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第1640章 家產(求雙倍月票)

    富明就說了小米麵麵茶的配方,若是不粘稠,還可以將大米粉摻裡面。

    張六爺聽了很是心動。

    說著閒話,大家略熟悉些,話題就轉回到順天府鄉試。

    富明就將自己曉得的說了,八旗科舉解額若干。

    張六爺聽了,感嘆道:「參加的人少,解額還多,真好。」

    應考的人數,與錄取的比例是十比一左右。

    要知道江南鄉試下場的考生競爭最是激烈,錄取的比例達到五十比一,順天府鄉試也要三十幾比一。

    富明看了眼坐在上首的張英道:「張相鄉居,親自教導世兄,桂榜有名就是早晚之事。」

    張六爺卻有自知之明,搖頭道:「我資質有限,功課比不過前頭的幾位哥哥,就是比弟弟還差著,眼下還在壘實根基,離下場的時候還早的,還不知以後會如何。」

    早年聽著父兄應試的消息長大,他並不覺得科舉有什麼難的,可是回桐城讀書後,才曉得科舉不是那樣容易的。

    有的人,一輩子是老童生,或是一輩子的老秀才。

    富明聽了這話,對他印象頗佳。

    這個年歲,最是要臉面的時候,能夠承認不足很難得。

    富明也就多說了兩句,道:「八旗科舉看著容易,可眼下國朝無戰事,八旗讀書的人家多了,也不如早年那樣好考了,就比如我,報名了今年的鄉試,不過就是走個過場,歷練一番罷了,想要榜上有名,還要再學習幾年,再看運氣。」

    兩人對視一眼,生出幾分知己之感。

    都不是天資卓越的人,即便勤快讀書,可成績也只是中平。

    跟那些讀書好的比起來,真是讓人無力。

    好像是用盡了力氣,也沒有半點兒底氣,可上可下的,盼著好運氣。

    福松坐在張英下首,跟張英提及了去年京畿水患之事。

    當時張廷玉狼狽搬家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如今張廷璐進京備考,正趕上六月到京,又是雨季,南城並不宜居。

    「大哥如今在小九卿任上,再上一步,就是京堂,住在內城方便些,等到升了京堂,估摸著御前也會賜宅邸居皇城,倒是二哥那邊,如今還在南城賃居,多有不便之處,三哥又要上京備考,依附兄嫂而居怕是多有不便處,侄兒在國子監有一私宅,是姐姐前年贈予,距離皇子府也近,不到一里地,去年叫人修葺出來,倒是可以讓三哥住那裡備考,勝在清淨,去大哥那邊也方便……」

    福松就說了自己為張家舅兄預備的院子。

    他無法理解張家為什麼不在京城置宅。

    內城的宅子不能買,南城的宅子還不能買麼?

