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閒書成聖人 第833章 封聖之路多崎嶇……

    第833章 封聖之路多崎嶇……

    星辰為新,明月如故。

    用一篇玉兔精的故事將皎月化作太陰星,納入了星辰體系,這場持續數日的黯淡之夜終於劃上了句號。

    值得一提的是,在陳洛的有心偏袒之下,玉兔精的血脈落在方寸山的追月身上。追月本就是月兔族,當初月兔一族險些滅族,被獒靈靈救下帶回了方寸山。如今陳洛長居中京,方寸山的里里外外也都被追月打理得井井有條,獎賞一下沒什麼問題吧。

    至於在南荒的其他血脈的兔族,還可以競爭一下房日兔的天道血脈。

    不知不覺中,《西遊記》已經寫完了九十五回,還差五回就要完本了。

    而另一本《紅樓夢》,也接近了尾聲,預計會和《西遊記》同時完本。

    陳洛此時的修為,在天風吹散體內淤堵的混沌本源後,已經到達一品境的巔峰,接下來對於陳洛而言,就是要跨出九千里,開啟萬里通天。

    這是通天大道最關鍵的一步。

    按照之前師兄師姐的說法,開道者雖少,但是古往今來雙手之數還是有的,只是不達萬里而不顯,不像武道這般,一旦開啟,從三千里開始,就一直顯現於冥冥之間。所以陳洛才被認為是第四位開道者。

    究其原因,大抵是武道不需通讀天賦,人人可學。

    而過往的那些開道者,除了中途夭折的之外,無一例外最後都選擇了融道。

    無他,太難了!

    而其中,最難就難在九千里至萬里的這一步。

    若說在陳洛之前,那些未完成的開道者中誰最有希望開萬里通天,非墨聖莫屬。但是即便是墨聖,也在九千里前駐足長嘆,最終因人妖之戰,為了顧全大局,毅然放棄獨開墨道,融墨入儒,化作了如今的「墨儒」一門,儒門陣法、寶物煉製之術,多出於此門,更是在一定程度上補全了儒門不善防禦的短板。

    但換一個角度,墨聖之所以融道,不正是因為那九千里之後的路實在太過崎嶇,甚至連他都沒有把握能在短時間內走出來嗎?

    陳洛的大道取了個巧,那便是道理在紅塵。這紅塵運轉自有規律,陳洛只需要去發現和提煉,就自然成了他的道理;至於那些沒有的道理,陳洛也有兩世為人的經驗,起碼有個模糊的框架可以參考。

    但是如今迎來了九千里後的道路,陳洛就不得不慎重了。

    首先,這路關乎到陳洛自己能不能開萬里通天。所謂行百里者半九十,這最後一步便是最重要的一步。

    然後,就是考慮武道之後的發展了。

    只是陳洛一人開萬里沒用,需要的是後來人都可踏足萬里,那才是一條真正的通天大道。

    這就是考驗開道之主對於道理的把握。

    當初孔夫子一句「朝聞道夕死可矣」,造就了一條聖凡之淵,多少天下大才就葬身在聖凡之淵下。

    直到屈夫子橫空出世,悟出「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道理,與萬里路上調轉聖道,一身浩然聖氣凝聚成滾滾汨羅江水充斥聖凡之淵,屈夫子以身殉道,投入江中,聖道化作求索長橋,連接上下,這才有了如今的儒門求索境,才有了如今儒門的輝煌。

    無孔夫子,無儒門之道。

    無屈夫子,無儒門之興。

    時至如今,天外有儒門半聖,幽冥也有儒門半聖。

    而人間,儒門聖堂更是撐天柱、壓艙石!

    求索長橋,便是儒門總掌人族,還四處支援的底氣。

    至於道門的陰陽境,與佛門的五衰境,說到底,也都是「朝聞道夕死可矣」的路子,不具備什麼參考性。

    武道的優勢是什麼?

    人多!

    但是陳洛可不希望那麼多的九千里武神,到了九千里,就一個個跟下餃子一樣自殺式衝擊萬里,到最後成功的人數甚至比不上儒門。

    陳洛也想在武道九千里後,建立一條通向萬里的「求索」。

    儒門萬幸,孔後有屈,陳洛可不敢擔保自己陳後有誰。

    自己這一代人,最好把三代人的苦吃完,把三代人的戰打完,讓後人安心修行就好。

    只是屬於武道的「求索」究竟是什麼呢?

