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明新帝國 第三十一章 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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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總,看這天色,像是又要下雪了啊。  」

    看著一張山東地圖的馬德鐘嗯了一聲,小心地將地圖收了起來。「測試過風力了嗎?」

    「大致是五級風,但是船速依舊達到了大約每個時辰二十里。」

    「殿下那個船舶研究院還是有點作用的嘛,這船比我們下西洋時候的船好用的多了,那時候要是都是這種船,我們在路上最少能快半年。」

    迎著寒風,馬德鐘登上了甲板,幾個研究院的工匠根據風速,正在指揮著船員們調整軟帆的角度,然後記載船速,尋求最吃風的角度。

    他們只有一個年紀超過三十歲的工匠,其他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但是馬德鐘對他們不敢怠慢,對這種有本事的人,他一直非常尊敬。「姚主事,天寒風大,你們受苦了。」

    那位工部的姚主事搓了搓手笑道:「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相比船員,我們享福的多了。」

    馬德鐘點了點頭說道:「今日抵達膠州,諸位大人在膠州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我到膠州會回鄉探親,試航的任務就交由這位褚玉明為諸位大人打下手。」

    姚主事笑著說道:「來到膠州總要歇息幾日才會再出海試航,據說諸位大人要在山東待一個月?」

    「查案子,時間沒有一定。總之半個月內可以隨意出海,但是半個月後,就必須要留在岸邊待命。」

    「好,那我心裡有數了。」

    這是一艘大明船舶研究院剛剛研發出來的新式海船,不同於以往的硬帆,新船不僅是軟硬帆並存,而且經過福船改造的新式船體,逆水也更加犀利。

    原本的海船在逆風的時候,必須要走之字形,這樣才能航行,並且速度奇慢。

    但是現在,他們只是改變了風帆的懸掛,加上了幾片軟帆,逆風航行,一個時辰竟然也能走二十里路。

    雖然還沒有試過順風狀態,但是僅憑如今的速度,他相信順風狀態下,一個時辰四五十里都是可能的。

    從甲板上回了船頭的指揮艙,馬德鐘將指揮艙裡面的一些海軍軍規,航行日誌這樣的軍事機密的文件都收了起來。

    他要離開船隻一段時日,研究院和他的大部分下屬會依舊留在船上,這些東西也要鎖起來。

    等他將東西收拾好,看到錦衣衛的人他們都已經起床了,一個個跑到船尾那裡去撒尿。

    那幾個同鄉也已經起來了,他們沒有去跟錦衣衛搶位置,而是等錦衣衛的人都方便了,然後才過去。

    他們有個女人,在船上不方便,只能避開人多的時候。

    幾人也都方便了,他們就靠在欄杆邊,望著不遠處的大陸。

    馬德鐘順著他們的目光望了過去,心中卻沒有那種面對故鄉的親切感。

    山東對他來說是故鄉,但是也是傷心地。要不是牢記著自己的父母還葬在這裡,他根本沒有想過回來。

    對故鄉的一切記憶,恐怕也就只有那山坡下的兩個墳頭。

    自從九歲就離開了家鄉,到被迫加入水賊隊伍,後來又加入海軍,他已經有十五年不曾回來過。

    對他來說,下馬橋那裡殿下賞的房子,才是自己的家。

    對這四人,馬德鐘也沒有太多的親切感,不過有同舟共濟之誼,馬德鐘也不會在他們面前擺出把總的架勢。

    他走向了四人,林三四人看到馬德鐘徑直走了過來,連忙抱拳行禮。「把總大人。」

    馬德鐘嘿嘿笑道:「一個小把總而已,當不得大人之稱。這船上,比我官職大的多了去了。」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四人也不會當真。這船上雖然許多人的官職都比他高,但是他是這艘船的船長,任誰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馬德鐘又說道:「今日抵達膠州,我們就要分道揚鑣。這次一別,又不知何時得見。我再次也祝四位馬到成功,到北地做一番大事。」

