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炎帝,夏鳴心中猛地一悸。
夏鳴知道,此境之內真正的殺局已經來了。
炎帝不光是大黑天的五魔之一,他更吃了黃龍遁一!
五氣朝元,始能歸元無極本體?
這是要幹嘛?
回歸無極本體?
誰是那個無極本體?
莫非是五隻心魔想要奪舍本尊?
還是說……這難道是浩宰元央的算計!
夏鳴可不會忘了。
遁一五色,說到底還是元央道君的大道痕跡。
浩宰元央道果無從知曉,鬼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
「香火焚大世,五魔化五帝。」
「這便是我的劫!」
「不度劫難,何以成仙?」
「如此這般,那便殺吧!」
「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才是亂心魔障!」
炎帝吞噬了大量的香火道痕,還未來得及徹底消化。
如今的他頂多就算是大乘境。
夏鳴知道,這便是他出手的最佳時機。
黃龍異變,說不定其他四個也出現了問題,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夏鳴猜得沒錯,就在他攻殺炎帝的同時,四大天野的香火之道也陡然爆起。
東方青帝動,東方木氣朝元,青色帝袍之上,九鶴羽翼交織浮現。
南方赤帝動,南方火氣朝元,紅色帝袍之上,爐火蛤蟆栩栩如生。
西方白帝動,西方金氣朝元,白色帝袍之上,白蛇虛影起伏遊動。
北方黑帝動,北方水氣朝元,黑色帝袍之上,巨狼爪牙參差交錯。
而這四方大帝竟然都頂著夏鳴的面龐。
萬千香火道痕,凝聚通天大道,直撲中域而來。
於九野蒼生那虔誠的祈禱之中,五方大帝毅然踏上了斬魔之路。
與炎帝交手的那一瞬間,夏鳴立馬覺察到了香火之道的難纏之處。
香火道痕,宛若荊棘,極難擺脫。
一旦陷入戰局,便好似陷入無盡流沙。
於是乎,夏鳴想速殺炎帝的想法也成了奢望。
更讓夏鳴感到麻煩的是,對面的炎帝也會他的仙法。
如此戰局,簡直就是左手打右手。
此間僵持之際,四方大帝已然降臨中域之內。
無盡的香火道痕,直接將天穹染成了絢燦扭曲的彩色。
「五氣朝元,始能歸元無極本體!」
「亂心魔障!莫要再掙扎了!」
「你擋了真仙路了!」
四帝咆哮之際,炎帝也騰空而起。
五氣朝元,五方天地,五隻大手,悍然壓下。
無盡香火,無盡生民,整個九野的大勢似乎都於此刻傾泄而下。
望著苦苦支撐的夏鳴,一旁觀戰的重陽兒也忍不住了。
扯斷脖子上的鐵牌,重陽兒兀自朝著夏鳴衝去。
五帝沒有理會重陽兒,依舊用力壓下。
轟——
五氣朝元,一擊之下,中域沉淪!
恐怖衝擊席捲周遭,重陽兒也被無情掀飛了。
於那衝擊的中央,夏鳴整個身軀都在寸寸崩解。
見此一幕,五方大帝念頭一轉直接化掌為指。
香火焚大世、道痕流轉,熔爐天成。
他們竟然想煉化夏鳴!
於此生死攸關之際,夏鳴反倒是漸漸冷靜了下來。
望著頭頂那絢燦糾纏的天穹,夏鳴眼中也悄然凝出漩渦。
黑漩糾纏,森白圓環接連浮現,混亂之中,醞釀著絕對的秩序。
森白圓環來回收縮,漆黑漩渦交織旋轉。
不惜代價,夏鳴竭力催動渾沌輪迴眼。
輪迴眼祭起,夏鳴眼前的世界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但見那天穹之上,密布著一道道彼此糾纏的道痕。
不光是天穹,周遭萬物皆是如此。
道痕糾纏,不斷演變,最終構建起了此方格局。
透過那參差道痕的縫隙,夏鳴看到了那三雙截然不同的眼眸。
他們於囚籠之外貪婪地窺探著。
目光一寒,夏鳴繼又看向天穹之下的五方煙火大帝。
於他們的體內,夏鳴也看到了數股截然不同的糾纏道痕。
那裡面有浩宰元央的遁一,還有他夏鳴的五魔,更有那接連天穹的香火。
這三者之外,還有一縷縷宛若操線木偶一般的細繩道痕。
「道都是活的,平衡最重要。」
「一旦平衡被打破,山會阻斷河流,河流會沖毀山勢。」
「香火道痕便是一條洶湧咆哮的大河,而我要做的便是打破堤壩!」
「唯有打破此間的平衡!方能尋得一線生機!」
「統御欲望的不是遁一,而是五魔之道!」
「欲望愈強,五魔越強。」
「而五魔源起於我!」
「他們吃我乃是為了奪回本源道痕!」
瞳孔震顫,右目流血之際,夏鳴指間也猛地迸發出一道璀璨的劍痕。
劍指凝成,夏鳴沒有斬向天穹之上的五帝,反倒是斬向了自己。
五帝體內的遁一道痕,以夏鳴現在的實力可是斬不斷。
而那幾縷天外道痕,怕是斬了也無濟於事。
夏鳴能做的便是斬斷自己的五魔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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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魔大道可是大黑天的支柱。
捨得嗎?
