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西狂 第十八章 失蹤

    老者正是先前與周伯通打了一架的絕世高手。

    他自號長眉，乃是百餘年前獨孤求敗的入室弟子。

    獨孤求敗無敵於天下後，常感人生寂寥，了無生趣。長眉對獨孤求敗極為感激孝順，便想盡各種辦法，企圖打敗獨孤求敗，好讓他不要整日悶悶不樂。

    但是江湖上各門各派哪個不是敝帚自珍？即便長眉資質絕頂，也難如願學到絕頂的功夫。

    長眉在無奈之下，狠著心腸，自逐出門，於海外各處尋訪高手，拜師學藝。

    當他學有所成的時候，信心高漲地回去尋找獨孤求敗，企圖打敗獨孤求敗，讓他展顏一笑。

    哪知道獨孤求敗並不知曉他的心思，被他背叛的行為傷透了心，見到他後一直冷言冷語。

    長眉心中極為悲痛，但是還是忍著心中的痛，提出與獨孤求敗比試的要求。

    獨孤求敗心中惱恨他至極，全力出手之下，竟然一招便將長眉擊敗，隨後揚長而去。

    長眉萬念俱灰，此時若是再說出當年心中的想法，獨孤求敗多半也不會相信的。

    自此之後，他更是熱衷於武學，潛心修煉，期望一朝打敗獨孤求敗，不僅能了了獨孤求敗的心愿，也好說出當年離去的緣由，重歸獨孤求敗門下。

    但是這一過就是近百年，期間長眉雖然自感仍敵不過獨孤求敗，但心中實在牽掛，便打算偷偷去看望恩師，誰知獨孤求敗卻已經杳無蹤跡，不知去了何方。

    直到前些日子，長眉來到中原，見楊龍的獨孤九劍頗有獨孤求敗獨有的劍意的幾分韻味，當下很是激動，詢問著這套劍法的創造者。

    後來楊龍將楊過當年在劍冢的遭遇一併告訴長眉，長眉心神巨震，迫不及待趕往劍冢。待了一段時間後，他想起楊過來，心中火熱，便離開劍冢，往終南山而去。但是半道上卻聽到真武山屠魔的消息。

    他知道楊龍便是所謂的玉面魔君，擔心他有所閃失，便日夜兼程趕了過來，正好遇到楊龍遇險。

    長眉聽楊龍叫他師伯，頓時蒼老的臉上有些複雜。

    楊過得到獨孤求敗真傳，雖未謀面，但自稱弟子分屬應當。

    而長眉雖說曾身為獨孤門下，卻自逐出門，已不能算的上獨孤的弟子。

    「你稱我長眉即可，師伯二字，我這一生無福當擔了。」

    楊龍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要勸解長眉。只是此時大敵環伺，不是說話的時候，便輕輕點頭，施了一禮，道：「長眉前輩。」

    長眉似是點點頭，又似乎搖搖頭，忽然目光如電，掃過那些殺人劍客，冷聲說道：「你且在一旁看著，這些個小傢伙就由我老人家料理了。」

    楊龍心中大定。長眉可是比周伯通還要稍稍高出一點的大高手！對付這些小魚小蝦，還不簡單至極。

    楊龍看著長眉深入殺人劍客的包圍圈中，眨眼之間已經打傷兩人，更是心中大定，將目光轉向一旁警惕的衛玄庭，語氣森冷地說道：「你竟敢傷了她！」

    衛玄庭身體一顫，眼中流露濃濃的忌憚，死死盯著楊龍。

    楊龍輕輕將耶律秀扶到桌邊坐下，以自身真氣為她療傷，等她臉色好轉後，才抽手提劍走向衛玄庭。

    耶律秀原本酸澀、恐懼的心，一下平靜下來，半趴在桌上，吃吃地望著楊龍瘦弱卻頂天立地的身影，眼中一片迷醉。

    衛玄庭武功本並不弱，比之燕青也只差少許。

    但是他被楊龍之前的神勇唬住，此時見楊龍提劍前來，竟然心中一片恐懼，根本沒有一戰的勇氣。

    「衛玄庭，你該死！」耶律秀受傷時，楊龍心中劇烈地疼著，恨不得能飛身上前，替她擋下那沉重的手掌。此時耶律秀那虛弱嬌柔的樣子，更讓楊龍怒火中燒。

    衛玄庭不言不語，只是死死盯著楊龍。

    楊龍牙咬切齒，長劍快到極速，刺向衛玄庭。

    衛玄庭心有恐懼，卻也不得不揮劍與楊龍戰到一起。

    楊龍含怒出手，衛玄庭卻心有恐懼，原先就弱了三分，十幾招過去，楊龍抓住衛玄庭劍法中的破綻，一指點到他劍身上。

    長劍頓時斷成兩截，脫手而飛。

    楊龍心中怒火不減，一把扔了長劍，猛虎一般沖向衛玄庭，胳膊高高揮起，狠狠落下。

    啪！

    響徹山林的耳光自衛玄庭臉頰傳來，整個人往後跌倒。

    楊龍順勢沖了上去，一把抓住衛玄庭，一拳狠狠打在他鼻樑上，嘴裡恨恨說道：「我讓你打傷秀兒！我讓你打傷秀兒！」

    衛玄庭掙扎著，嚎叫著：「停手，停手。」

    楊龍冷冷看著鼻血如注的衛玄庭。

    「你不能殺我，殺了我，這個天下將無你立足之地。」衛玄庭痛苦哀嚎，眼裡卻閃爍著深深的惡毒，鼻血流進嘴裡，仿佛吃人的怪我剛剛享用美餐，一嘴血腥味地說道。

    楊龍眼神冷漠，仿佛是來自地獄專門收割人命的死神。

    「我不能殺你？」楊龍的聲音冷漠且殘忍。

    衛玄庭的恐懼似乎隨著涓涓不絕的鮮血流逝一空，齜牙咧嘴露出惡魔般的笑容，手指無力地指著與長眉惡鬥的殺人劍客，虛弱地說道：「你說的不錯，這些人並不是我的手下，他們是我的保命符。你敢殺我，他們的主人定會讓你生死兩難。我是他的狗，卻是一條用處很大的狗。在我還有用的時候，你殺我，他不會……」

