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好吧?」馬斌站在特案管理局臨時看守所的鐵欄杆外面問道。
「你覺得呢?」孫陽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去見過呂小玲了嗎?」
戴百川告訴他只是走個程序,但他戴上的手銬並非普通的不鏽鋼製品,上面刻著複雜的花紋,讓孫陽身體裡的真炁幾乎沒有辦法正常運轉。
他身上本就不多的符咒全都被沒收,電話之類的東西也全都被沒收,然後直接就送到了這裡關押起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再見到呂小玲,也沒有機會打電話回家。
這讓他的心如同墜入了深谷。
好幾個小時過去,除了有人送進來一瓶水和一袋麵包,甚至沒有任何人出現在他面前,他甚至不知道現在已經到了什麼時間。
「呂小玲在另外一邊,我等會兒就去看看她的情況。」馬斌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在他看來,孫陽是出於對他的信任才打了電話給他,但現在卻面臨這樣的結果,就連法律規定最基本的權力都無法享有,這讓他的心裡很不好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荀翎是幹什麼的?」
馬斌搖了搖頭:「沒人知道。我問了那些和我比較熟悉的前輩,沒有一個人認識他,只知道他是三個月前從渝州調過來的。但我偷偷查過一些內部資料,發現粵西省特案管理局的局長姓荀……」敗獨壹下嘿!言!哥
「不會那麼巧吧?」孫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現在還不知道。」
「戴處長那邊怎麼說?」
「他一直在打電話,剛剛帶著幾個人出去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那個荀翎很有可能是個來頭很大的人,這樣的人為什麼要來遠山這樣偏避的地方?為什麼偏偏又選擇了同一天和孫陽去同一個地方?孫陽一下子覺得自己的運氣簡直是糟透了。
「好在他並沒有完全禁止有人接觸你們。」馬斌說道。
這是留了一個機會給我們嗎?孫陽想到。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於是他問道。
「只要不是讓我把你放出去。」
「幫我打個電話給曹道平大師,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孫陽本來並不想拿自己的事情去麻煩曹大師,但現在,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
「好。」馬斌說道。
馬斌很快就走了出去,周邊又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在這樣的時刻,孫陽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馬斌會不會幫他打這個電話?他在這件事情里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那個荀翎會不會是荀家的繼承人之類的?曹大師能不能幫上忙?
他忍不住開始慶幸,如果不是他早早地就把那本符書藏了起來,也許它現在早已經被沒收了。
我們會被判刑或者是乾脆秘密處死嗎?他突然這樣想到。
他已經見識過很多次特案管理局處理問題的手段,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完全就是一個凌駕於任何法律之上的怪物。如果那個荀翎真的是特案管理局內部某個高官的孩子,那他們把他和呂小玲殺掉泄憤,然後像以往那樣找個藉口掩飾,甚至是根本就不掩飾也毫不奇怪。
老爸老媽會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對方總不會為了這個事情株連九族吧?
他的想法越來越不著邊際,但偏偏越來越多這樣的念頭卻不斷地從他的腦袋裡冒出來,完全沒有辦法阻攔。
……
戴百川親自把屍體從冰櫃裡拉出來,輕輕地拉開了裹屍袋上的拉鏈,荀翎的臉露了出來。
他不敢把裹屍袋徹底拉開,那樣的話,他的慘狀也許會馬上讓這個他熟悉的戰友一下子陷入瘋狂。
但他面前的這個老人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那張慘白的臉,隨後便默默地點了點頭,示意讓他把屍體放回去。
「大伯。」一個身穿中校軍服的中年男子輕輕地說道。
「我還沒有那麼脆弱。」老人淡淡地說道,但他握得緊緊的,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的雙手卻讓戴百川知道他並不平靜。
「老荀……」他於是說道。
「他是怎麼死的?」對方卻在這個時候問道。
「鬼靈反噬。」戴百川答道。「現場還處於封存狀態,如果你們想去的話,我馬上安排直升機。今天下午下過一場雨,有些痕跡已經被破壞了,但事情的整個過程還是可以還原出來的。」
「鬼靈反噬?」老荀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深夜中的夜梟。「他怎麼會接觸到那些東西?」
「前段時間我們這裡發生過和敕靈宗修士的戰鬥,從那個人的身上搜到了一些東西,荀翎嘗試著修習了裡面的一些功法,卻意外的入了門。」戴百川說道。「而且我們這裡正好發生了一起惡靈作祟的事件,一試之下,他成功的收服了那個惡靈。」
「他一向都是個聰明的孩子。」老荀閉著眼睛說道,過了一會兒,他問道:「然後呢?」
「他的進步很快,甚至超過了入道多年的一些老手,那個鬼靈也完全服從他的指揮,甚至完成了一些很危險的任務。也許我們都過於自信,忽視了其中的危險。」
「既然能收服,那就不應該會反噬。」老荀說道。「百川,我們倆認識這麼久了,有什麼話還要藏著掖著?」
「他收服的是一個有缺陷的惡靈,當時另外有人打敗了它,而他又急於提升它的力量,也許是在這個過程中……」
「有目擊者嗎?」老荀打斷了他的話。
「有兩個。」戴百川答道。
「是什麼人?」
「兩個本地的年輕修士。」
老荀的眼睛猛地睜開了。
「他們和我們處合作過很多次。」戴百川說道。「一個是呂樓的徒弟,一個是呂樓的侄女。荀翎也認識他們。」
「把資料複製一份給我。」老荀說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資料已經準備好了,人就在樓下的看守所里,你想的話,隨時可以把他們提上來。」
老荀眯著眼睛認真地看著他。
「你知道我的脾氣。」他對戴百川說道。「我可以接受荀家的子弟死在戰場上,可以接受他們為國捐軀。但我絕對不會寬恕他們的敵人。」
「我知道。」戴百川答道,他點了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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