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記者那些年 第四十六章:窗外魅影

    姐姐被切除了左腎,醫生說,需要住院觀察至少一周。

    姐姐一旦醒來,就會開始長時間的抽搐,有時候我們實在受不了了,會請護士給她打一針鎮靜劑。鎮靜劑的效果的確立竿見影,如同影視劇里的情節一般:打進之後,僅僅幾秒鐘後,姐姐就安靜了下來,然後沉沉睡去。

    不管是醒來還是睡去,姐姐的意識始終處於混沌狀態。因為即使是「醒來」,她的眼睛也是閉著的,動手術使得她元氣大傷,她太虛弱了。

    此時,我深刻感受到,死亡距離姐姐是如此之近,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問她:「姐姐,知道我是誰嗎?」

    姐姐用微弱的、含糊不清地聲音回答:「知道」。

    「你要堅強,扛過這一關,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平板電腦嗎?等你出院了我就給你買」我說。

    「嗯」姐姐答應了。我覺得心裡十分欣慰,至少,她有堅持下去的勇氣和願望。

    術後三四天過去了,姐姐恢復得比較快,在清醒時,她已經能夠跟我們交流聊天了,姐姐說,這幾天的晚上,她看見了一個奇怪的人影。

    姐姐說,她感覺十分痛苦,這隻痛苦不僅僅來自傷口的疼痛,更多是來自一種難以名狀的難受。有過手術經歷的人可能會體會這種感覺:傷口內部那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術後,因為正常的術後反應,姐姐發起了低燒。各種痛苦的感覺混雜在一起,使得姐姐無法入睡,她迷迷糊糊地忍受著痛苦的煎熬,始終處於半睡半醒之間。

    那天晚上,大概到了夜裡2點多鐘,姐姐突然感覺所有的痛苦一掃而空,她的身體輕了起來,她感覺自己漂浮到了病床上方。這時,她看到病房窗外有一個人影,在向她揮手,這隻手仿佛有著無形的力量,勾引著姐姐向他靠攏。

    姐姐又低頭看了看,病床邊上我和父親母親都趴著睡著了。就在這一瞬間,姐姐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裡,那種痛苦的感覺再次襲來。

    姐姐說完後,我們都感覺十分詫異。因為姐姐住的病房在醫院的11樓,這麼高的樓房窗外,怎麼會站著一個人影呢?

    父親和母親都認為這是姐姐因為身體虛弱產生的幻覺。

    但姐姐說,這不是幻覺,自己脫離身體漂浮到病床上方的感覺非常真切,窗外的人影形象也是清晰可辨。

    「那個人影長什麼樣子?」我問姐姐。

    「是個男的,挺瘦的,戴個鴨舌帽子,我就能看清這麼些」姐姐說。

    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因為傳說,人在將死之時,會看到陰間的使者,這個使者可能是他逝去的親人,也可能是牛頭馬面,也可能是橫死的陌生人。但不管是誰,這個人的揮手,必定是一種死亡召喚了。

    姐姐說,這個人每天晚上,都會在窗外向她招手。而且他看到姐姐身體狀況好轉,似乎有些著急,他從一開始的只是站在窗外招呼,發展成使勁拍打著病房窗戶,到後來甚至要試圖從窗戶的縫隙中擠進來。

    「姐姐,今天晚上我不睡覺了,他要是再來了,你跟我說一聲,我看看究竟是誰」我對姐姐說,姐姐點了點頭。

    當晚,我用手機上著網,打發著無聊的時間。病房裡的其他病人都睡著了,父親母親也都累得沉沉睡去了,看姐姐漸漸打起盹來,我努力打起精神,不時地望向窗外。

    不知不覺到了夜裡12點半,見姐姐睡得很安靜,我就無聊地在病房裡踱起了步子,我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除了黑魆魆的顏色,我看不到其他任何的東西。

    我走回姐姐的病床前,趴在床上看起了手機。忽然我感覺背後一陣涼意,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窗戶沒關緊?到了下半夜還挺涼」我心裡嘀咕著,起身去窗台查看,結果發現,窗戶雖然開著,但是並沒有風,站在窗台上,依然能感覺到令人窒息的悶熱。

    我突然感覺姐姐似乎在向我招手。姐姐被一人拖著,姐姐一手用力抓住床單,不想離開,另一隻手使勁向我招手求助。

    我猛地轉過身,看到姐姐安靜地躺在床上,沒有任何異常。我在暗暗笑自己:太過神經質了。

    堅持到了凌晨4點多鐘,我實在忍不住了,趴在床上睡著了,直到七點多,我才被臨床病號家屬打水打飯的聲音吵醒。

    「你可起來了,我昨天晚上差點讓那人帶走了,叫你你也不答應」姐姐嗔怪著說。

    「啥?」我問。

    姐姐說,昨晚上12點多,那個人又像往常一樣出現在窗外,他似乎很著急的樣子,急切地向姐姐招著手。見我一直站在窗台前,那人想進來似乎又有所疑慮,便不斷拍打著窗戶。這時我離開窗戶轉身往回走,他便一擠身子溜了進來,悄悄地跟我的身後。