    唐賽兒開口說道:「馬把總老家是泰安府,這次回鄉探親,若遇到山匪,可以報上泰安府劉俊名號,應該還是有些作用。」

    馬德鐘笑著說道:「先在此謝過林娘子了,不過我會帶兩卒衛兵一起回鄉,要是真遇到不長眼的山匪,也要看他們有沒有我的火槍利。」

    唐賽兒也就是一說,她知道馬德鐘他們一行騎馬穿鄉,又沒有行李,基本沒有土匪敢對他們動手。

    只是他身為太孫親軍,又是住在太孫殿下的農莊,顯然是太孫殿下最親信的將領。

    以後她們遠赴北地,在京城要是能留下一些關係,以後也有人能替她們說句話。

    馬德鐘是知道她們今後要遠赴北地的,去過一次海外,馬德鐘的眼界也寬了不少,知道海外也有不少好地方。

    他們要是運氣好,去的地方真有大金礦,以後說不定能成為一股大勢力。

    所以雙方都有些心照不宣的想跟對方留下一絲香火情的想法。

    幾人閒聊了一番,看到內侍陳宣走了過來,這可是朱瞻基身邊親近太監,他們不敢馬虎,一一行禮。「見過太監。」

    陳宣擺了擺手說道:「我一個小小的長隨,不敢當太監稱呼。這次只是跟大傢伙一起出來見見世面,諸位請便,咱家找馬把總有話要說。」

    林三四人連忙告退,讓出了這裡的位置。待他們離開,馬德鐘向著陳宣抱拳道:「不知中官大人找屬下有何吩咐?」

    陳宣的年紀跟馬德鐘差不多,笑著說道:「你我之間不用如此客氣,我是殿下親近之人,你更是得了殿下賞房子,賞老婆的親軍,說起來你我都差不多。」

    馬德鐘笑道:「屬下如何比得過中官,我能有今天,都是託了殿下的福氣。」

    陳宣點了點頭,將帽兜拉緊了一些,背著風輕聲說道:「咱家聽說你是要回兗州府探親?」

    馬德鐘長嘆一口氣說道:「所謂探親不過是光堂話,我父母雙亡,就是有幾家親戚,也是曾經搶了我家幾畝地的仇人。這次回鄉不過是想給亡父母上墳,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活的好好的,今後會給馬家開枝散葉。」

    陳宣當然知道馬德鐘的家境,他們都是殿下的親近之人,他也就直話直說道:「殿下日理萬機,但是數次提起兗州府的孔家。你是兗州府的人,回鄉之後注意打聽一下,有沒有孔家為非作歹之事。」

    馬德鐘大驚道:「可是衍聖公孔家?」

    陳宣不屑地說道:「陛下已經除了他們的衍聖公名號,孔夫子是孔夫子,孔家是孔家,不可混為一談。」

    因為出身草莽,馬德鐘雖然為人粗豪,但是格外佩服讀書人。他輕嘆道:「這孔家乃聖人之後,不至於給祖宗抹黑吧!」

    陳宣笑道:「只是讓你回鄉的時候注意一下,殿下也沒有提起這事兒,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作為殿下的身邊人,總要想著替殿下主動解憂。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馬德鐘抱拳說道:「屬下明白了,這次回鄉,一定會多注意這方面的事兒。」

    陳宣點了點頭笑道:「這就對了,要是有什麼消息,等我們回到膠州,再一起合計合計。」

    話雖然接下了,但是馬德鐘總有些不敢相信。這孔府從小在他心中就是一塊聖碑,總不至於也會被蛀蟲啃噬吧!

    早上的時候天還陰沉的厲害,以為要下大雪,但是等船進了膠州灣,太陽竟然出來了。

    雖然現在風勢更大,但是船不再直接逆風,這船速反倒更快了一些。

    待到午後,船隻就抵達了膠州大沽河河口,這裡海船是進不去的。

    眾人在這裡換了河船,低級官員前往膠州縣城,而這艘海船將會載著高級官員前往膠東停泊,雙方分開行動。

    這次的調查團人員複雜,不僅有錦衣衛,都察院,刑部,還有海軍派出的調查組,以及監的調查組。

    所以在大沽河河口這裡,迎接眾人的官員也是數量眾多。眾人好一番折騰,才相互見禮,分乘了七艘船,才一起前往膠州。

    唐賽兒他們幾人自然是不受關注的,這也讓她們幾人有閒心觀察四周的環境。

    看到大沽河裡來往的河船眾多,許多船上都裝滿了糧食,她們驚疑不定起來。

    去京城的時候,他們自然沒有搭乘朝廷船隻的權利,所以只能靠步行走到運河,然後通過運河進京。

    他們以為,整個山東都沒有糧食,但是現在看來,應該只是青州府那裡沒有糧食。

    但是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他們也不敢胡亂猜測。

    而馬德鐘帶著自己的一幫下屬,坐在了第二艦隊膠東水寨派來的一艘迎接船上,也受到了他們的熱情歡迎。

    如今大明的四大艦隊,雖然名義上是平級,但是第一艦隊因為是殿下親軍,所以自動高了半級。

    而馬德鐘雖然只是一個把總,卻大名鼎鼎,被太孫殿下親自授予英雄稱號,關於他們三人鬥智鬥勇,抓獲東瀛王室的故事,隨著朝廷專門印製的圖書的出版,早就傳遍了全國。


    他這個小小的把總,能住在殿下的農莊,沐浴皇恩。不要千總,就是一些守備,也對他羨慕不已,恨不得跟他換個位置。

    他這樣的英雄得到了朝廷的大力弘揚,不出意外,今後絕對能榮升高位,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所以他護送調查團到山東,順便回鄉探親,第二艦隊這邊也是安排周到,不敢慢待。