    ……

    「武道的『求索』?」鎮玄司中,蘇坡仙吃著荔枝,望著陳洛。

    陳洛點了點頭。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

    陳洛自然不會浪費手裡的資源。

    當初開九千里,是文雲孫提點的陳洛,如今要邁出九千里了,這中京里就有一個半聖坐鎮,那不白嫖一下豈不是傻子?

    更何況這位半聖可是號稱文華錦繡第一的蘇坡仙!

    再不濟,以他逆天的歐皇氣運,隨口指點說不定都能說押題成功呢?

    「求索不是一座長橋,一條鐵鏈。」蘇坡仙放下手中的荔枝,坐直了身子,思慮的片刻,說道,「求索是一種狀態。」

    「是所知越多,卻認識到所知越少的狀態!」

    「本質上來說,求索的道理還是一品境,正心!」

    「正心到了極致,便覺得天下道理皆在手中,見微知著,舉一反三。」

    「此時心神堅定,認定自己的道!」

    「這便是一品大儒的巔峰。」

    蘇坡仙輕笑道:「你可知國之四相在你之前為何都是一品大儒?」

    陳洛搖了搖頭。

    「因為正心!」

    「治國便是如此,一旦定下國策,輕易不可更改。唯有正心境大儒,能應對天下芸芸之議。」

    停頓了片刻,蘇坡仙又說道:「順便一提,本聖沒有經歷一品,而是從二品直接跳到了求索……」

    陳洛:o(^`)o

    我是來聽你建議的,不是來聽你顯擺的。

    不過,難怪你沒當上國相!

    「所謂一品到求索,就像這荔枝。」蘇坡仙重新拿起了荔枝,用手輕輕撥開外面的那層荔枝殼,「外面紅到了極致,內里卻雪白晶瑩。」

    「一品的大儒,說好聽點,叫正心;說難聽點,叫做固執!」

    「這不是性格的固執,而是對於道理的自信。」

    「因為他們的學問已經做到頭了,在他們的領域,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了。所以他們往往聽不進新的道理。」

    「為何說朝聞道夕死可矣?」蘇坡仙繼續說道,「真以為是早上知道你的道路,晚上你就可以死了嗎?」

    「當然,這也是公羊學『我注春秋』的一種說法。」

    「而實際上,所謂聞道,是尋找做到頭的學問繼續深入的道理。」

    「但這個道理,它是一剎那的靈光,可能是寶藏,也可能是毒藥!」

    「一躍而入,充滿了不確定性!」

    陳洛點了點頭。

    蘇坡仙將手中的荔枝剝好,遞給陳洛,繼續說道:「後來有了求索。」

    「求索最大的意義,不是求索本身,而是屈夫子的封聖之道——《天問》!」

    「正是『天問』的存在,才讓正心境的大儒對學問心存了一份敬畏!」

    「才知曉宇宙之大,道理無窮,自己掌握的知識只是其中不值一提的小部分!」

    「收了狂傲之心,打破了頑固心牆,才有資格踏上『求索』之路!」

    「而求索,便是給了聖道一個緩衝。行之越深,了解越多,而問題也越多,在這個過程中,重新審視自己的聖道,直到圓滿,方算踏足萬里,超凡入聖。」

    「但是這不代表就沒有問題了。」

    「這些問題,會重新提煉出來,最後變成三問聖境的道路!」

    蘇坡仙一口氣將一品、求索、半聖之間的修行邏輯和陳洛說了一遍,見陳洛還有些困惑,便舉例道:「比如你四師兄!」

    「當年你被刺殺,你四師兄為你護道,但是力所不及!」

    「一品境時,他自以為半聖不出,即便求索動手,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能護你周全,這便是他作為一品的『固執』!」

    「但是當你深陷危難,他認識到自己的道理有誤。」

    「天羅地網之下,他即便捨命,你也依然危險。」

    「這個認識打破了他的固執,由此他抓住了那道靈光,才踏上了求索之境!」

    「所謂不破不立,就是一品與求索的轉換!」

    「儒門便是如此,不知對你武道又有什麼啟發?」最後,蘇坡仙問道。

    陳洛聞言,陷入了思索。


    求索是一個從不知到知,再從知到知不足的過程。

    那武道呢?

