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老人輕笑一聲,看著頭頂之上的月光,「有的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會是好事。」
趙之武問道:「為何?」
十方老人淡淡道:「因為血淋淋的真相總是殘忍的。」
趙之武道:「你覺得朕會怕嗎?」
十方老人沒有回答趙之武的話,而是看著遠處的鎖龍井,道:「你們所做的一切都太過可笑了。」
趙之武問道:「哪裡可笑?」
十方老人直言不諱的道:「你們建造鎖龍井,鎖住了地脈之靈,但卻封不住邪祟之氣,可知道邪祟之氣還在污濁了那地脈之靈。」
趙之武心臟微微一寒,雙目眯成一條縫隙。
邪祟之氣在不斷污濁地脈之靈,數千年過去了,地脈之靈早就被污濁不堪了,所以地脈之靈意念破禁而出的時候,天地當中充斥著大量的邪祟之氣和天地靈氣。
這表面看起來是燕國與後金,趙國之間的紛爭,但同時還摻雜著關於地脈之靈的紛爭。
後金和趙國希望破開鎖龍井,徹底釋放地脈之靈,畢竟地脈之靈被封禁,天地桎梏越來越重,以後不要說大宗師,就是宗師境界高手都變得十分稀有。
而燕國的想法則相對保守,希望一直封禁著地脈之靈,如此一來天下是十分安全的。
十方老人淡淡的道:「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問題,有人想要破禁,有人要封禁。」
趙之武問道:「那閣下又是什麼想法?」
十方老人袖袍一揮,道:「我與你們都不同。」
趙之武繼續問道:「哪裡不同?」
十方老人沉聲道:「我在等。」
趙之武醒悟道:「等邪祟之氣徹底污濁地脈之靈?」
十方老人道:「沒錯,所以在此之前,我要殺了天下間所有能夠威脅到我的人。」
趙之武問道:「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地脈之靈若是被浸染的話,那麼這天下間釋放的便不是天地靈氣,而是邪祟之氣,到時候人們都將吸收邪祟之氣入體。
邪祟之氣危害有很多,少量的邪祟之氣會讓人失去理智,變得暴躁,嗜殺,而大量的邪祟之氣入體會讓人徹底發生變化,成為邪祟。
天下充斥邪祟之氣,而到時候人人都是邪祟,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好處?
趙之武對此是一清二楚。
十方老人笑而不語,沒有再說話。
趙之武知道他不想再多說了,當下手掌一伸。
「嗖嗖!」
皇城當中掌劍公公鍾斌儒手掌一拍,頓時那天子劍向著夜空之上而去,落在這位大燕人皇的手中。
趙之武冷笑道:「那就讓朕看看閣下的實力好了。」
十方老人認真的道:「在這麼多大宗師當中,你是第一個敢對我主動出手的。」
趙之武看著面前的老者,陡然間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即使到達了大宗師,但依舊感覺莫大的壓力。
同樣是陸地神仙之境,但眼前的十方老人卻是亘古以來最強的大宗師高手之一,因為在他真的殺過大宗師高手。
趙之武手臂一抬,天子劍向著十方老人的咽喉而去,黃色的龍袍隨著狂風舞動著,發出獵獵聲響。
沒有驚天動地一般的真元流動,也沒有震動山河的威勢,就像是普通的一劍,不快但也不滿。
但是在旁人眼中,兩人站在原地像是沒有動一般。
十方老人看著這一劍襲來,只覺得那是漆黑夜色之下的一道閃電。
那不是閃電,那是劍光,劍光中還有著一道人影。
劍光,人影,月色仿佛在這一刻交相輝映。
十方老人手指向著前方一點。
仙人指路!
江湖武學招式當中最為悉數平常的一招,可見他的武學早就到達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指光和劍尖碰撞,就像是天雷勾動地火一般。
「鐺!」
那雄渾的勁道順著劍身向著趙之武的經絡傳去,震的手臂都是酸麻,手中的天子劍都險些脫手。
但終歸是大燕帝王,當世明面上的大宗師。
他身軀一轉,繼續向著十方老人攻去。
這一劍劍勢絕無絲毫詭奇之變化,正是正統的王道劍,但劍尖寒芒顫動,眨眼間已急震二十餘次。
十方老人的前胸、雙脅、下腹、喉頭上下二十處重要穴道俱都籠罩在這一劍攻勢之下,殺氣四溢。
世人都知道趙之武修為高深,乃是依靠強大的個人實力和真一教之助,發動了政變成為了天下共主,其實他的劍道也是當世頂尖。
一手王道劍已經臻至第六境的境界,不過這世間能夠讓他這位帝王親自出手的卻是寥寥無幾。
十方老人手掌抬起的瞬間就像是有著一抹黑色的堅冰湧現,化成了滾滾波濤的浪潮向著前方衝去。
這雄渾的黑色冰流直接洞穿了劍勢,繼續向著前方逼去。
「吼!」
皇宮之上紫色激盪,真龍之氣覆蓋而來。
趙之武吸氣又呼氣,整個人身周有紫雲縈繞之氣象,
在他眉心處的紫色符篆印記熠熠生輝,雙眼之中有紫氣肆意流淌,繼而紫氣籠罩了他的全身上下,如祥雲繞體。
趙之武的衣袖髮絲無風飄蕩,修為也是發揮到了極致。
這一刻,大宗師有著真龍之氣之助,可謂勢不可擋。
轟!轟!轟!