    來迎接他的是膠東水寨的一個千總,名字叫做鄭寶,乃是膠東當地人。

    他對馬德鐘這個大英雄仰慕已久,見面不僅沒有絲毫倨傲,還將馬德鐘高高捧起,讓馬德鐘慚愧不已。

    「自從得知馬兄弟要回鄉探親,途徑我膠東水寨,水寨的兄弟無不期待。只是如今先要護送各位大人,待兄弟探親歸來,一定要到水寨盤桓數日。」

    「好說,好說。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馬某受此盛情,慚愧不已。」

    如今的膠州是主城,但是水寨建在膠東,也就是後世的青島。但是後世的青島現在只是個小縣城,歸屬膠州管轄,而膠州這裡,又統一屬萊州府管轄。

    鄭寶拿出了一份文書,遞給他說道:「這是跟轉運使司的公文調函,有此公函,可以借用十一匹馬,入住各大驛站。」

    「馬某多謝大人了。」

    「不用客氣,這是應有之理。待哪天鄭某有幸到京城一行,還要指望馬兄弟能多多照應。」

    馬德鐘立即打包票說道:「一定,一定。到了京城,可以定要去找兄弟,也讓兄弟盡一番地主之誼。」

    一番應酬下來,雙方的關係似乎融洽了許多,這河船狹窄,幾十個人只能擠在一起。

    看到不時超越的運糧船,馬德鐘想到這次來山東的主要任務,隨即問道:「我看這河裡運糧船不斷,一直都是如此嗎?」

    鄭寶奇道:「當然了,這三年多以來朝廷運過來多少糧,全部都是通過大沽河進入內陸,然後進入膠萊運河,送入腹地。」

    不是專業人士,馬德鐘也不敢多問,岔開了話題,只跟對方談起了軍中生涯,以及跟太孫下西洋的一切經歷。

    這次下西洋,只有第二艦隊沒有派兵前去,主要是因為朱瞻基安排了第二艦隊一直在探索北方諸島。

    而且在東瀛以北的蝦夷島建城,也耗費了易信大部分精力,第二艦隊的軍務繁重,所以沒有派人跟著朱瞻基一起下西洋。

    如今他們沿著東瀛北部的小島,已經深入的上萬里,找到了數百個小島,最北已經抵達了中洲大陸與北洋的交界處,也就是後世的白令海峽。

    而如今,易信就在膠東水寨籌集人馬和糧草,只等天氣稍暖,就會進行又一次的探索行動。

    不過他這樣的艦隊總兵,當然不會親自來迎接他們這些人,相反,幾個主將還要專門去拜見他。

    船隊抵達膠州城南,一行人等在當地縣令孫耀祖的親自迎接下,進了縣城。

    當晚,孫耀祖在縣城最好的酒樓款待眾官員,面對來勢洶洶的眾人,他這個縣太爺大冷天一頭汗都沒有幹過。

    一千全副武裝的海軍士兵昨日就抵達膠州,全城人無不人心惶惶,哪怕沒有貪污受賄,也不敢面臨凶神惡煞的錦衣衛啊。

    酒足飯飽,一千士兵就在馮小年和海軍守備武順的帶領下,封存了膠州監轉運司的賬房。

    那些監雖然不怕錦衣衛,但是面臨陳宣拿出來的陛下親筆手書,根本不敢反抗,一個個乖乖地留在房中,等待查賬。

    而在膠東水寨,轉運司的膠東總部,所有的海船在這裡卸貨,這裡也是整個山東半島南部的轉運中心。

    這裡卻是海軍第一艦隊的副總督保定候孟瑛親自出馬,拿出了朱棣的聖旨。

    以第二艦隊總督易信為主,立刻帶兵封存了監轉運司,不敢有半點馬虎。

    看到聖旨,易信的心中其實比誰都惶恐,身為第二艦隊的主帥,在他的地盤發生了如此大規模的貪腐行為,哪怕他沒有參與其中,也有用人不察的罪責。

    「保定候,這次還要你多多斡旋,在下這次可真是受了無妄之災。」

    孟瑛是老牌侯爺,易信還是三年前東征東瀛立功,獲封中聯伯。所以在孟瑛面前,易信並沒有絲毫底氣。

    孟瑛笑著說道:「來的時候,殿下就交代了。第二艦隊掌握東瀛的金銀,哪怕下面有人貪腐,也跟中聯伯沒有關係,因為想要銀子,從東瀛的銀山下手更容易一些。」

    易信心頭大安,長揖道:「確實如此,在中連島以北的金銀島,那裡如今金銀產量大增,在下不才,蒙殿下恩寵,能獨得五分,有這些金銀,在下實在沒必要從哪些災民嘴裡扣一點要命的糧。」

