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閒書成聖人 第459章 聊齋！聊齋！

    「白兄！」石蠻兒喊了一聲出神的陳洛，陳洛這才回過神來，佘香香不爽地瞪了一眼石蠻兒，沒看到她還沒掛夠嗎？

    陳洛拍了拍佘香香，說一聲「好了」，佘香香連忙從陳洛身上下來，笑嘻嘻道：「突然一座大山從湖裡長出來，妾身還有些害怕呢。」

    陳洛淡淡一笑，對三妖說道：「今日開山辟府，請三位賞臉一游如何？」

    石蠻兒第一個點頭：「這山林看著就讓我妖氣舒暢，定然是個寶地。不用你說我也想上去瞧瞧。」

    白青青還禮道：「來的匆忙，未帶合適的拜禮，下次定然補上，叨擾了。」

    佘香香連忙抬起頭，衝著陳洛甜甜說道：「妾身自己就是拜禮，郎君收不收？」

    陳洛笑著搖頭，這才引領眾妖從雲頭落下，踏上了方寸山。

    落下方寸山，陳洛心中一動，就感應到在湖水之下，一股唯有他才能察覺的佛韻正悄然散開，瀰漫整座境澤湖，壓制著一股躁動的魔氣，並且在不斷消磨。此時守山僧的聲音傳入陳洛耳中：「山主不必擔憂！」

    收回心思，陳洛選中了山腰一塊平整的土地，溝通方寸，心念再動，頓時起土成牆，飛木建屋，半柱香的功夫，一幢小小園林洞府就呈現在眾人眼前。

    大門正上方的牌匾空空如也，佘香香挽著陳洛的胳膊，問道：「郎君，想起個什麼洞府名字？」

    白青青也笑道：「白兄未來必然名震南荒，這洞府便是眾妖心中聖地，需要好好斟酌。」

    石蠻兒撓了撓腦袋，說道：「我的洞府叫神猴府，白兄要不然就叫白澤園，如何？」

    陳洛微微搖頭，他早就想好自己在妖族的洞府叫什麼名字，於是直接抬手，凌空書寫，隨著他手指飛舞，兩個碩大的雅文字體也浮現在牌匾之上——

    聊齋！

    陳洛回頭，衝著三妖一禮，笑道：「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白墨，號聊齋先生！」

    ……

    南荒青丘，十里桃林。

    這裡是青丘狐祖地，也是整個青丘妖國最核心之處。

    一隻渾身水藍色毛髮的狐狸在桃林中奔跑，柔軟的爪子踏在地上那飄零的桃花之上，恍若一道藍色的光芒。

    桃林中，微風起，落英繽紛，一隻體型碩大的白色狐狸正蜷臥林中，身後八隻狐尾覆蓋在身上，氣息均勻起伏，發出了小貓一般的鼾聲。

    在這隻八位白狐身側，是數不盡的空白酒罈。

    那隻水藍色的狐狸接近了白狐，一轉眼就化作了一隻身著藍色宮裙的貌美女子，女子長相併不張揚，帶著一股溫柔，輕柔柔踏著落花走到白狐身前，喚了一聲：「大姐！」

    白狐的眼皮微微顫動，睜開了眼睛，也沒有動彈，張開嘴，打了個哈欠，聲音嫵媚又帶著慵懶：「蘭蘭，怎麼了？」

    白蘭蘭嘆了一口氣：「小妹傳信回來，境澤詩會輸了。」

    「輸了就輸了，沒什麼緊要的。」白狐坐起身子，「小妹年紀還小，比不過很正常。」

    白蘭蘭憂心忡忡道：「可是最近這些年，狼族一直叫囂著在南荒去人族化，行妖文，廢雅文，影響甚廣。今年國內已經有十六間學堂被燒了，我怕小妹失敗的消息傳來，對挺人族的勢力會是一個打擊。」

    八尾白狐輕輕吹了一口氣，頓時面前出現了一個大酒缸，酒香四溢。白狐低頭舔了兩口，這才說道：「打擊就打擊了，是人族這些年不濟事，也不怪妖風有變。」

    「莫說麟皇，即便是武帝在位時，南荒有誰敢跳出來？」

    「尊強凌弱，向來是妖族的天性。」

    說著，白狐也懶得低頭，直接張口一吸，那酒缸中的酒就如同噴泉一般飛起，落入她的口中。

    白蘭蘭愁愁地看著白狐：「就怕有心人刻意挑起人、妖之分，趁亂得利。」

    八尾白狐打了個酒嗝：「攔不住的。」

    「人族的經典對妖族來說，太難了，你看億兆妖族，真正成為儒妖或者道妖的又有多少。之前人族強盛，妖族慕強，自然學習雅文，對學習雅文的儒妖和道妖也有一分尊重。人族之禮在妖族大行其道。」

    「但是最近一甲子，人族文華黯淡，妖族總是不缺狼子野心的人物，自然會發生如今的狀況。」

    說到這，八位白狐抬頭望天，說道：「雅文是天道與生靈的橋樑。我妖族有人想徹底斬斷妖族和天道的聯繫，所以才要行妖文，去雅文。」

    「這種事，我青丘國還是明哲保身為佳。」

    白蘭蘭輕輕點頭，她代掌青丘國事，自然知道這背後隱藏的意義。

    蒼天孕養妖族，卻不是如同人族那般持續賦予力量，而是一次性塑造了妖祖血脈，這也導致妖族拜祖不拜天，在對待蠻族問題上並不主動。

    甚至妖族有傳言，認為蠻天的血脈之道更符合妖族的發展。

    「風雨欲來啊。」白蘭蘭無奈嘆道，她青丘狐國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也至多做到不與人族為敵，在不影響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傾向人族一些罷了。

