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拐彎抹角了,自接說目的吧!」陸丹青依然平淡,一定都不像百里圖說的,兩人是好朋友。
百里圖早就知道他這冷漠的性格,也沒覺得尷尬,說道:「那我就直說了,我這次過來,是想讓你跟我們三個化神修士一起,幫葉雄施展《四象灌體大法》,讓他進入半步化神的。」
「葉雄的戰力很強,有越階殺敵的實力,如果他能進入半步化神,就能斬殺化神魔修,對於咱們正道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好消息,我,秦皇,還有滄瀾國羅通,都主動願意幫他,現在還差一名化神修士,我就想到你了,你品德高尚,希望你也能幫助他……」
聽完百里圖的話之後,陸丹青問道:「你知道,一個月前,有誰來找過我嗎?」
「來找你的人那麼多,我怎麼知道。」百里圖笑道。
「魔度。」
「魔度是誰,魔族的人嗎?」百里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是魔仙王。」葉雄插話。
在妖界,他從陣法師古遠山的口中得到魔仙王的真正名字叫魔度,魔仙女王的名字叫風霜兒,還有他們兩個跟滄瀾帝國之間的恩恩怨怨。
「魔仙王,他居然知道你的存在?」百里圖臉色微變。
「魔度讓我出山,助他收復仙界,他可以向我保證,只要收復仙界,一定改變仙界各勢分散的局面,讓仙界兩界修士平安共處,比現在的仙界好。」
「他是魔族的人,他的話怎麼能相信,你不會同意了吧!」百里圖急道。
「魔又怎麼樣,仙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是人。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仙魔的身份,而是人心啊!」陸丹青捋著鬍子,淡淡地說道:「我不答應他,自然也不會答應你,在這仙魔界之中,我只不過是一個方外之人,誰掌管大局,與我何關。」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百里圖跟葉雄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無奈。
從陸丹青這態度,他顯然是不準備出手幫忙了。
「陸院長,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如果仙界被魔仙王破了,他下一個對付的可能就是你。魔仙王進入仙界之後,殺了多少人,你可知道。」葉雄忍不住說道。
「他殺的都是反抗他的人,主動投降的他沒有殺一個,在魔界之中,也有很多不是修煉魔功的。」
「陸丹青,你這個迂腐不堪的傢伙,你到底明不明白厲害關係。」見陸丹青這態度,百里圖也是急了。
「仙王,做事情是講求你情我願的,既然陸院長不答應,我們也沒辦法了。」葉雄打斷百里圖的話。
百里圖嘆了口氣,覺得今天這一趟,是白來了。
葉雄走到牆邊那副掛著的山水畫面前,看著上面的山水畫問:「陸院長,魔仙王可是在這對聯上添字了?」
「沒錯。」陸丹青點了點頭。
「你怎麼看出來的?」百里圖看著葉雄,奇怪地問。
「這畫很舊,但是對聯還新,顯然是換過。陸院長是方外高手,一般的人肯定打動不了他,既然以讓陸院長改觀,看來魔仙王給陸院長的印象不錯。」葉雄轉過身,望著陸丹青問:「不知道陸院長能否拿出魔仙王所添之字的對聯,讓晚輩一看。」
「小布,將對聯拿出來。」陸丹青吩咐。
「是,院長。」
小布走了出去,片刻之後,帶了一副對聯過來。
「將對聯攤開,放到桌面上,讓葉道友看看。」陸丹青吩咐。
小布將對聯打開,頓時上面的字跡,顯於眼中。
上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魔仙王在兩聯的中間,各添了個『還』字。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跟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有什麼區別?」
百里圖也是博文廣識的人,此刻也一頭霧水了。
魔仙王就添這一個字,打動了陸丹青?
他不由得看了眼葉雄,此時此刻,只能將希望放在他身上了。
「修心的三重境界: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重,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沒想到這魔仙王還有如此心性。」葉雄朗聲說道。
陸丹青看著葉雄,眼睛裡面露出意外的表情。
「葉道友,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也能堪誤到這三層境界,實在是太難得了。」
陸丹青捋了一下下巴的鬍子,有些滿意。
他哪裡知道,葉雄雖然只有一百多歲的骨齡,但是心境已經有千萬年了。
在幻境之中的菩提樹下,他悟道兩百年,從不間斷,比起別的存活了幾千年上萬年的修士,悟道的時間還多,所以在心性上,他不比任何人差。
「人的一生,從呱呱墜地的小兒到垂暮老者,人的心性,也產生了很大的變化。」
「第一重,我們懷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怪跟新鮮,一切都用一種真誠的眼光看待,萬物在我們眼裡,是山就是山,是水就是水。正如仙魔兩道,是仙就是仙,是魔就是魔,是正就是正,是邪就是邪,堅守自己的立場。但是隨著修為跟認知加深,我們會漸漸發現,這世界完全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這時候我們的思想就進入了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到了第二重境界,我們才發現,我們看到了不一定是真的,一切如同霧裡看花。魔族之中,也有好人,正道之中,也有壞人。什麼是正,什麼是邪?一切如同霧裡看花,真真假假……我們甚至懷疑,我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對的,這樣做有沒有意義,甚至會迷失,然後有了新的思考,山不再是山,水不再是水……」
百里圖一直在靜靜的聽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道:「那第三重呢?」
「第三重,就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這一種洞察世事之後的返璞歸真,這時候的心性,已經達到了天一合一的境界,認識到自己追求的是什麼,放棄的是什麼,此時的心境,已經不是任何人能夠左右的。」
說到這裡,葉雄目光落到陸丹青身上,問道:「陸院長,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應該是勸過魔仙王,退出仙界,回到魔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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