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小英利國,最初是沒有神宮的,只有最原始,最正宗的國教:
紅月女神教!
後來,就如同國家的紛爭和分裂一樣,一部分思想有異端,不肯聽從教宗的「絕對指揮」和「絕對領導」,無法領會教宗「光輝思想」的教徒,在被教會高層宣布為異教徒,並全世界通緝和追殺後,開始叛出紅月女神教,然後在外面自立旗幟,自號「神宮」,取「神之宮殿」之意。
這便是神宮最初的由來。
跟只招收家底清白,資產豐厚,信仰虔誠的小英利國國民為信徒的紅月女神教不同,神宮招收的,大多是孤兒,棄嬰,以及每年在「雙月凌日」下誕生的「鬼女」——那些對神語具有天生的領悟能力,幾乎不需要學習,便會聽和會說神語,但卻被教會污衊為厲鬼上身而說鬼話的女嬰。
一個占有大量土地,具有收稅權,收的信徒也是家底豐厚,能夠通過購買贖罪券而源源不斷向教會進貢的,代表國家正統的「國教」;
一個是居無定所,只能以秘密身份行事,收養的信徒不僅無法「納貢」,反倒是需要組織一直貼錢養活,神宮的苦日子可想而知。
為了生存和發展,在賺錢一途上,神宮可謂是辦法想盡,煞費苦心:
酒館旅店,賭坊妓院,行鏢護衛,甚至時不時為之的「殺富濟貧」……只要是能夠來錢的行當,幾乎都可以看到神宮的影子。
當女武士介紹到這裡的時候,即使對方沒有直接的告訴他,此時的愛德溫,差不多已經能夠猜出這次對方去布萊頓執行神宮任務的大致範圍了。
「還真是一群顛沛流離,倒霉悲催的孩子啊!希望她不是去妓院完成她的任務!」愛德溫一邊聆聽,一邊在心頭暗自祈禱。
「……先生,就像我國有神宮,在信仰藍月女神的東方大陸諸國,也有跟我們命運相同的,類似的組織。
「不過他們不叫神宮,而叫『術士兄妹會』和『鬼女姐妹會』。
「前者的組織十分的龐大,財大氣粗,幾乎在每個國家都有分支機構,而且只要是反抗藍月女神教會的,他們都收,可謂是來者不拒。我們神宮在很多方面都跟他們有合作。
「而鬼女姐妹會就只招收鬼女了。
「傳說她們的領導人叫『校長』,通過一所『鬼女學校』訓練和培養被遺棄的鬼女。
「不過鬼女姐妹會一向神秘,且奉行『隱姓埋名,韜光養晦』的策略,而且對外界深具戒心,一般人很難接觸得到。
「反正我長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接觸過鬼女姐妹會的成員,她們的神秘由此可見一斑。」
————————
夜,已經很深了。
包廂內的蠟燭,也早已熄滅。
窗外,紅茫茫的月光透過車窗玻璃,給靜謐的包廂染上了一層朦朧的緋色。
愛德溫合衣躺在包廂內不到一米寬的窄床上。
儘管已經躺下了兩個小時,但此時的他,卻毫無睡意,雙手枕在腦後,雙目大睜的盯著頭頂上鋪的木板,腦海中翻來覆去翻滾著的,全是在過去的兩個小時中,白霜·賽格林,一位在列車上邂逅的來自於小英利島的漂亮女武士,在他循循善誘,以及一罐咖啡和一瓶可樂的「糖衣炮彈」下,親口告訴他的那些不為外界普通人所知的一件件驚天秘聞!
原來,掌控小英利國和東方大陸諸國的兩大女神教會並不是鐵板一塊,而是派系林立?
原來,「神宮」,「術士兄妹會」和「鬼女姐妹會」……等等「不服王法」的「在野黨」,不過是正統教會眼裡的「異端」和「異教徒」?
原來,天上那大得不可思議的紅月和還未見過的藍月,它們的運行軌跡並非一成不變,而會在一年中的某一天「雙月凌日」,出現「三星同天」的「可怕景象」?
然後,在這一天誕生的女嬰會有一定的幾率出現「生而知之」,「不學能言」的神語天才?
但這些神語天才卻是兩大正統教會眼裡「厲鬼上身」的「鬼女」?
是「人人得而誅之」,需要上火刑架的「異端」和「異教徒」?
原來,除了被代表正統的教會收編,成為教廷「在編」的「公務員」,女武士嘴裡的「鷹犬」和「爪牙」,否則,哪怕是具有超凡之力的武士和術士,他們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需要「為了生活」,而不得不「四處奔波」?
想到這裡,愛德溫突然意識到,女武士白霜·賽格林,大概並非不想換上大英利國女人們出門在外的那一身優雅、得體,並且撒上了香噴噴香水的淑女裝,而是因為經濟的窘迫,囊中羞澀,不得已,才只有穿上自己的「民族服飾」!
「相對於依然還處於神權國家的小英利國而言,大量使用了自動機的大英利國無疑是『先進生產力的代表』,是異世的『發達國家』!
「既然是發達國家,大英利國的消費水平肯定要比窮鄉僻壤的小英利國高得多!
「而一套像西爾維婭身上的,由西式冬裙,女士寬帽,小皮靴,小手袋,以及銀質胸針,真絲圍巾,鹿皮手套等配飾組成的一套完整的淑女裝行頭,肯定價值不菲,暫時還不是初來乍到,還沒開始賺錢的女武士能夠置備得起的!
「是了,這應該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所以,非是不想,而是不能也!」
到此,愛德溫也終於明白了那些在布里斯托爾市繁華的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身穿皮甲勁裝,肩披連帽斗篷,讓他總感覺跟周圍的環境有些違和的武士和術士們,為什麼會裝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奇裝異服」了。
還是同樣的原因:
非是不想,而是不能也!
同時,他差不多也明白了今天晚上,自己為什麼會被「刀疤臉」堵在小巷子的原因了:
他娘的,都是身上這身太過騷包的衣服害的!
「唉,可惜,自己是個男的,如果是個女的話,倒是可以送她一套來自於現實世界的女裝。」黑夜中,愛德溫在心頭髮出了一聲可惜的感嘆。
他偏過頭,將目光看向對面的下鋪。
距他不到一米的下鋪上,已經重新披上了斗篷的女武士背對著他,側身而臥。對方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已經超過了一個小時。
大概是睡著了吧,愛德溫想。
便是在這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中,半個小時後,愛德溫終於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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