    武道前六千里,都在完善肉身之上,並不涉及到道理。

    所以外界戲謔武者粗鄙也不是沒有由來。

    關鍵是九千里。

    九千里的武者,關鍵就在定心猿和栓意馬這兩個階段,收心斂性,將心神都聚在體內,這並非佛門的看破紅塵,而是至情至性。

    如果說學問是儒門的聖道,性情就是武者的聖道。

    不過一品境後,這都至情至性了,還要怎麼走?

    學問可以深入,這性情怎麼深入?

    總不可能是由有情入無情的狗血套路吧?

    陳洛撇了撇嘴。

    才不要。

    那樣無情的道,自己寧願不開!如果武道的重點是無情,那就停在九千里算了!

    鎮玄司一行,好像理解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理解。

    陳洛帶著一腦袋的疑問,離開了鎮玄司。

    ……

    從鎮玄司出來,陳洛本打算直接返回安國公府。反正這悟道之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通的。蘇坡仙說的那些話,自己還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尋找一個方向出來。

    悟道可以慢慢想,書還是儘快更新完吧。

    不過馬車路過一道小巷時,陳洛叫住了獒靈靈。

    那小巷陳洛來過,正是通往春秋閣的道路。陳洛想了想,便讓獒靈靈調轉車頭,往春秋閣駛去。

    春秋堂堂主司馬烈雖然不是半聖,但是作為司馬家傳人,執掌史家數十年,也許能給自己一點寶貴的建議。

    ……

    「陳柱國,稍等。老師正在為一名大儒施展『春秋大夢』,眼下無暇分身。」一名看上去頭髮花白的史家大儒恭恭敬敬地給陳洛奉上茶水,笑著說道。

    不恭敬不行啊,這兩年來,他們史家的工作基本上就是記錄眼前這個人的行為了!

    之所以沒有派遣史官跟在陳洛身邊,不是史家放不下面子,而是這個史官的人選幾乎引起了春秋堂內訌!

    一個個執筆如刀的史家門徒,為了這個名額,幾乎拔刀相向,惹的文相親自出面調停方才罷手。

    不過這個建議,也就不了了之了!

    自己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師,每次為了搶一個「余親見之」,開「史家巨門」的次數比他開自己家書房大門的次數還多,將那一個個「余親觀之」布滿了史書的每一個角落!

    不過歷史之道也給予了他極大的反饋,讓老師這兩年非但沒有虧損,反而隱隱觸摸到史家半聖的門檻。

    這大儒心裡明白,等老師封聖,那接下來不就是自己開始「親見」嗎?

    必須要和面前這位拉滿好感才行!

    「春秋大夢?」陳洛聽到對方的話,有些詫異,「司馬老先生捨得施展了嗎?」

    春秋大夢,乃是史家一門神通。陳洛上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還是源自文雲孫。當時史家一名大儒臨死前封印了這道神通,最終用在了文雲孫身上,文雲孫也因此晉升求索境。

    按文雲孫的說法,春秋大夢是一門似真似假的神通。你若說他真,他只是一場夢;你若說他假,你在其中得到的感悟和道理在醒來後依然存在。

    後來司馬烈和陳洛詳細說明了這道神通,其實這神通就類似陳洛寫《三國》時開創的演義長河,以史家興衰氣幻化出一道虛假的歷史,將受術者的神魂代入其中,多活一世。

    因為是史家興衰氣幻化的歷史,所以除了底層真實是虛假的以外,其他都是真的,就連夢中的天道也是真的!

    只不過此神通唯有史家求索境大儒方可施展,且消耗興衰氣過多,因此極少動用,往往都是大儒臨終,會將體內興衰氣封存,為後人留一道晉級的契機。

    多說一句,史家門徒所留,不給子孫,而歸史門。

    正如史家門徒一直說的那樣,他們的一切,都屬於歷史。

    「正是!」那大儒點點頭,回復道,「正所謂苟日新,日日新,因為陳柱國的存在,每一天都有新的歷史。我史家受益良多,以老師的修為,偶爾施展一次並無大礙。」

    「這麼說司馬老先生快封聖了啊。此乃人族大喜!」陳洛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也是欣喜。

    「陳柱國莫要聽信胡言,老朽里封聖尚有一段距離。」就在此時,那大廳門口一道滄桑大門虛影浮現,隨即巨門大開,滄桑氣息瞬間瀰漫開來,司馬里從這大門中踏步走了出來。

    陳洛:!!!∑(Дノ)ノ

    你不是就在旁邊的樓閣里嗎?