    等我到了姐姐的病床前後,我又轉身向窗台走去了,他便一下子跳到姐姐的病床上,拽起姐姐的腳就要帶她走。

    「說來也怪,那時候我覺得自己不是殘疾人了,我的身體都是好使的」姐姐說,「我一隻手使勁抓住床單,另一隻手向你揮,還叫你的名字吆喝你,你也聽不見。」

    「那然後呢?」我問。

    「你一轉身,向我這邊走來,那個人就嚇得一下子鬆開了我,從門縫裡跑了」姐姐說。


    我看了看姐姐的兩腳腳踝,竟然有一道淺淺的手指印痕,我用手摸了摸,姐姐說:「哎呦,你輕點,有點疼。」

    我大驚失色,又看了她的兩手,姐姐的兩手是痙攣的,手指不能像常人一樣自由伸握,我掰開她的兩手手指,發現她的右手手指甲有輕微裂開的痕跡。

    「這事不行,對方就是跟定你了」我氣憤地說。

    我找到了護士小李,小李只有19歲,衛校畢業不久,在這裡實習。她很熱情隨和,照顧姐姐也很周到。

    「小李,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病號,挺瘦的,戴個鴨舌帽子啊?」我問。

    「每天這麼多病號,我哪裡能想著啊」小李有些茫然。

    「就是最近幾天,去世了的病房,你想想」我進一步提示說。

    小李低下頭,咬緊了嘴唇,想了一會說:「上個星期有個車禍進來的病號,治了兩天就去世了。」

    小李說,這個病號跟幾個同學準備一起去深圳打工,在當地汽車站準備乘坐長途車時,遭遇飛車搶奪,他在追趕的時候被一輛貨車撞倒在地,送來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來的時候是不是就是我說的那個打扮?」我追問著。

    小李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又略帶慚愧地說:「他就住在你們那個病房裡」。說到「你們」兩字時,小李語氣刻意加重了些,她在暗示,那個病房就住在姐姐所在的病床上。

    「噢」我有些懊惱,又有些抱怨地說:「他家屬的聯繫方式有沒有?」

    「我沒有,你要幹什麼?」小李驚得瞪大了眼睛,退後了幾步。

    「就為了俺姐姐能夠早點好起來,你看著辦吧」小李是個聰明人,所以我這麼說,她足以能夠領會。

    不一會,小李來到了姐姐的病房,給每個病房打好針換完藥後,小李塞給我一個小紙條,小聲說:「別說是我給你的,醫院有規定,病號資料不能外傳」

    我笑著說:「放心吧,謝謝」

    我打開紙條一看,上面寫著:袁中秋186xxxxxxxx。

    我打通了這個電話,等待了很久,電話那頭被接起來,傳來一個悲傷的女聲:你找誰?

    「你好,我是交警大隊肇事科的,我想再了解點情況」我偽裝出一種嚴肅的語氣。

    「喔,警察你好」對方的態度積極了許多。

    「你是他的什麼人?」我問。

    「我是他的叔伯姐姐。他家裡就他自己,他爸爸和他娘早就死了」對方說。

    袁中秋是一個苦命的人,打小父母雙亡,靠幾個叔叔拉扯著長大,長到18歲,跟幾個同學相約去深圳打工。

    這幾個人來到汽車站,轉了很久也沒找到去往深圳的長途汽車。他們還是太傻,經驗太少,實際上,只有到上級城市的汽車站,才有這樣的長途車,他們甚至不懂得仔細汽車站服務人員,於是向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打聽。

    袁中秋等幾個毛頭小子,向在汽車站外靠活的一個摩的司機打聽。摩的司機見他老師,便忽悠他說:「上車,我帶你找,不遠」

    摩的司機又招呼了兩輛摩托車過來,袁中秋和他的小夥伴一人上了一輛摩托車,就被對方帶走了。

    哪只對方帶著他們在城郊瞎轉,最後轉到了城北的立交橋上,這座立交橋匝道錯綜複雜,宛如一個蝸牛形狀。為首的摩的司機說:「哎呀,今天車沒找到,你看我帶你轉了大半天,油也燒了不少,拿錢下車吧」

    傻乎乎的袁中秋信以為真,弱弱地問:「多少錢?」

    「一個人300,三個人900」那人把手向前一攤,張口要錢。

    袁中秋感覺自己上了當,紅了臉不肯給,這幾個摩的司機見狀,一把扯過他們的包,發動摩托就竄。

    袁中秋幾個大聲呼喊著追趕,但是在這立交橋上,車輛很少,更沒有人聽見停車相助。袁中秋窮追不捨,到一個匝道交匯處時,被一輛匯入的貨車撞倒。

    跟在後面的同伴見狀,撥打了12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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