捨不得又能怎麼辦?
若是再捨不得就要真的死了!
自斷五魔,便有可能獲得一線生機。
念頭通達,夏鳴劍指猛地刺入胸膛之內。
劍道絞殺,五魔本源道痕灰飛煙滅。
正如夏鳴料想的那般,五魔道痕破滅的同時,上方五帝身軀也陡然一顫。
沒了五魔統御那些寄託著各種欲望的香火道痕,五帝身軀立馬潰散。
離亂的香火道痕,頓時彌散整個天下九野。
寄託著生民希望的五帝敗了,所謂香火道痕自然土崩瓦解。
崩滅的香火道痕不僅徹底湮滅了五魔,它還崩斷了五道遁一。
望著空中那漸漸湮滅的五道遁一,夏鳴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
似乎這一切都來的太順利了就好像是設計一般!
「不對!不對勁了!」
「假境真道!我斬了我的五魔!」
「我也毀掉了五道遁一!我中計了!」
「所謂香火之道!本來就是假的!」
「此方囚籠在騙我!」
「他們編造出了香火道痕!」
「我斬了我的道標!?」
「不對!不對!香火大道是真的!」
「假道焉能壓制真我!?」
「若我不斬五魔,五魔也會斬我的!」
「難道是……我殺了我!?」
「難道禁錮我的一直是我自己?」
「不對!五魔本就是亂心魔障!我這是在斬魔!」
「去除魔道!方能成就真仙!」
「此五魔便是我渡劫之難!」
混沌輪迴眼眸不住震顫,一行血淚悄然流淌。
也於此刻,夏鳴看到了那不斷朝他走來的重陽兒。
「爹……」
「我幫你把香火大道都吃了!」
「咱們贏了,爹……咱們快些出去吧。」
「咱們得出去啊!」
望著重陽兒,夏鳴只覺得內心猛地一驚。
此刻的重陽兒,已然可以用恐怖二字來形容。
一道道黑死怨氣宛若綢帶一般,死死纏繞在他的身上。
於破碎的中洲山河之上,一隻恐怖凶獸鎮壓周遭。
一對血染雙目,宛若凌空日月。
白骨築台,堆砌頭頂。
巍巍九層,威壓隆隆。
九層白骨樓上,重陽二字,鮮血浸染!
重陽兒並不是吃了香火大道,他是吃了中域的所有生民!
混沌輪迴眼的加持之下,夏鳴看到了重陽兒體內的那縷漆黑道痕。
道痕遊走,宛若一條扭曲的蠕蟲!
面前凶獸根本就不是重陽兒!
那它到底是誰!
……
夏鳴覺察到不對勁的同時。
法潭之前的萬法道君也再次繃緊了手中魚竿。
「不對勁!這不是那小子的氣息!」
「這也不是仙的氣息!」
「這是茫涯!?」
「狗東西!竟然敢摘我的桃子!」
「茫涯道君道果,喚作【蒼茫】,乃是茫種之道,一種尚存,大道不滅!」
「一種尚存便能吞噬諸道,怪不得你要催動咒殺大陣!」
「原來你是要激活那小子體內的寄生道種!」
「瞞天過海,取代原主!」
「狗東西!原來你一直在防備著我!」
「不對啊!茫崖那廝的種子為何會在那小子的體內?」
「難道是那該死的大夜摩天!?」
「大夜一族,死不足惜!」
「該死的蟲子!」
目光猛地一凝,萬法道君立馬猜到了問題所在。
茫涯道君一方消失的大夜摩天,應該便是癥結所在。
那廝得過茫涯道君的長存道脈!
「該死的!決計不能讓茫涯道種壯大!」
「再這樣壯大下去,茫崖那廝就能感覺到具體位置了!」
「不行!我得滅這枚道種!」
「讓我想想該怎麼辦!」
「道種壯大,需要養料,既然這般,我便給你養料!」
「還有浩宰元央!堂堂道君竟然真的化道了!」
「不行!我也得將他的道痕徹底釣出來!」
「沒人能惦記我的魚!」
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手持釣竿,萬法道君竭力催動道法。
與此同時,於那銀色汪洋之內,茫涯道君也若有所感地睜開了眼睛。
茫涯道君指尖觸及虛空,一陣銀色漣漪也隨之悄然蕩漾開來。
茫涯道君在等待,等待著出手的時機。
道君博弈,方寸之間。
早了容易出事。
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個時機可得好好把握。
……
混沌輪迴眼催動至極致,夏鳴右目之內更是流淌著猩紅血淚。
於那猩紅血光的映照之下,夏鳴看到了與眾不同的地方。
重陽體內的漆黑道痕之中,竟然藏著一抹刺目銀色。
銀色不斷漫延,逐漸占據重陽兒的整個身軀。
它在一點點取代重陽兒。
它在成為重陽兒。
夏鳴震驚之際,重陽兒也朝著夏鳴威壓而來。
「爹,你怎麼了?我們得不斷強大!我們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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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囚籠啊!這裡都是假的!」
「我們需要的乃是道痕!」
「爹,你的道修得怎麼樣了?」
「開花了嗎?」
「結果了嗎?」
「爹,你怎麼不回答我啊?」
一邊壓向夏鳴,一邊繼續吞噬周遭道痕。
氣息不斷強大的同時,重陽兒體內的銀光也變得愈發璀璨。
將眼前這一幕看在眼裡,夏鳴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眼前的這個重陽兒早就不是重陽兒了。
它是大夜摩天偽裝的!
