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9o6號房間,伸手剛要敲門,房門忽然就打開了,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慌慌張張地出現在門口。猛然間看到我,她「啊」地一聲驚叫,居然腳一軟,就坐倒了在地。
我也是被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嚇了一跳,仔細看去,只見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雖然戴著墨鏡,我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她。
這……這不是許舒的母親馮女士嗎?她怎麼會在這裡?這是怎麼啦?
馮女士癱在地上,身體不停地抖著,看這樣子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雖然我對她絲毫沒有好感,但她好歹也是許舒的母親,我沒辦法不聞不問,所以我伸手去扶她,道:「馮女士,你怎麼啦?」
聽我叫她馮女士,許舒的母親更是全身一震,她抬起頭來仔細地看我,終於認了出來。只見她臉色更白了,渾身抖動得更厲害,我用了勁,也是沒把她扶起來。忽然間,馮女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顫聲道:「唐先生,救救我,我沒殺他,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一聽這個殺字,又看到馮女士害怕成了這個樣子,感覺到事情不太對頭,道:「出什麼事了?有人死了嗎?」
馮女士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她抓著我道:「快……快把門關上,別……別讓人看見我。」
我不為所動,掙開她的手就走進了房裡,左右一看,卻沒現任何異常,只是在椅子上,看到了一堆男人的衣服。
身後的門「砰」一聲關上了,我轉回身業,卻見馮女士扶著門從地上爬起,神色緊張地走到我的面前,抓著我的手語無倫次地叫道:「唐先生,我……我把女兒嫁給你,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裡好嗎?我……什麼都答應你,你……一定要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求你了,求你了。」
我皺緊了眉,道:「馮女士你這是幹什麼?先放開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個明白呀?」
馮女士張了張嘴。卻突然害怕得哭了起來,泣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不過推了他一下,是他自己……自己摔倒的,我沒殺他……我沒殺他……」
我見馮女士精神恍惚,刺激過大,要她自己說個明白看來是不可能了。剛才見到椅子上有一堆男人的衣服,難道……
我徑直走到衛生間,推開門一看,果然裡面慘不忍睹。一個全身**的中年男子仰躺在地上,後腦著地處一片血跡,衛生間裡,到處都是水。
我立刻明白了,這個浮蕩地女人八成在這裡與她的姦夫幽會,不料樂極生悲,居然生了命案!
我強忍著噁心,走進去一探那個男人的鼻息,現這男人早已死了。
好傢夥。事情鬧大了!我第一個反應便是立刻退了出來,趕緊掏手機準備報警。剛把手機翻蓋打開,卻聽馮女士驚叫一聲,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邊搶我的手機邊叫道:「你……你要幹什麼?」
我一把推開了她,沉聲道:「幹什麼?報警叫救護車,你沒看到這裡死了人嗎?」
「不行!你不能!」馮女士再次撲了過來,搶奪中,我的手機不慎掉在了地上,頓時摔成了兩塊!
我又驚又怒,猛地又把她推到一邊,大步走到床頭電話機處,抓起話筒便要撥11o。馮女士一下子又撲了過來,一隻手按住了通話鍵。撲通一聲居然跪下了,哭道:「小唐,你不能報警呀!你會害死我的!我給你跪下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呀!」
我放下電話,道:「馮女士,除了報警,我想不出有什麼辦法來救你。如果只是個意外,那跟警察說清楚不就行了嗎?但是瞞著不報,那就是謀殺,不但你會罪加一等,我也會犯包庇罪而坐牢的。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天下沒有破不了的案,相信警察最終還是要查到你頭上。與其到時候坐牢,不如現在就報警自,這樣才能救你,馮女士!」
馮女士淚流滿面,哭道:「可是……這樣一來,我的醜事不是天下人都知道了嗎?我老頭子他是個大軍區的長,你叫他以後哪有臉在軍隊裡立足啊?而且他有心臟病,萬一接受不了一命嗚呼,你叫我和小舒娘兒倆以後怎麼活啊,這個警不能報的,不能報的!」
我怒道:「你還有臉提許司令員?你還有臉提你的女兒?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早就丟盡了你家人的臉!」
「是是!我錯了!我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可是小唐,我一個人丟臉不要緊,但我老頭子是軍隊裡的頭面人物,我女兒是個大明星,不能讓他們也跟著我名譽掃地呀!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小唐啊!你那麼愛我的女兒,你總得為她考慮一下呀!我女兒有今天的名聲真的很不容易,難道你忍心讓她以後生活在恥辱之中嗎?」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立刻想到,面前這個淫婦本來死不足惜,她自己干出了丟臉之事,那麼讓所有的人去唾罵她,鄙視她,真是一個大快人心的結果。只是……可她居然是許舒的親生母親,她丟臉的確不要緊,可作為她的女兒,許舒一輩子將洗不去這恥辱,會被所有人嘲笑。而且她知道了自己的母親竟然是這種蕩婦,她內心的痛苦和羞恥不會比別人嘲笑她更加好受。真要如此,許舒好怪後的生活還有什麼快樂可言?還有什麼幸福好講?