    衛玄庭話還未說完，楊龍忽然又在他臉上狠狠掄了一巴掌。

    「你不想活了？」衛玄庭英俊的臉龐高高腫起，如同一個蒸好的饅頭——一個血饅頭，他尖聲地吼道：「你不能殺我，殺了我，耶律秀要死，耶律齊要死，就是郭靖黃蓉也要死！到時候，耶律秀會永遠恨你！恨你害死了她的親人的！」

    楊龍冷笑，稚嫩俊秀的臉龐，如同寒冰，眼睛裡殺機瀰漫。

    「你操的心太多了。」楊龍狠狠一腳揣在衛玄庭的肚子上，將他踹飛。旋即他大步走向衛玄庭，在衛玄庭驚恐的神色中，慢慢說道：「我對江湖是多麼的嚮往，刀光劍影的豪邁，兒女情長的纏綿。但就是因為你這樣的人，讓我對江湖感到失望，無比的失望。」

    「你們是非不分，黑白顛倒，隨意地決定他人生死。你們殺人就是守護正義，替天行道。誰該死，誰不該死，都由你們說了算。你們說誰是好人，他就是好人。你們說誰是壞人，他就是壞人」楊龍的聲音一直沉穩平靜，冷冷地毫無感情，「可是你們決定不了我這個惡魔的命運。我本嚮往著俠義，可是像你們這樣的俠義之士，不做也罷，我寧可成為你們嘴裡的魔。」

    「哈哈哈……」衛玄庭忽然大笑起來，鼻子裡、嘴裡都噴著血。

    「可笑，幼稚。你知道什麼是江湖？江湖就是爾虞我詐、你死我活的地方。你以為你鶴立雞群，和常人顯得格格不入，就是高尚了嗎？江湖上沒有卑劣與高尚，更沒有自由。我們說你是惡魔，你就應該跪地求饒，從此洗心革面，而不該是企圖伸冤甚至反抗。」

    「江湖有江湖的規則，不論你品德再高尚，不論你心地再善良，你都不能挑戰江湖的規則。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能殺的了所有人嗎？所有人說你是心狠手辣的惡魔，你就是！不是所有人都愚蠢到了極點的，當然也不會是所有人真的就認為你是惡魔的。可是他們嘴上依然會咬定你就是惡魔，你懂嗎？」

    「我不懂！」楊龍忽然疾聲吼了起來，大聲說道：「江湖，江湖！江湖應該是一個充滿俠骨、義氣與豪情的地方，你所說的，還是江湖嗎？為了一己之私，就隨便構陷冤枉別人，這還是江湖的俠士嗎？」

    「哈哈哈……」衛玄庭忽然又大笑起來，笑聲中有說不出的嘲諷，笑了良久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因為人而存在，也因為人而醜陋。江湖從來不是美好的。你認為的江湖，自古至今，永遠也不會存在，那是天堂。而江湖，實際上是地獄，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地獄。」

    楊龍狠狠一拳打在身邊胳膊粗的樹上，筆直的樹幹咔嚓斷裂，楊龍焦躁地轉了兩圈，一腳踢在衛玄庭身上。

    山坡不是很陡，衛玄庭骨碌碌從山上滾了下去，不知跌倒哪裡。

    楊龍握著拳走到耶律秀身旁。

    耶律秀已經昏迷過去，楊龍心中擔心，急忙跑到山腰別院取些清水、干布。

    長眉依舊與殺人劍客纏鬥，只是他的手下又多了幾條亡魂。

    楊龍一路小跑回來，遠遠地聽到長眉發出怒氣沖沖地嘯聲。

    耶律秀不見了。

    殺人劍客見長眉武功實在高絕，他們即便仗著人多，也根本無法勝過他。

    因此，兩個劍客趁著長眉不備，攜著耶律秀倉皇離去。

    其餘人死死拖住長眉，他們沒打算活著離去。

    楊龍手中的東西掉落，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朝著長眉顫聲問道：「長眉前輩，他們往什麼方向去了？」

    「南方，速去追蹤，我料理了這些雜碎，再去尋你。」

    長眉的話音未落，楊龍已經化作一陣青煙，消失於山巔之上。

    楊龍心中焦急恐懼，絲毫不敢停歇，一路施展輕功，如脫韁之馬，迅雷般朝著南方下山而去。

    山腳，躺著兩名殺人劍客。

    耶律秀卻無影無蹤。

    楊龍忽然仰天長嘯。

    真武山西南方，一個二十多歲的美貌女子，夾著昏迷的耶律秀，疾步而行。忽然聽到楊龍的長嘯，腳步一頓，隨即腳下更快兩分，眨眼之間已走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