兩位陸地神仙之境的高手都是施展神通,天空之上黑色光華和紫色的光華交纏著,甚至出現了一絲僵持。
在皇宮之上,趙之武可以依仗大燕真龍之氣,修為又有所精進。
而十方老人站在遠處,神色平靜淡然,瞳孔中倒映著光華,沒有絲毫波瀾起伏。
趙之武道:「看來你的傷勢並沒有好。」
十方老人並沒有遮掩,「沒錯,而且還很重。」
趙之武雙眼一眯,握緊了天子劍,「那你還敢來玉京城?」
此刻他的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殺意,如果殺了眼前之人,便可徹底奠定天下局勢,這可比殺了秦扇有用得多。
「老夫今日來,便是為了斬了燕國氣運。」
十方老人溫和的雙目變得有些深邃,道:「在地脈之靈沒有被完全污濁之前,老夫不允許這天下間還有大宗師的存在。」
南宮衛萍的實力已經跌落大宗師之下,而且當初在雲塔,十方老人也不想全力出手,牽動傷勢,所以便看著南宮衛萍離去。
但是現在不一樣,趙之武突破至宗師,而且還是大燕人皇,已經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威脅。
十方老人周身氣息變得無比浩大,就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淵一般。
他的氣機在這一方天地徹底消失,甚至人也消失了一般,而撤離掙脫了所有束縛。
剝離天地!
如果說君青林的剝離天地,只是剝離了一絲天地,而十方老人則是徹底掙脫了這天地的束縛,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天地桎梏的束縛。
完全的剝離天地這般境界,幾乎就等同於天人合一的境界,這是何等的恐怖?
趙之武看著面前的十方老人,內心也是大為震動。
在術的提升之上,有著諸多方式,而剝離天地不是最難的,但卻是修煉最少的,因為修煉這法門的傳承太少了,許多人連如何修煉都不知道,而且沒有絲毫頭緒,久而久之許多人甚至都不清楚還有著剝離天地這種法門。
眼前的十方老人不僅修煉了剝離天地,而且幾乎可以完全剝離天地,徹底不遭受這天地的桎梏。
此刻,這位大燕人皇才切實了解到面前這位千秋不死人的可怕,即使身上密布著傷勢,但依舊是亘古以來都強悍無匹的大宗師。
十方老人道:「多少年了,沒有認真出手了。」
說完,他的手掌向著前方一伸。
十方老人手掌向著天空之上伸去,只見那空氣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破碎虛空!
在古籍當中記載,當力量到達極致便可以破開空氣,號稱破碎虛空,甚至能夠到達域外。
而天魔便是來自域外。
不過古往今來,真正能夠破開虛空的人也是寥寥無幾,而眼前的十方老人似乎輕而易舉便破開了虛空。
只見從那裂縫當中,一個巨大的魔手從天際之上涌動而下,仿佛帶著焚天煮海,震斷蒼穹的力量。
轟隆!轟隆!
隨著那巨大的魔手落下一刻,空氣皆是抖動碎裂,從那破碎的虛空當中好像有著強大的吸引力,不但的拉扯著趙之武。
趙之武眼眸一抬,藉助著大燕王朝真龍氣運,隨後天子劍一抬。
嘩嘩!嘩嘩!
天子劍劍刃爆發出極致的光芒,隨後一道道劍芒吞吐而出。
十方老人臉色平靜無比。
轟隆!轟隆!
天空之上氣浪陡然炸裂,隨後在十方老人的身後仿佛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虛影。
那虛影好似似人非人,詭譎無比。
「嗯!?」
趙之武臉色微微一寒。
十方老人雙眸帶著一絲滄桑,畢竟歷經千年,他看的太多太多了,手掌繼續向著前方拍去。
整個天地,都在這一刻顫抖了起來。
這一掌天崩地裂!山河變色!