我越想越氣,真恨不得一個巴掌扇過去,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真的舉起了手,但是我忍了下來,用我最輕蔑地口氣道:「馮女士,你要是會有一點羞恥之心,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了。現在你給你的家人帶來了磨滅不掉的恥辱,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
馮女士一下子坐倒在地,掩面痛哭不停。我把電話筒放回電話機上,坐在床邊,冷冷看著她的表演,但我的心漸漸冷靜下來了。
說實話,我真的不願意去幫助這個女人,但報了警,也意味著這件醜聞公開了,最大的受害者,將是許舒的全家。許大海有心臟病,萬一受不了這個打擊而病死掉,我真是不能忍心讓許舒和許欣去面對失去親人的痛苦。一個好好的家,忽然就分崩離析成*人間悲劇,莫過與此。可是不報警,豈不是便宜了這個放蕩的女人?而且現代的偵破技術那麼先進,有什麼辦法阻止警察的破案?如果許舒在,憑她的手段和本領,或許可以將此事擺平。但……這件事最不能知道的,就是她啊!
我考慮來考慮去,總是沒有一個兩全的辦法。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幹過一件違法的事,現在讓我去觸犯法律,實在是強人所難。可是……我又怎能眼看著我心愛的女人因為她母親的不檢點,而痛苦一生呢?有的時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種幸福,為了心愛的女人快樂,就算我受點委屈。也是心甘情願的。
當下我道:「馮女士,衛生間裡的那個男人是誰?他是怎麼死的?你把過程簡單講一下,我想想看能有什麼辦法幫你。」
馮女士一下子放下了手,喜道:「真的,小唐,太謝謝你了!」她狂喜之下,居然爬過來就想握住我的手,我心裡一陣噁心,手一縮正色道:「馮女士,我幫你是為了你女兒,這一點你要搞清楚。如果你不是許舒的母親,我不會來管你的死活。如果你還顧念到自己家人的臉面,以後請注意自己的言行,別讓別人瞧不起你!」
馮女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低下頭來,顯得羞愧無地。我看她跪在我面前,不耐地道:「起來說話,你這樣我擔當不起!」
此刻我儼然就是她的救世主,我的話她可不敢不聽,哦了一聲後,她趕緊起來,道:「那個男人叫包勇,是我的……他是我老頭子手下三十二師的副參謀長。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們……我們約好了在這裡見面。可是在洗澡……洗澡的時候,他……他……」
我不想聽這些細節,便打斷她的話,道:「你就說他是怎麼死的罷,其餘的不用說了。」
馮女士的臉也是脹得通紅,在我這個小輩面前說她自己的隱密事,饒是好放浪無行,也是難以啟齒。過了好半天,她忽然咬著牙,直接道:「他在浴缸里想對我亂來,我不答應,就推了他一下,結果他就摔出浴缸,後腦著地,當場死了!」
我哦了一聲,但一想不對,這對姦夫淫婦本來就是到這裡來**的,什麼對你亂來你不答應?這不符合邏輯呀?難道還別有隱情?難道是她蓄謀殺了他?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忙我是堅決不能幫的!
