。
文道學宮院長!
余國第一大儒!
曾經在南方,一人坐關,獨擋魔域十萬兵,更有兩位真武巔峰的魔域強者。
沒有動過一步。
只是張口一喝,就有正氣衝出,浩浩蕩蕩,將十萬魔兵重傷,將兩位真武巔峰的魔域強者擊退!
這一喝。
震驚了天下!
從此。
魔域再沒有侵犯過他們余國。
甚至可以說。
青羊大儒在某些方面,就是他們余國的第一強者!
「小友在文道上的造詣,老夫嘆為觀止。」
青羊看向李白,微微一笑,感嘆道:「有生之年能夠看到傳說中的詩成泣鬼神,也算不枉此生了。」
「老先生謬讚了。」
李白輕笑,目光有些奇異的看著青羊:「你本該晉升六階,但靈神有傷,實在可惜了。」
「小友這都能夠看出來?」
青羊一怔,更是驚嘆:「實在無法想像,天地間居然有小友這等無上天驕出現。」
「以小友天賦,就是在百家爭鳴的中古時代,也定能大放異彩,甚至執掌一方!」
李白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他也不再看向皓烈,目光一轉,向著觀禮台上的余國國君抱了抱拳:「比試結果,國君何時宣布?」
此言一出。
台上的余國國君面色頓時變幻起來。
他微微閉上雙眼。
雙拳握起。
九峰府,可是一府之地!
是他們余國的九分之一!
若是在他手裡流失,他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又有和面目,再坐在國君之位上,統領余國?
本來提出這個比試。
他就從來沒想過輸的。
他們一國的問道水準,就能力壓立國聯合!
這種情況,怎麼可能輸?
而且還有青羊大儒這等天下第一的讀書人。
可現在。
輸了!
詩成泣鬼神!
這等驚天動地的文道境界,他們余國,誰能比?
怎麼辦?
將九峰府送出去,他成為余國千古罪人?
不交出九峰府,直接反悔?
一時間。
他心裡就和皓烈一樣,天人交戰。
不過僅僅幾個呼吸。
他就已經有了決定。
不能交!
絕不能交。
大不了,就是和九星府交惡。
反正九星府還有乾國朝廷這一大敵,哪裡還有餘力和他們開戰?
至於之前昭告天下?
國之大事,什麼合約都只是一張紙。
昭告天下,也無非名聲變得差點,那又如何?
總比丟失一府之地,被余國百姓痛罵,被後世子孫痛罵要強。
「我余國還有一位大儒。」
想到這裡,他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笑容:「這位大儒,乃是朕王室底蘊。」
「哦?」
李白目光和沮授碰了下,開口道:「為何不請來,與在下比試一番?」
「朕也想。」
余國國君嘆氣:「可是這位大儒,如今正在閉關中……」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笑,看著李白面色平淡:「以朕之意,不如將這場比試推遲,等朕王室大儒出關,在與你進行巔峰對決?」
這句話落下。
青羊大儒皺了皺眉。
胡百臣鬆了口氣。
皓烈臉上有一抹羞愧。
文道學宮其餘大儒臉上神色各異,有嘆氣者,也有贊同者,還有低下頭羞愧者。
余國國君這句話,誆騙下面無知的百姓還有可能。
但怎麼可能騙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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