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模一樣啊,哈啊~~」路禹舒服地張開雙臂,倒在了柔軟的床墊上,感受著托舉著身子那輕飄飄的觸感,舒坦地呻吟了一聲。
諾埃爾為他安排的住所正是之前和路路造訪時的那間,擺設如初。
前腳剛躺上床,門便被敲響了。
「這裡是諾埃爾陛下的女僕長,我為暴食者閣下送來了您剛才親自挑選的換洗衣物,就放在門口的箱子中,您還有什麼需要,請告知附近活動的女僕們,那麼,我就不打擾您與塞拉大人休息了。」
還沒從剛才瀏覽諾埃爾各種邪門藏品的震撼中回過神的塞拉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急忙把裝著衣服的木箱抱進來,打開後最上方的那件魔改後處處漏風的修女服讓她險些眼前一黑。
「這就是你給他的構思,這……這,這是能穿的?」塞拉結巴了。
「這居然用來穿的!」她叫了起來。
「確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穿,你試試看?」
「路禹!」塞拉先是展開隔音屏障,而後紅著臉把箱子重重地合上,發出彭地一聲巨響,「我絕不會穿的,你想都別想。」
看著從床上彈起來的路禹筆直走向自己,塞拉心一緊,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卻被他按住了肩膀,把臉貼了過來。
「嗅嗅……」路禹憋笑道,「這可是換洗的衣服,天氣這麼熱,如果你不覺得難受,隨你。」
塞拉趕緊聞了聞……她抬手的瞬間立刻被路禹從身後抱住了腰。
「怎麼樣,不怎麼好聞對吧?」
「那又怎麼樣,比起穿上那些衣服,我寧可就這樣穿著!」
「可是教國的那位新神選,以及聖女瑪麗安不是已經進入王城了嗎,她們也會和我們一樣在這裡滯留幾天,沒準得知你在這裡,今晚就會順勢來拜訪……你確定不趁現在趕緊洗洗你這套得體的衣服?」
上當了,諾埃爾明顯是故意這麼做的!
塞拉進退維谷,她根本無法想像自己把箱子裡的衣服穿上的模樣,被路禹一隻手抱住腰,一隻手捻著耳朵的她好似行走在烈日曝曬的街頭,汗流不止。
「你別…哈啊…太過分了~」
猝不及防親了親她被髮絲遮掩的小耳朵之後,像是樹藤纏繞在腰間的手鬆開了,路禹深呼吸,從箱子下層翻出了一件輕薄,但完全屬於正常穿著範疇的短襯組合。
「我讓他給你留了一套正常的,還有一套斯來戈服……也就是西服,換吧,我要去趟召喚神殿了,不會偷看你的。」
說完,路禹自顧自地勾勒出法陣,坐了進去,不一會就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心跳如擂鼓的塞拉看著被路禹分類好的兩類衣服,又看了看已經癱在地上,雙眼緊閉的鱸魚,喘氣的節奏逐漸平緩了下來。
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大腦快要燒掉了。
換上新衣服,發現尺寸完美貼合自己,再想想其餘的衣物也都是為自己量身打造,塞拉又是一陣顫抖,身子緊繃。
她來到路禹面前,凝視著這個很有欲望來上一拳的傢伙,已是蠢蠢欲動。
「就像是你對待路路那樣,始終在克制嗎……你這傢伙,自制力不是很好嘛,為什麼還會出現那麼危險的情緒波動呢……」
塞拉腦海不自覺地浮現出了路禹坦率表達出喜歡自己的那一幕,大腦叛逆,常看常新。
「法古塔爾說的是對的……如果我們出了意外,你真的會比薩耶爾還要危險啊。」
塞拉嘴角上揚。
路禹並不知道此時塞拉的臉貼得有多近,他正在召喚神殿中進行召喚。
今日無人在線,浮萍與歐爾庫斯似乎都忙碌著在自己的大陸發放《召喚入門手冊》,時機正好。
路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召喚鋼琴是什麼時候了,這個藏在黑色木匣中如蚯引般探頭探腦的傢伙一現身便用盡全身力量劃拉到路禹的腳邊,用短小的觸手抱住路禹的腳踝,發出低沉悲傷的哭泣聲,似乎在懇求著路禹不要拋棄它。
須臾代替路禹捏住鋼琴,將其舉起,血肉戰車伸出了觸手,魚丸為他塑造了頃刻間能讓他化作結晶的泡泡,噬魔樹丟出了一隻大眼珠子,靜謐花園的喇叭花已經懟到了鋼琴的臉上。
一口氣召喚出血肉戰車,魚丸,噬魔樹,靜謐花園以及須臾後,被五隻召喚包圍的鋼琴小小的眼睛裡是大大的恐懼。
「我問,你答,如果你打算蒙蔽我……」
鋼琴連連點頭。
路禹很滿意鋼琴的反應,他問:「除了我,是否有別人召喚過你?」
鋼琴拼命搖頭。
須臾為他做了補充解釋:「自從你拒絕召喚之後,它的投影就從儀式中斷絕了,如今有的投影是噬魔樹,血肉戰車,靜謐花園三種。」
「也就是說,不是他幹的?」
「根據它的描述,確實是無辜的。」
看到路禹臉色稍霽,眾召喚物收回了自己的恐嚇,但看到鋼琴還想扒拉著上前抱住路禹的腿,血肉戰車的觸手和魚丸的水銀網一齊出手,攔住了他。
召喚物們普遍對鋼琴沒什麼好臉色,被路禹刻意封印,平時大家沒法教訓這個打算弒主的傢伙,現在主在場也不好下手,但不讓它親近還是做得到的。
一個險些毀了舊召喚手冊上主與主母心血的卑劣者,也配得到賜福與恩惠?