    「如果強大，哪來什麼風雨？」八尾白狐又飲了一口酒，說道：「人族新開的武道，能讓人族人人修煉，這也是以狼族為首的那幫人急切的原因吧。」

    「可惜，那武道只能是人類修煉，連半妖都不行。否則的話，妖族想去人化，除雅文，哪有那麼簡單？」

    「行了，國事繁忙，你就不要在這裡影響我喝酒了，快回去吧。」

    白蘭蘭看著八尾白狐，苦笑道：「大姐，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是代國主。你才是天狐祖宗認可的狐族聖君！」

    八尾白狐打了個哈欠：「果然宿醉之後就應該透一透……」

    白蘭蘭看著八尾白狐，眼中閃過一絲心疼，猶豫了片刻，說道：「大姐，你知道小妹在境澤詩會上輸給誰了嗎？」

    「不外乎就那麼幾個覺醒通讀天賦的妖族子弟，是石蠻兒吧？」

    白蘭蘭搖搖頭，白狐皺起眉：「難道是九彩吞天蟒家的那條小蛇？」

    白蘭蘭看著白狐，深吸一口氣，說道：「大姐，你要冷靜一點。」

    「贏了境澤詩會的，是一頭，白澤！」

    「白澤？」八尾白狐先是一愣，隨即腦中浮現出讓她驚鴻一瞥卻久久不能忘卻的嬌媚面孔，白狐那一直慵懶的神情突然變得驚喜，身後八條狐尾宛若開屏一般飄起，滔天的妖氣瞬間籠罩整座桃花林。

    「白宵！」

    ……

    方寸山中，陳洛猛然打了個冷戰，神魂海中那自從被二師姐驅散厄運後就沒有反應的「危鏡」居然再次動了起來。

    不過這危機來到古怪，陳洛沒有感覺到殺意。

    沒殺意的危機算什麼危機！

    難道是危鏡壞了？

    《古怪》！

    陳洛晃了晃腦袋，收回心神，鋪開了紙張。

    話說之前請三妖做客，宴後三妖對這湖中長成的奇山擋不住好奇，在徵得陳洛同意後，就各自去山中閒逛去了，而陳洛也沒閒著，進入了書房，打算打鐵趁熱，試試看《聊齋志異》的效果。

    《聊齋志異》是前世清朝小說家蒲松齡創作的文言短篇小說集，可以說是集短篇小說之大成的作品，以傳奇的方法來志怪，情節委屈，敘次井然。

    之前方寸山積蓄的鴻蒙之氣被陳洛吞噬了三分之一，也讓陳洛的腰包瞬間鼓了起來，陳洛往《聊齋志異》中注入鴻蒙之氣，很快一篇文章就在陳洛腦海中浮現。

    「王子服，莒之羅店人。早孤，絕慧，十四入泮。母最愛之，尋常不令游郊野。聘蕭氏，未嫁而夭，故求凰未就也……」

    陳洛心中一喜，果然在妖族就容易寫出妖族文章，《聊齋志異》中短篇故事將近五百篇，其中膾炙人口的故事雖多，但也不過百餘，而這一次陳洛抽中的，正是其中的名篇——《嬰寧》！

    故事講述書生王子服外出郊遊，偶遇狐女嬰寧，一見傾心、相思成疾，最終抱得美人歸的故事。故事本身並沒有太多怪力亂神的情節，而是重點刻畫了一個笑對苦難，容華絕代的狐女嬰寧，天真嬌憨，讓人不由憐愛。

    全篇大約四千字，講述了王子服見嬰寧，找嬰寧，娶嬰寧，隨後有人貪圖嬰寧美色，嬰寧作法殺人，身份暴露；接著嬰寧向王家坦白自己的身世，卻被王家接納，最終生下了一個和自己一樣愛笑的孩子。

    算是he的結尾了。

    「女逾年生一子，在懷抱中，不畏生人，見人輒笑，亦大有母風雲。」

    陳洛寫下最後一個字，突然間耳邊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接著一陣幽香傳來，陳洛一愣，就看到那《嬰寧》的文章之上，竟然有一朵花朵的虛影緩緩生長出來，那花朵中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狐女朝自己福禮，花朵下吊著兩個小墜子，酷似風鈴形狀。

    陳洛伸手握住那花朵，頓時心中有所感悟：這是《嬰寧》的書靈——「笑矣乎」，若是種植起來，能讓人消解愁郁，熄去怒火。

    「這……」陳洛一愣，他突然想到，這簡直天克心魔啊！

    若是滿天下便種「笑矣乎」，會怎麼樣？

    嗯，暫時不著急跟文昌閣說，可以先在方寸山上試試，看看它壓制境澤湖魔氣的效果如何。

    想到這，陳洛伸手點了點了書靈，那花朵中的小狐女撲上來朝著陳洛的指頭咬了一口，隨後花朵光芒消散，小狐女的虛影化作了一顆凝實的花朵種子落在陳洛的手心。

    收起「笑矣乎」的種子，陳洛又看向《嬰寧》這片文章，心中泛起了猶豫——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這文章對妖族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