    我tm以為閃現過來就算誇張了,你開史家大門過來?

    「哈哈哈哈……散溢了一點興衰氣,老朽捨不得,就催動了史家大門。」司馬烈也是一笑,坐在陳洛面前。

    嚇死老朽了!

    這陳柱國要是和別的史家大儒拉攏,以後提前給他們透露大事件,自己豈不是虧了?

    史家大門趕路怎麼了?沒有倒流時光就不錯了!

    「不知陳柱國今日登門,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啊?」司馬烈雙眼放光地問道。

    「哦,一點私事,關於修行!」陳洛輕笑了一聲,將自己的困惑以及蘇坡仙的話都說了一遍,才接著說道,「司馬老先生執掌人族歷史,想來底蘊深厚,不知可有什麼能夠提點晚輩的?」

    「不敢不敢!」司馬烈聞言,立刻擺了擺手,「蘇聖已有教誨,老朽還敢說什麼提點?」

    「不過老朽近日施展春秋大夢之神通,雖然是助人成道,但其中也涉及人心,夢中也有愛恨情仇!老朽有一些想法,倒是可以和柱國分享一二。」

    「請司馬先生指教。」陳洛連忙起身作揖道。

    司馬烈還了一禮,請陳洛重新坐下,才捻著花白鬍鬚說道:「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至情至性之人,如濤濤江水,奔涌不可收。雖然定心猿,栓意馬,不受外界干擾,但整個人宛若待發之火山,欲崩之雪川,恐不長久!」

    陳洛細細聽著司馬烈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一品境中定住心猿意馬,是為了避免外魔入侵,挑動心神,生好殺好戰好勇好鬥之心。

    但是自身的性情,卻不在此列。

    就像他當初為救陳萱不顧一切沖向幽冥,阿達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西遊,阿吉立劍翠微山迎天下挑戰的豪言……

    這些,都是性情所致!

    想要更進一步,便要自己掌控自己的性情,而非被性情掌控!

    陳洛對未來之路隱隱有了一絲輪廓。

    司馬烈見陳洛陷入思索,也不再說話,只是揮手布置下一道結界,不讓外界干擾。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陳洛這才回過神,他再次起身朝著司馬烈拱手道:「多謝司馬先生提點指教之恩!」

    「陳柱國能有所得,便是我人族之福。勿要客氣!」

    「這條路,還有一些需要思考之事。晚輩先告辭了。」

    「不打擾陳柱國。」司馬烈拱了拱手,笑道,「望陳柱國早日聯通萬里!老朽尚有一些壽元,希望能夠親眼見之……」

    「在下盡力,必不讓先生久等。」陳洛回禮,隨即轉身離開了大廳。

    望著陳洛的背影走遠,那司馬烈的弟子笑道:「今日之事,當為史家記上一筆!」

    司馬烈卻面色肅然,搖了搖頭。

    「此事,不必記!」

    在弟子愕然的目光中,司馬烈站起身,朝外走去,留下一句話在迴蕩。

    「區區小事耳,何須銘記!我等螢火,不敢分半毫皎月之光!」

    那大儒聞言,頓時臉頰一紅,朝著司馬烈長拜:「多謝恩師教誨!」

    ……

    回到書房之中,陳洛再次陷入思索。

    無論是蘇坡仙的話,還是司馬烈的指點,都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他現在就是要將這些啟發的點能夠連起來。

    一個時辰後,他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一行字——

    「性情催我發,我催性情起。」

    「紅塵多幻夢,夢醒見自己。」

    寫完,陳洛又仔細看了幾遍,這才長舒一口氣,一甩手,便將這張紙釘在了書房的牆上。

    這還只是一個模糊的方向,具體如何走,陳洛還需要繼續探索!

    但,總是個好的開始!

    陳洛輕輕一笑。

    獎勵自己,今天不更《西遊記》了,好好休息……

    這一章沒什麼故事性,但是非常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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