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我和呂小玲不約而同地問道。
馬斌的表情有點尷尬,片刻之後說道:「我剛剛報道,還什麼都不懂,上級讓我先負責傳遞信息。」
「他們讓你帶來什麼消息?」曹大師問道。
「磨康市發過來一組照片,是街頭的監控偶然拍下來的,技術人員經過處理和對比,認為是戚明非的可能性很大,戴處長已經帶隊乘飛機趕過去了。」
「為什麼不通知我們一起去?」呂小玲問道。
曹大師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拿起信封,把照片拿了出來。
照片應該源自個加油站的便利店,解析度不是很高,但我和呂小玲都看出來是他。
「他準備到緬甸去。」曹大師判斷道。
「緬甸,寮國,或者是泰國。」馬斌說道。
曹大師在閒聊時曾經告訴過我,世界上大多數發達國家都進行過類似大夏帝國的專門針對宗教的鬥爭,雖然未必有大夏所搞得這麼激烈,但卻無一例外從中獲取了大量用於發展科學和提升國力的資源。
大夏的死敵日本也是如此,曾經號稱有八百萬眾神的日本在明治年間由激進的青年軍官們對神社勢力和他們所支持的極端守舊派發動了突然襲擊,神道教、佛教在短短的數年間幾乎完全被消滅,數以萬記的神社和寺廟被燒毀,而他們也因此而一躍成為亞洲最早西化的國家。最\\快\\更\\新\\就\\在黑\\岩\\閣
但東南亞卻是一個例外,這裡的政府力量過於孱弱,無力去與那些巫師勢力抗爭。巫術只有在日據時期曾經遭受過一段時間的打壓,但在戰後,一切又都死灰復燃。東南亞到目前為止仍然是巫術的大本營,世界上沒有哪個地區會有這麼多的巫師,也沒有哪個地方有這麼多的忌諱。
而泰國和馬來亞是降術的大本營,這門法術雖然最開始時發源於大夏境內,但它真正聞名於世卻是在這個地區。降頭師雖然是呂大師和曹大師眼中的邪道,但無可否認的是,泰國人對於降頭師的尊敬程度絲毫不亞於面對政府高官。
如果說戚明非這樣的人有什麼地方可去,那必定就是這裡。
磨康市距離邊境已經只有一百多公里,而且與三個國家相鄰,國境線上大多數都是密林,難怪他會往這個地方跑。
「我知道了。」曹大師把照片收了起來,對馬斌說道。
「那我走了。」馬斌有些彆扭地對他行了一個禮,目無表情地離開了。
「他們為什麼把我們排除在外?」呂小玲不滿地說道。
「不用說,一定是看上那些書了。」曹大師說道。
「不會吧?」我驚叫了起來。我還指望著他們能幫我把書都找回來呢!
「他們那幫人,如果不是現在高層已經不支持,大概會毫不猶豫地把我們這些散修手裡的法器和典籍都收歸國有。」曹大師說道。「你別指望著能把那些書拿回來了,他們能給你一份抄本就算是大發慈悲了,通常來說,這種事情只要過他們的手,東西就別想拿回來了。」
「你要小心你現在唯一的這一本。」他提醒我道。「千萬別讓他們知道你還有一本。」
「戚明非也許知道。」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曹大師坦白了。那天晚上我和呂小玲在戚明非的家裡研究這本書,如果他沒有睡著,一定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它也許比我叔叔給你的所有典籍都更珍貴。」
這是呂小玲當時說出來的話,戚明非的目標里一定有這本書,如果他被抓住,會不會供出來?
「那我們只能祈禱戚明非被他們當場打死了。」曹大師說道。這樣的話不近人情,但卻很現實。
「現在我們來說說你們倆的事情。」他突然說道。
這話在我聽來很曖昧,但呂小玲的臉色卻嚴肅了起來。
「小玲,我早就知道一道遺囑不可能阻攔你求道的腳步。」曹大師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呂樓其實一直都很矛盾,一方面,他為你的每一個進步而自豪,另一方面,他也在為自己把你帶進這個世界而一直感到後悔。」
「這我知道。」呂小玲頹然地點了點頭。「他給我的信里都寫了,但我真的沒有辦法理解……」
「你認為自己有選擇的自由,但問題是,呂樓認為其實你的這種自由在你小時候就被他無意中剝奪了。」曹大師搖了搖頭。「你的童年就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她們童年的時候面對的是洋娃娃和漂亮的裙子,而你卻是鬼魂和符紙。」
呂小玲搖了搖頭:「我覺這很好啊。」
「問題是,你其實並沒有機會去接觸那些東西,你也許本來可以成為一個正常的女孩,上大學,談戀愛,結婚生子……」
「我可不想過那種無聊的日子!」呂小玲馬上抗議道。「想一想我都要吐了!」
「我知道你是這樣的,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曹大師說道。「但這一直是呂樓心裡的一根刺。他希望你能夠真正像個普通的女孩子那樣去生活一段時間,認為你也許會有不同的想法。」
「我可不這麼想。」呂小玲再一次搖著頭說道。
「隨便你吧。」曹大師說道。「這也是我對呂樓說過的話。你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再想讓你去過普通人的日子簡直是不可能的。」
呂小玲一下子興奮了起來:「那曹叔叔你的意思是?」
「我可沒有權力去束縛你的未來。」曹大師說道。「我只有一個要求。」
「你說!」呂小玲興奮地說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長點腦子。」曹大師的話讓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但曹大師卻沒有打算放過我。
「孫陽你也是一樣的,你還不如小玲。」他嘆息著說道。「我和呂樓年輕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你們這麼莽撞,沒有你們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別認為自己已經很厲害了,小玲,這個世界遠比你想像的更加危險。和我們一起走上這條路的同伴大多數都已經死了,你以為我們倆是最厲害的?」他搖搖頭。「我們倆只是運氣比別人稍微好一點。」
「多動腦子,不打無準備之戰。我這個老傢伙多多少少還能幫你們幾年,別太不把我當回事,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我知道了。」我誠心誠意地說道。
但我悄悄看著呂小玲,卻發現她嘴邊有著一絲微微的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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