鋼琴不敢抬頭,戰慄不止。
他所恐懼的不只是在場的五位「同伴」對自己的怨恨,還有似乎穿透這片空間,正在它身旁迴響的咕噥……眩暈之間,它眼前隱有星辰閃爍。
它不知道那幻象般的群星之間究竟有什麼注視著自己,但恐懼已刻入骨髓。
路禹閉眼沉思,事情遠比他想的要糟。
如果對方並非是在基礎召喚儀式上誤打誤撞,亦或是受到什麼啟發精準定位到了鋼琴,成功將之召喚……那麼就是因為鋼琴的出現,或是受到藍水事跡的影響,有人鋌而走險,完成了另一種吞噬進化類的召喚物探索。
是模板?還是基礎召喚儀式?
如果是模板,難道是以血肉戰車為起始,能被自己命名,甚至可以由自己定義的血肉系嗎?
能夠吞噬一座小城邦近萬人,要麼那座城邦的實力堪憂,要麼這隻召喚物與鋼琴一樣,會在吞噬過程中不斷進化肉體與魔力,直至召喚物所能承受的極限。
想了很久,直至有些頭暈,看到召喚物們都表達出憂慮之意,他才笑著擺了擺手。
「沒事,暫時不是什麼大事。」
好在如今斯來戈宮殿完全封鎖,當日那位暗精靈青年暫時離不開這裡,他還有時間再詢問一些細節……如果有必要,他可能要親自確認一番了。
路禹注視著卑微到了極點的鋼琴,輕哼了一聲,鋼琴身軀又是一顫。
「做錯事,就要受罰,這漫長的懲罰是你應得的。」路禹冷聲說道,「你可以對我有怨氣,可以仇視我,怨恨我,甚至你可以嘗試著在某一天再次得到機會後殺死我。」
鋼琴這回把腦袋都縮回了木匣中,整個木匣抖個不停。
「無妨,你可以嘗試,但你應銘記,你的誕生是我與路路合作的結果,她賜予你血肉,我賦予你意識。」路禹居高臨下道,「我正一步步引領召喚復甦,終有一日,會在先驅的盡頭窺見更高之理……我和她能給你,就能奪走!你能在我們手中誕生,也可以被我輕而易舉抹去。」
在路禹冰冷的聲線拋下最後一個字時,鋼琴如同光粒般,消散在了召喚神殿之中。
「像是,恐懼到逃離了這裡。」須臾判斷。
召喚物們勃然大怒,竟然因為主的呵斥而逃竄,卑劣,令他們不齒!
「不要緊,效果達到了,話也說了,它如果懂我的意思,也許還能得到我給它的最後一次機會。」路禹說,「如果不懂……吃飯砸鍋的孩子,留著也沒用。」
「比它優秀的召喚物,不還有很多嗎?」
在場的召喚物,除了須臾,都覺得是在說自己,立刻趁著興奮勁黏上了路禹。
被觸手、黑泥、大眼珠子、水銀絲線拱住的路禹實在擋不住這群傢伙的熱情,只得嚷嚷道:「好了好了,下次再喊你們出來聚會……我要回去了。」
一道光柱從天而落,精準包裹在路禹身上,召喚物們無奈地看著自己的主返回了現實。
須臾吹了個口哨,這吸引了所有召喚物的注意。
「我也要回去了,再見~~」
她暗澹的身形讓剩下的召喚物羨慕不已。
「啊,好想成為須臾……」血肉戰車用自己充滿智慧的腦袋醞釀出了一句話。
「車車,我可是能聽到的哦,你要不要再思考思考自己在說什麼?」
渦蟲的智慧之神,偉大的千首之主,因為一句縹緲的聲音,立刻蔫了下去。
須臾比主更可怕啊,這已經是召喚物們的共識了。
回到現實的路禹覺得渾身酸痛,果然不應該隨便坐下就前往神殿的,腦袋一歪,導致整個脖頸都硬得不行。
「嗅嗅……」路禹抽動鼻子。
塞拉分明出門了,可為什麼自己能聞到她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奇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28s 3.737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