    結果騰出了賜宅後,就只能讓兒子們去租宅子住。

    只看張家這些兒孫,往後進京應考的不是一個兩個,也該置辦一個落腳之處。

    張英聽了沉吟,沒有直接回絕,而是望向三子。

    他曉得福松是好心,張廷瓚是長子長兄,照顧弟弟是應該的,可是長媳是繼室,跟小叔子年歲相差不大,就有些不方便了。

    至於張廷玉那邊,不肯續弦,更不合適,沒有正經女眷,無人照顧張廷璐起居。

    張廷璐道:「二哥來信提及在蓮花池訂了個院子,不少在京求學的生員都住那邊,距離會館也不遠,更方便些。」

    住在內城的話,清淨是清淨了,可是也有不方便之處。

    張英點頭,就對福松道:「既是你二哥都預備下了,那這一回就不麻煩你了,往後日子還長著。」

    福松好心幫忙,並不勉強。

    雖說才接觸半天,可是他瞧出來了,張三爺的品格跟張廷玉相似,略有些拘謹迂腐,不如張廷瓚豁達有趣。

    福松無所謂,本就是親戚,脾氣不相投就遠些是了。

    他更喜歡張若霖。

    除了愛屋及烏的緣故,還因為張若霖性子肖父,看人少挑剔,為人更厚道。

    珠亮話少,不過也在留心席上的人。

    張三爺、張四爺跟三姑爺都比較沉默,對福松也少幾分親近。

    張六爺跟還沒有成丁的張七,行事更自在些。

    福松三兄弟都已經成丁,席上也上了黃酒。

    只是不管是客人,還是主人,都沒有善飲的,大家點到為止。

    外頭傳來梆子聲,入更了,大家就散了……

    *

    福松三兄弟回到客房,富明道:「只看張六爺的性子,就曉得姚夫人真寬厚,張家的家風不錯……」

    雖說子不教父之過,可是真要說起來,打小還是母親先教導的。

    不出大褶子,往後也不會麻煩到福松這個妹婿與姐夫身上。

    福松將接觸的這些張家人想了一下,道:「張三爺跟張二爺性子相似,都是讀書人的老毛病,想的多,不如張大爺為人質樸;張四爺許是身體不好的緣故,帶了幾分怨憤,不過應該跟咱們不相干,瞧著也沒有失禮之處;張若霖肖父,這樣人口繁茂的人家,這樣性情寬厚的性子做當家人正好……」

    珠亮則道:「那位姚姑爺,年歲不大,卻帶了暮氣,精神頭不足。」

    福松道:「他十四歲過了童子試,就被張家選為女婿,本想要一鼓作氣考中舉人後再迎娶,結果兩科不第,等到成親後又下場三、四次,可是連副榜都沒有中過,短了心氣兒。」

    如今姚姑爺父母早亡,家道中落,攜妻兒依附岳家而居,對男人來說,也不是什麼開懷之事……

    *

    正房裡,張英跟姚夫人也歇下了。

    老夫老妻也在提及小女婿。

    「福松阿哥恢復宗籍,子孫後代也斷了科舉之路,那之前給四姐兒預備的嫁妝,就有些不足了……」


    姚夫人說道。

    自打兩家定親,姚夫人就給兒孫來信,讓他們學習之餘抄書,用來給四姑娘做嫁妝。

    他們這樣的人家,書香之族,家族居桐城三百年,晉身士紳也一百五十餘年,家中藏書不說破萬卷,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從五世祖開始,換了門楣,成為書香門第,這應試的書籍也是一代代傳下來。

    將這樣的書籍挑揀抄錄,就是可以傳承兒孫的好東西,做嫁妝也體面。

    前三個女兒出嫁的時候,也預備的差不多的東西,等到曬妝出來,各家只有稱讚羨慕的,幾家親家也滿意的不行。

    若是福松沒有恢復宗籍,打算讓兒孫科舉傳家的,這樣的嫁妝正好。

    如今有了這變故,就不合適了。

    張英不是刻版的人,曉得嫁妝就是女子的體面。

    不管是京城,還是桐城,都是厚嫁。

    到時候女兒嫁妝薄,沒有底氣,京城又是富貴之地。

    他想到了被自己叫回家居住的三女兒,想著女婿家只有幾畝薄田,壓根不夠一家人生計,就生了惻隱之心,道:「那就給四姐兒添一個莊子,如今不缺地了,有富裕的,只是當初她三個姐姐沒有的,不好單她一個,也給她幾個姐姐添上。」