趙之武高高舉起了天子劍,天子劍狠狠的向著下方劈了下去,帶著無盡的殺伐,帶著無盡的兇殘和暴戾,帶著王道劍劍勢。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他知道,就算不能殺了眼前十方老人,也要盡全力將其重創。
要讓這千秋不死人的傷勢愈發嚴重,重到可以給這大燕皇室十年喘息的機會。
砰砰砰砰!
爆炸聲響徹在天地當中,震顫四方。
十方老人看到天際落下的那一道劍芒,全身上下所有的氣機瘋狂的匯聚而出,在他的面前匯聚成了一團。
呼呼呼!
無數氣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鬼臉。
此刻鬼臉張開,直接那落下的劍芒給吞了一般。
漫天的氣機消融,天空之上的魔氣也是盡數消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一般。
萬里天空再次恢復如初。
露出了一片新月。
砰砰砰!
就在這短暫的平靜之後,天際之上陡然出現了大片大片的血霧。
玉京城之上,晚風吹拂而過。
十方老人和趙之武兩人分別站在兩側,沒有人知道這兩位陸地神仙似乎爆發了一場駭人的大戰。
這就是仙人的手段,不可度測。
陡然間,十方老人胸前的衣衫破碎了,只見他上半身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傷痕,其中兩道更是深可見骨,血肉模糊。
很難想像,一個人的身上有那麼嚴重的傷勢竟然沒死,而且到底是什麼樣的高手將十方老人這等陸地神仙,完全剝離天地的高手傷的如此之重?
十方老人看著前方的趙之武,平靜問道:「值得嗎?」
趙之武道:「朕從不問值得或者不值得,後人評判對於朕也沒有任何意義,朕只做想做的事情。」
「昏君也好,明君也好,將來不會有後人評判你,因為這破舊的天下都會消失,到時候會是嶄新的天下。」
十方老人看了遠處一眼,隨後身軀化成一道殘影,瞬息間便消失在了玉京城屋檐之上。
就在十方老人離去之後,趙之武只覺得口中一甘,一口鮮血湧上來,隨即他喉嚨咕咚,那鮮血直接被他吞咽到了腹中。
「滴答!」「滴答!」
一滴鮮血還是順著劍身流淌而下,仔細看去趙之武的虎口還有袖袍此刻都已經被染紅了。
「陛下!」
白眉太監飛縱而來,扶著大燕人皇的胳膊。
而下方呂國鏞也是走了過來,看著千秋不死人離去的背影。
趙之武看著早就被鮮血染紅的天子劍,「能夠和這樣的人交手,也是朕的榮幸。」
十方老人是何人,即使傷勢在身,他的實力依舊可以在古往今來的天下中排的進前三的大宗師,如果傷勢恢復了,會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白眉太監心中長嘆一口氣,趙之武本就屬於強行突破大宗師,現如今和十方老人交手過後,傷勢肯定比十方老人還要嚴重。
趙之武看著呂國鏞,道:「呂公,你覺得此人為何能夠不死,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此人為何不死,老夫也看不出來。」
呂國鏞搖了搖頭道:「不過他的目的,卻是地脈之靈,而且是被邪祟之氣完全侵蝕的地脈之靈。」
古往今來流傳著兩個可以突破大宗師桎梏的方法,其一便是融入地脈之靈,其二便是斬地脈之靈。
趙之武自語道:「地脈之靈嗎?」
「他想要等到地脈之靈被邪祟之氣完全污濁,老夫懷疑此人應該是知道邪祟之氣來源的人。」
呂國鏞沉吟道:「此人很不一般,能夠徹底抽身於這一方天地,實在太過詭異了。」
千秋不死人!
這個人的身上實在是太過神秘了,他為什麼可以存活千載不死,而且他蟄伏在趙國,不斷伏殺大宗師境界的高手目的又是什麼?
此刻十方老人就像是一座山,不斷壓在了趙之武的心頭。
就像是方才十方老人說的,越是知道的越多,他的內心便越覺得一種莫大的壓力涌在心頭。
趙之武低聲道:「亞父,扶我回去吧。」
「是。」
白眉太監心中一凜。
趙之武是一個十分要強的人,但是此刻竟然需要他來攙扶。
兩人回到了御書房當中,此刻房內燈火通明,四周都燃燒著鮮紅蠟燭。
趙之武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這般凝望那火苗。
呂國鏞緩緩走了進來,沒有說話。
白眉太監站在趙之武身後,看不到此刻那人皇的眼神,但他卻看到,那殘燭上滴下的灼熱的燭油,一滴一滴,落在那隻帶著血的手掌上,隨即再慢慢的凝固。
那隻紅色的手掌,也仿佛在微微顫抖。
陰影深處,遠遠的,仿佛傳來幽幽的嘆息聲……
........