    孟瑛當然知道這件事,這也是他對易信最嫉妒的地方。掌握了第二艦隊的易信,控制了整個大明北部的海域,連朝鮮和東瀛都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東瀛本國的石見銀山被紀綱控制,如今在東瀛當他的土霸王。

    而原名佐度島,現在被改名叫金銀島的那個孤島,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島上的金銀竟然不下於石見銀山的產量,一年出產的金銀算起來足有五十萬兩。

    整個海軍艦隊能得五分,易信獨得五分,這就是一成。等於易信什麼事都不干,一年就有兩萬多兩銀子。

    靠著這筆收入,易信在中連島上修建了奢華的中連伯府,比他們許多人的侯府都要大的多。

    當然,這筆椅子不是那麼容易拿的,想要拿這筆銀子,要拿命去拼。

    皇上和太孫對大明開發東洲急不可待,易信負責打通航道,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次能成為調查團的負責人,孟瑛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宰肥羊的機會,即便是易信的賣命錢,自己也不要多,五千兩銀子不會讓他傷筋動骨,他應該還是要出的。

    所以,孟瑛寬慰了他一番,又說道:「但是,彈匣對你大力營造中連伯府的行為很不滿,一個伯府,修建的比公爵府還要奢華,這算什麼回事?而且你的駐地在萊州,你卻又大半的時間都待在中連島,這讓皇上和殿下都很為不滿。

    何況現在又除了這樣一件大案,雖然不知道海軍在這裡面參與多深,你也脫不了不察之罪。如今,你受邀任務是配合調查團將這件事調查清楚,然後再跟我去京城主動請罪吧!」

    這就是孟瑛在危言聳聽了,只要易信沒有直接參與進貪腐,朱瞻基還指望他儘快抵達美洲,打通前往美洲的航道,怎麼會因此處罰他。

    不過朱瞻基一出門就是三年,易信三年沒有見過朱瞻基,自然不知道他現在的想法。

    聽了孟瑛的危言聳聽,他只感覺天都要塌了,此事也無法探知朱棣和朱瞻基的想法,只能向孟瑛求計。

    見他相詢,孟瑛就越發溫和地笑了起來,他知道這次不虛此行了。

    而原本以為自己對家鄉毫無留戀的馬德鐘,等到登岸以後,看到這與自己家鄉並無二樣的縣城,聽到雖然有些差異,但是絕對算得上鄉音的聲音,他的心裡不知道為何,就變的有些惶恐了起來。

    一個晚上,他都沒有睡好,心裡總是浮想聯翩,曾經年幼時被他遺忘的許多事情,都浮現在心頭。

    故居門口的那棵大棗樹,他還記得他娘每到棗子快熟的時候,總要把紡車搬到棗樹下看著棗子,然後棗子熟了,跟他爹一起去兗州縣城賣棗。

    他還記起了有一次上街,一個挑著擔子的貨郎問他要一個棗子,他戀戀不捨地給了,對方卻給了他一個糖人。

    那是他第一次吃糖,那種甜真的要甜進他的心裡去。

    還有他母親生病,卻因為兵災,醫師都被軍隊擄走了,他母親最終咳血而死。

    還有他父親為了埋葬他母親,向一個族公借銀子,對方臉上那鄙夷的笑,這些曾經遺忘的一切,突如其來的充斥了他的腦袋。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他似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可是卻夢到了父親為了爭水,一個人打的鄰村幾十人望風而逃。

    鄰村為了報復,派人暗害了他的父親。

    而這個時候,那些族人卻似乎忘記了地里有水是他父親爭來的,反而以埋葬他父親的理由,占了他家的地,占了他家的房子。

    他徹底清醒了過來,自己也分不清那是夢,還是自己的回憶。

    「頭,你醒了……」

    「嗯,睡不著了。你再睡一會兒,今天還有幾百里地要趕。」

    在軍中的橫禍,讓馬德鐘有了一幫值得信賴的兄弟。以他的身份,當然不可能回鄉探親還帶一幫侍衛。

    他們都是跟他一起休假,然後陪他回鄉遷墳的兄弟,所以他從來不以把總自居。

    他看了一眼窗外,隔著一層紙也能感覺到天色漸明。他睡不著了,索性也不再睡,起身穿起了衣服,來到了院子裡。

    酒樓的一個打掃院子的老人看他起來,輕聲笑道:「後生,這麼早就起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馬德鐘不知道為何突然有一種感動的感覺。

    他突然明白了過來。

    這裡再不好,留給他的印象再差,但是這裡也是他的根啊!

    因為有根,他才有一種歸宿感,自己不是一個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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