    張英出仕四十來年,京堂就做了將近二十年,在京時生活並不奢靡,因此攢下不少銀子。

    他不在京城置產,也不去買古董珍玩,大頭都送回桐城買田。

    幾十年下來,張家名下的土地翻了數倍。

    兒子是骨肉,女兒也是親生的,張英積攢這偌大家業,也樂意拿出一部分,貼補給女兒。

    張家總共有四個女兒,都是姚夫人所出,姚夫人自然沒有什麼不捨得的。

    如今長女、次女跟著丈夫在外任上,日子勉強也過得去了,只有三女兒日子艱難,看不到前路。

    但凡三女婿中個舉人,也不用這樣煎熬,就算會試落榜,也可以憑舉人身份跑官。

    偏偏卡在鄉試,就是個秀才,又是不大的年歲,就只能這樣一科一科的考下去。

    她也曉得,自己老爺想要添莊子,不僅是讓四姐兒嫁妝好看,也是為了貼補日子窘迫的三女兒。

    若不是以補妝田的名義,三女婿不會收的。

    她就道:「兒子們也大了,老爺記得先跟兒子們商量商量。」

    父母在,不分家。

    按照世情來說,眼下張家的產業,日後要分給張家兄弟。

    他們夫妻兩個想要分出些土地送給女兒,也要考慮到兒子的想法。

    張英點頭道:「明天就給他們提,早定下了,好叫人重新做契……」

    *

    次日一早,等到兒孫們過來定省,姚夫人就打發兒媳婦、女兒帶了孩子下去,只留下幾個兒子,還有長房長孫。

    張廷瓚是長子,不在家,長房的意見就要聽張若霖這個長孫的。

    張家叔侄面面相覷,以為留下是說今日接風宴之事。

    昨日是小宴,只有自家人陪著,不夠正式。

    今日要邀請叔伯與姻親故舊作陪,開正宴。

    張廷璐想著要不要勸兩句,不宜叫太多陪客,否則有諂媚之嫌。

    福松阿哥的身份,跟尋常女婿不一樣,張家更要不卑不亢才是。

    張六爺想的是,桐城除了張家人,還有一個三十八年那科的江南鄉試解元,論起來是他們的表兄,這兩年常來張家,跟他們兄弟也相熟的,也可以請來陪客。

    張英已經將兒子們看了一遍,目光落在最小幼子身上。

    幼子是康熙三十年生人,今年十二歲,還是個孩子。

    不過既是涉及到家中產業,那就都問問也好。

    張英就道:「這幾年你們辛苦,一人抄了一箱到兩箱的書,本打算的很好,四姐兒出嫁,直接陪嫁幾十箱書,沒想到福松阿哥恢復宗籍,這舉業上用的書,就不合時宜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著兒孫們,沉吟道:「福松阿哥聘禮送的多,除了都充作四姐兒的陪嫁之外,我打算給四姐兒陪送五頃地。」

    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

    張廷璐管著家族庶務,曉得自家名下的田產不少,除了桐城本地,還有一部分在府城外。

    五頃地,五百畝,聽起來不多,可是這邊的地價貴,就算是旱田,也要六兩銀子一畝,水田的話要十兩銀子往上了。

    一年下來,五百畝地的田產出息也有二、三百兩銀子。

    嫁妝里添上妝田,就很體面。

    張六爺看看哥哥們,又看看弟弟跟侄兒。

    那是宗室爺,子孫後代都是宗親,往後張家就算宦海沉浮,有不順當之處,也多了一門貴親。

    這陪嫁五百畝地,不多,還值當跟他們說一聲?

    眼見著兒孫沒有人接話,張英望向長孫張若霖。

    張若霖年歲不大,可到底是宗孫,想的多些,道:「那要不要托人置換成直隸的地?往後小姑在京城,這邊的妝田也不好打理。」

    張英搖頭道:「不必,到時候家裡幫著管著,每年將出息銀子捎出去就是了。」

    張英又望向張廷璐,張廷璐道:「父親安排的正好,直隸的地沒有江南的好,也不好買,桐城的地有家裡照顧著正好。」

    多了這一塊妝田,往後就算張家兄弟都外放了,不在京城,也能跟京城保持往來,省得兩下里隔絕消息,照顧不到幼妹。

    張四爺這裡,跟著點頭道:「聽父親的。」

    張六爺與張七也趕緊支持。

    張英喝了一口茶道:「都是一樣的女兒,不好有所偏頗,早年你們三個姐姐出嫁的時候,家裡日子還尋常,預備的嫁妝也簡薄,趁著這回給四姐兒預備嫁妝,我打算給她們也補一份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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