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貿生涯 第20章 紐約篇之在洽談會舉辦的日子裡②

    （2）議事(一)

    回到房間，洗洗涮涮後，休息片刻，和同屋的小郭聊起天來。小郭問我：「李經理，您這次出來，準備買什麼大件回去呀？」這一句話勾起我萬千思緒，當時國內在消費上的大環境已從手錶、自行車、收音機轉到冰箱、彩電、錄像機等，尤其是1984年以後，黑白電視機趨於淘汰，我們家那台「拍打型」的「牡丹牌」十二寸電視機已經快淪為只能聽新聞聯播的境地了。在豬廠時，我媳婦就不止一次地提出想要換一台！眼看著街坊鄰居們的電視機都由黑白換成了彩色的，十二寸換成了十四寸，更有甚者還換成了日本原裝的十八寸彩電，牌子也都不盡相同，有東芝的、松下的、日立的，還有飛利浦的。我雖然也動過心思，但我實在不甘心，公司的人都能出國帶回原裝的電視機，憑什麼我在豬廠就只能買散攢的或者國產的？在當時，凡是出國人員，在國外工作滿一年的，都可以免稅帶回國四大件、四小件和低檔的小電器。所謂大件，就是冰箱、彩電、收錄機、錄像機、高檔照相機；所謂小件，則是電子琴、吸塵器、隨身聽、高級一點的刮鬍子刀或是叫做剃鬚刀。臨時出國人員（我們這樣的），可以免稅帶回國一大一小和若干小玩意。當時的北京有幾個景兒：在中國銀行北京分行營業廳門口，有人拿著外幣、外匯券、人民幣，倒來換去，名曰：切匯；在和平街北口的出國人員服務部的門口，人們拿著整沓的人民幣，向回國人員買免稅指標：即使用人家的護照，到服務部里買進口免稅商品，再給人家一定的好處費，名曰買指標；還有更直接的，是在阜外大街2號一個中建什麼什麼對外公司，大批的外派勞務人員，在國外買好，在此處取貨，他們大多是農村的，在家鄉，冰箱不如米櫃實在，電視機也沒有半導體來的實惠（那時的農村總是停電，而半導體可以用電池），還不如取完貨當時就賣掉，應運而生的是，有好些人在辦公樓門口，拿著整摞的錢，等在樓房的陰涼處、馬路邊、樹蔭下，談著交易條件，名曰：倒原裝。在豬廠時我不甘心，回到公司又忙活了快一年，也沒顧上這件事。現在真的走出國門了，得好好琢磨琢磨這件事了！我笑著回答：「想著買台彩電。」「買個多大的？」「我們家住在筒子樓，大家現在都是看十四寸的，個別人家是十八寸的，我怎麼也得買個十八寸吧!」小郭說：「您說的這十四寸、十八寸，都是一個大屏幕，旁邊是喇叭，還有一堆轉鈕是吧？但現在都已經落伍了，現在講究的是得買二十一寸帶遙控器的彩電。」我問：「都有什麼什麼區別呀？」他說：「我跟您也說不清楚，物產公司的小賣部里有一台樣品。對了，您那位同事的愛人不就是負責物產公司小賣部的嗎，您一找他不就全都知道了。」我一聽就知道，這小同志肯定已經光顧過那裡了，我這幾天只顧著幹活了，看來這大小件的問題也該提上議事日程了。我給彭平他們房間打電話，得知她們也休息過了，說道：「我過去和你們聊聊。」她們笑著說：「熱烈歡迎！我們用這電壓110瓦的鐵壺燒水，給您沏茶。」我來到她們屋裡，和彭平同住的那位小夥伴，倒是透著年輕，又出去逛了，我們這三人小組可以「開會」，討論問題了。我提到二十一寸彩電，並問他們都準備買什麼大件。彭平說：「我媽讓我買個大一點的彩電，說家裡那台都看了好幾年了。」小丁說：「小於（她愛人）這幾年在美國沒少往回帶東西，但架不住親戚多呀！還得買彩電。」我繼續問道：「你們知道現在時髦的二十一寸帶遙控的彩電嗎？那可比十四寸大多了。」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知道，是正方形的，喇叭在側面，前面沒有按鈕，遙控器里放上電池，就可以控制電視的開關和調台，坐在沙發上就全辦了。」看來我不用找商店看實物了，也不用找人諮詢了，就是它了。我說：「既然咱們都有這意願，那就得先算計一下怎麼買？」於是，拿出計算機，找出酒店提供的信箋和圓珠筆，開始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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