想到這裡,我冷笑道:「沒想到你還挺貞潔的嘛?都在一起洗澡了,還不答應他亂來?你是不是當我是三歲小孩啊?看來我沒必要幫你了,這些話你對警察去說罷,也許他們會相信也說不定!」
說著我就要站起來走,馮女士急了,她一下子按住了我,叫道:「我沒騙你的,我……我哪兒有膽殺人呀?包勇是我從小的戀人,我幹嘛要殺他呀?」
我喝道:「那他是怎麼死的?」
馮女士臉又是一紅,但這當口也沒辦法不實說了,道:「他……他今天神經,強行進入我後面,弄痛我了,所以我……我一生氣就推了他一下。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沒有一句謊言。」
她說完,臉上悲戚,雙手掩面蹲了下來,又唔唔哭了起來。唔咽道:「包勇……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不知道該信她還是懷疑她,但這時候已經沒時間去細細分辨了。我站起來從地上撿起了我摔壞的手機,查看了一下,現已經不能用了,苦笑一聲,我把手機放回兜里,又去衛生間門口向里看了一眼,裡面實在慘不忍睹,看了一眼後我就堅持不下去了。
我走回來對馮女士道:「別哭了,看看房間裡還有沒有你的東西,有的就別落下,趁這裡還沒被人現,趕緊走人罷!」
馮女士放下手站了起來,無助地道:「那……那這裡怎麼辦?這屍體留在這兒,儘早有一天會查到我的。」
我想了一下,嘆道:「我來想辦法罷,把你的手機給我,你自己快點走。」
馮女士還是不放心,她又過來抓著我,哭喪著臉道:「我……我不敢回家,我怕警察會來抓我。我怕……你會報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看著這個酷似許舒的女人,我真是不知道該去同情她還是鄙視她。母女倆個雖然相似,為人卻是天差地別。想到她曾對我的無情,我這火又冒了上來,甩開她的手不耐煩地道:「你愛去哪兒去哪兒,我要報警早報了,不會等到現在。要不是為了你女兒,我犯得著管這爛事?走走走,別讓我看到你!」
馮女士猶豫了半天,終於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我,小聲地道:「小唐,這件事你要是幫我擺平了,那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婿。岳母的事你知我知就可以了,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啊!我保證以後待你就象自己的親兒子一樣,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好嗎?」
我接過手機,沒好氣地道:「我沒你這樣的岳母,做你的女婿我覺得丟臉。」
馮女士臉色又是一陣蒼白,氣苦之下眼淚水又流了出來。隔了一會兒,她收拾了一下,戴上墨鏡,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仔細看了看後,匆匆離去了。
我走到窗口,將馮女士的手機換成了我的卡,心中苦笑一聲,道:「許舒,對不起,我要做一件違心的事了。也許……以後我會遭到報應的。但是為了你的微笑,就算是下地獄,也值了。」
我撥了一個號碼,接通電話後,道:「喂,老頭,我們不是一條繩上的兩隻螞蚱嗎?現在小螞蚱有了一件棘手的一,你這隻老螞蚱,可一定要幫忙了……」
到了天黑時,這件事終於擺平了。華啟明通過他自己私人的關係,讓這件過失殺人案變成了一個意外死亡案。
後來軍方接手調查,可是包括死者手機內容的一切蛛絲馬跡都已經被警方消除了。許舒的母親命也好,居然沒有人現她曾出入過賓館,賓館房間登記的名字也是死者的。由於死者是軍方的一名高級軍官,軍隊雖然在調查,但出於影響,一切都是在秘密中進行。死者的死亡原因是頭部落地腦裂而死,這是毫無疑問的,查到最後定了個意外身亡了事,雖然此事有諸多終點,比如死者為什麼來賓館住?死者是怎樣滑倒摔死的?因為死人不會說話,旁人也不知,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據說後來軍方查出來死者還有貪污**問題,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這裡不提!
我和華啟明一直坐在賓館對面的咖啡館裡關注著這件事。親眼看見死者屍體的運走和警察的忙進忙出。後來華啟明接到了一個電話,才對我嘆道:「小子,你算是把我給吭苦了,這下我欠下方局一個多大的人情啊?我告訴你,這事沒有五百萬可封不住人的口,這錢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我笑道:「最多我明天就飛到浙江去把那溫泉水給你弄一大桶來好了,這錢對你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不至於這麼心痛罷?」
「你!」華啟明指著我哭笑不得,半天才道:「好好好!我出就我出,只當花錢買個教訓,以後找女婿絕不能找你這樣的人!」
我繼續笑道:「你有幾個女兒?還想找女婿啊?」
華啟明翻著白眼,道:「當初我把女兒嫁給你絕對是個錯誤,你小子到底有多少個女人?今天到賓館裡和那個死人幽會的女人到底是誰?媽的我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還跟我隱瞞?」
我收斂了笑容,正色道:「老頭,今天的事,真是謝謝您了,不過那個女人是誰我真的不能說,總之這事拉你下水,我真的過意不去。那五百萬明天我就劃到你的賬上去,你叫方局為這事多費點心,別讓案子有反覆。」
華啟明聽了臉色稍稍轉和,一揮手道:「算了,都是一家人,我不跟你計較了。明天恐怕軍方就要介入調查,部隊的事可沒地方這麼容易擺平。要不我去找找許大海,讓他出面幫幫忙?」
我道:「不用了,只要方局的手下手腳乾淨,把那些不該出現的東西通通抹了,諒軍隊也查不出什麼來。這事還不不要鬧太大了,免得反而露了馬腳。」
華啟明上下看了我一眼,笑道:「我說小子,你比幾年前和我拍桌子對抗時,可是變了好多哦!換了以前,這些骯髒的事打死你,你也不會幹的。」
我只有苦笑,他哪兒知道,我之所以這麼做,其實也是被逼無奈的呀!
華啟明站了起來,又道:「好了,這件事只要有我,應該翻不了案的。記得你答應我的溫泉水,別跟我耍賴皮。我先走了,我那小情人還在等我呢,再見!」
說著華啟明揚長而去,我坐了一會兒,才打的回到了自己的家。剛下車,便聽到有人可憐兮兮地在叫我:「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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