南平道,南華山。
蒼翠的群山重重疊疊,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濤,洶湧澎湃,雄偉壯麗。
作為大燕的國師蕭千秋,此刻站在這天下第一山的山巔,他的手中拿著一壺茶,正向著南方看去。
他的雙眼無比澄澈,就像是汪洋碧波一般深邃。
羅崇陽道:「這位南蠻之主,可不是一般的人。」
蕭千秋點點頭道:「在當今天下能夠立足之人,都不是簡單易於之輩。」
曾經趙國與燕國僵持百年,齊宣道轉而想要吞併這南蠻,但是和南蠻幾次明爭暗鬥,再加上南蠻向著燕國求援,最終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而後趙國便改變了策略方針,不再圖謀南蠻,轉而拉攏南蠻對付燕國。
國與國之間,講究的是利益,至於南蠻和燕國的情誼,在利益的驅使之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最終讓南蠻在兩方勢力當中左右逢源,不斷壯大了起來。
如今天下,趙國和後金先後對大燕發動了襲擊,並且都取得顯著的效果,尤其是後金捷報連連,已經拿下了大半個北荒道,兵鋒直指大燕核心之地京畿道。
百萬大軍南北夾擊,一種恐慌不知不覺在整個大燕蔓延了起來,別說是燕國的百姓了,就是燕國前線的士卒,江湖高手都是感覺天快要塌下來似得。
沒有人有信心和把握對抗這南北百萬大軍攻伐,尤其是近來噩耗不斷傳來,前線領土更是連連失守。
在旁人看來大燕已經危在旦夕,日薄西山,這位傳承數百年的王朝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而壓死這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正是這南蠻。
這位十分富有野心,對於燕國反覆無常,十足小人架勢的南蠻之主,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天賜的機會?
羅崇陽長長嘆了口氣,「哎。」
在天下大勢面前,就算是他四氣宗師又如何,也無力改變這天下的局勢,更加不能守護這背後百姓的安危。
這道觀又何從開起?
「國師!」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甲冑的大燕將領急匆匆的跑過來,「大事不好了,南蠻發軍了。」
這人正是負責鎮守南平道的肖方。
蕭千秋問道:「來了多少人?」
肖方顫聲道:「南蠻一共二十萬大軍,十位大巫師傾巢而出,已經從南蠻境內壓來。」
二十萬大軍相對於後金和趙國來講並不多,但是也不少了。
但是這十位大巫師可就不簡單了。
只有宗師境界的才能成為南蠻的大巫師,而此刻十位大巫師也就是一共十位宗師高手跟隨著二十萬大軍北上,這可就太駭人了,也無怪乎鎮守南平道的將領會顫抖。
羅崇陽看了蕭千秋一眼,道:「看來這南蠻之主是打算孤注一擲了。」
蕭千秋笑了起來,「十位大巫師傾巢而來,好大的魄力。」
肖方在旁眉頭緊鎖,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何蕭千秋能夠笑出來。
要知道他統帥的大軍都是新兵,面對整裝待發的二十萬南蠻精銳,勝算都是極低,原本依仗著真一教高手能夠取得優勢,而南蠻這次更是派遣十位大巫師。
這戰局看來,完全就是一面倒的趨勢。
羅崇陽鄭重的道:「明顯南蠻之主是認為大燕必敗,若是晚了的話連湯都喝不上,南蠻比後金兇殘絲毫不差,甚至更為狡詐。」
「一旦進入大燕境內,勢必會造成生靈塗炭。」
蕭千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這時,數十個真一教的道士走了過來,為首正是千機道人。
不過此刻這些真一教道士手中拂塵都已經放下,手中拿的都是鋒利的寶劍,眼中更是帶著幾分堅毅。
千機道人深吸一口氣,行了一個道禮:「掌教,弟子都準備待命了,請掌教指示。」
蕭千秋呷了一口茶水,摸了摸腰間的北斗七星劍,「戰端一開,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敵之責任,我等作為修道之人也難逃其責。」
說著,蕭千秋大步向著山下走去。
風呼嘯著,樹上還帶著風霜,隨著一道寒風吹拂而來,落到了蕭千秋的肩上,頭上,仿佛有著千斤重。
在到達南平道的時候,蕭千秋便說過與南華山共存亡,南華山被破,那麼蕭千秋則身死道消。
看著自己師侄的背影,羅崇陽微微一怔。
如果說葉定和俞郢二人是被名利污濁的道門子弟,而自己則是隱世的哭修士,少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那麼蕭千秋更像是人世間的苦修士。
修道,為何要避世?
人從塵世來,終究要歸於世。
天地間,道大,人也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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