亦或者說,它便是那茫涯道君的道種!
香火大道的壯大,離不開重陽兒的放縱,也離不開囚籠幻境的助力。
他所經歷的此方香火殺局,便是兩位道君合謀的結果!
萬法道君與茫涯道君便是背後的執棋者!
萬法與茫涯之後更可能還有元央!
若無遁一點靈,五魔何能成就氣候!?
夏鳴思慮之際,重陽兒依舊還在侵吞著周遭的道痕。
銀芒閃耀,道痕流轉。
最終,重陽兒眼中也閃過一抹刺目銀光。
「爹……我懂了。」
「你不是我的爹,你也是道痕!」
「將你吃了!我才能走出此方囚籠!」
「我得出去救我爹!」
「你是假的,你騙不了我的!」
話音剛落,銀目重陽便悍然朝著夏鳴殺去。
重陽兒一動,夏鳴亦動。
重陽兒本就是夏鳴的逆鱗,夏鳴豈能讓它繼續偽裝下去。
可是即便夏鳴全力以赴、火力全開、卻依舊奈何不了銀目重陽。
銀目重陽的身軀不斷崩滅,繼而又吸納周遭道痕不斷癒合。
於此重塑過程之中,刺目銀芒不斷侵蝕著整個天下九野。
此方九野世界,就要被無盡銀芒徹底奪舍了。
而這便是茫涯道君的可怕之處。
……
萬法道潭之內,此刻也是波瀾驚起。
萬法道君大手一揮,幽暗潭水陡然變得清澈。
但見那潭水之下,一條七彩游魚正在奮力遊動。
游著游著,游魚之上竟然又滋生出了一道道銀色的霧氣。
似霧非霧,似綢非綢,銀色凝結,倒像是一條條細長的線蟲!
一點又一點,線蟲漫延,逐漸侵蝕整個七彩游魚。
就在七彩游魚就要被那銀色線蟲徹底侵蝕的時候,萬法道君出手了。
「等得就是你!」
「你也敢偷我的魚!」
甩動魚竿,漆黑魚鉤直接勾住了那一層銀色的線蟲。
萬法道君用力持杆,那一層銀色的線蟲陡然被提了起來。
就像是扯下來一層蠕動的白皮,白皮蠕動,銀絲糾纏,好不噁心。
白皮雖然被扯了下來,但是那些深入游魚體內的銀絲卻依舊死死拉扯著游魚。
目光幽暗,萬法道君身後悄然凝出一尊法相。
金光浮動,法相壓天。
法相加持之下,漆黑魚鉤直接扯著蠕動白皮飛速上浮。
白皮之後,便是那不斷掙扎的彩色化道魚。
「黃雀,為我護法!」
「加持秘境!」
望著如此萬法,小童黃雀此刻也嚴肅了不少。
凝視水面,萬法心中無比清楚。
若是化道魚此刻出水,他將什麼也得不到。
但是於萬法而言,坐視化道魚被奪舍那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萬法只能在化道魚出水之前,拔出那該死的茫涯道種。
眼瞅著魚鉤就要出水,萬法密境陡然一震。
下一刻,周遭漣漪漾起,小童黃雀也猛地吐了一大口鮮血。
鮮血彌散之際,一隻纏繞著銀色荊棘的大手死死按住了萬法道君的魚竿。
不斷上浮的化道魚,直接被按停了。
於此千鈞一髮之際,茫涯道君還是出手了。
為了插手此間局勢,茫涯道君甚至祭出了荊棘道冠。
望著那條猙獰的銀色荊棘,萬法道君法相一動,直接拔出了背後的木劍。
金光漫延,劍芒舒展,裹挾萬千恐怖,木劍直切茫涯道君的大手而去。
也於此刻,銀色荊棘不住震顫,刺目白光,宛若萬箭齊發。
二者相撞,周遭碎裂,道痕磨滅。
金銀二色相互碰撞。
崩碎光芒,無情地湮滅著此方空間。
此間道痕互相絞殺之際,兩位道君都沒有注意到。
一隻黑氣大手猛地捏緊了游魚上方的銀白道種。
黑氣觸及銀絲的那一瞬間,銀光陡然暗淡。
再然後,只聽得撲通一聲!
七彩游魚墜入道池之中。
消失得無隱無蹤。
它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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