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客棧,三個人坐在大堂里,等著上菜。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原本吳瑜提議說去樓上包房,我說,大堂里熱鬧,能看看來來往往的人,多好。
人多的地方,沒人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我緊張的時候,喜歡沒話找話,又愛不加思考的胡亂說話。
自從看見慕容謹後,就很緊張。
為了防止繼續亂說話,決定儘量少開口。
我這種厚臉皮的,很少緊張的,進到皇宮裡也沒怎麼緊張。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慕容謹就愛緊張。
以前是我怕他緊張。
現在不怕他了,還緊張。
總之就是緊張。
巳時末了,大堂里除了我們,只有四五個人散坐在兩個坐位上。我東張西望了一圈後,忍不住開口:「表哥,杭州的客棧生意怎樣?」
吳瑜往我水杯里添了茶,慢聲慢語地說:「不好,被聖公管理的這大半年,杭州各行業都蕭條,尋常百姓不咋出門,街面上來往的都是兵將,他們沒錢買東西,不搶就算是好的了。」
我「噢」了聲,端起杯子喝茶,趁機瞄了一眼慕容謹。他望著黑燈瞎火的門外,若有所思的樣子。
「聽說明天梁姑娘就要離開京口了,表妹有什麼打算?接下來準備去哪裡?」吳瑜對著我笑道。
我快速地瞟了一眼慕容謹,對吳瑜說:「我想去杭州。」
慕容謹回過頭,把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晃來晃去,意味不明。我趕忙問他:「你覺得杭州怎麼樣?」
他心不在焉似的,淡淡一笑:「是個好地方。」
吳瑜熱情地說:「大少爺要去杭州嗎?明天我正準備回去,希望能有幸與大少爺同行。」
不是被慕容家逐出家門,劃出祖譜了嗎?怎麼還一直稱他大少爺。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回去了?
「不去。」慕容謹沒有絲毫猶豫地說。
這時,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被我忽略掉的大問題,慕容謹和吳瑜是仇人,吳瑜派了四十三個人,截殺過我們。慕容謹的人,把他們全殺死了,還有另外的兩次刺殺,也可能是他的人。
想到這裡,我如坐針氈。
我竟然忘了吳瑜是慕容謹的仇人。下午見到吳瑜後,我就忙活紅玉的事了,根本沒去仔細想他的事。想也想不到這個啊,大喜的日子,都在想著好事了。
現在竟然拉住他們兩個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慕容謹會不會對他下毒呀?他會不會對慕容謹下毒呀?他們毒來毒去的,會不會最終遭殃的是我呀?
我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他們可都是高手。
更加緊張。
可是現在也沒法溜走呀?
雙手不安地在桌下搓捏著衣服前襟。
「表妹有事嗎?」吳瑜問。
一隻手被握住了。
我驚恐地向桌下望。
是慕容謹。
呼……我還以為是吳瑜,嚇死我了。
抬頭撞見慕容謹正對著我笑,淺笑安然。
真是緊張得腦袋混亂了,怎麼可能是吳瑜。
原本就很熱的臉,更熱了。
還好晚上,燈光不是很亮,估計他們也發現不了。急忙對吳瑜擠出了一個笑臉,連聲說道:「沒事,沒事。」扯了一個理由說:「剛在尋思著向你們哪位金主借錢呢。」
「表妹需要多少錢?」
只得繼續往下說了,我略略想了一下,說道:「最少得五千兩吧,我想在杭州開家客棧。」
這個想法,在我聽到聖公敗退後,就有了。
我想在一個地方穩定下來,最好是南方,北方太冷了。據我這一路觀察,開客棧最好賺錢,哪個人都離不開衣食住行,客棧就占了食住兩樣。
師父說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那客棧就是江湖裡的江湖。不用出門,風颳不住,太陽曬不住,不餓肚子,就在江湖,多好。
客棧向來是信息的集散地,消息也靈通。江湖上有什麼消息,隨時就可能知道。
我看過地圖,杭州有運河,坐船可直達京城。距海也不遠,海岸線很長,想去哪裡,上了船不動,就到了。總之,想去哪裡,交通便利。
還有就是杭州被聖公占了那麼久,一個農民起義軍,管理肯定混亂,被朝廷接手後,百廢待興,正是好時候。
吳瑜說:「我知道一家客棧空置了許久,老闆是外地人,想轉賣,一時沒人接。」
真是正瞌睡遇著個枕頭。我急忙問:「表哥能否幫忙問一下,給租嗎?」
吳瑜說:「那個位置很好,房子也新,買下來多好。」
我咬了咬嘴唇,實話實說道:「沒錢嘛。」
吳瑜笑道:「錢是小事。」
客棧夥計端了飯菜過來。
餓死了。經常被餓的人,特別怕餓。我說:「先不說這個了,先吃飯了。」
準備拿筷子,才發現左手還在慕容謹手裡。我這緊張得顧頭不顧腳的,竟忘了手還被人拉住。
抽了一下,他沒松。
我望著他,眨眨眼。
他對著我笑。
看我笑話呢?看我的窘迫呢?我說:「你拉我手幹嘛?拉姑娘的小手,都是要給錢的,你給錢了嗎?」
慕容謹鬆開了我的手,坦然地說:「我以為是我的。」
這謊撒得,沒一點水平。
他要不鬆手,我就去翻他的袖袋,從裡面拿錢。都說了,我不會再吃虧,無論那人是誰。
***
同吳瑜約了次日午後出發杭州。
我問慕容謹為啥要拉我手後,吳瑜說阿桂肯定餓壞了,他想給阿桂先送些吃的。在桌子上擺的菜里,挑了兩樣,讓小夥計裝到飯盒裡,帶走了。
剩下了我同慕容謹二人。
慕容謹沒吃東西,我吃到撐,也沒把桌子上的飯菜吃光。吃飯占著嘴,不說話也覺得很正常。
一共花了二兩多銀子,我付的錢。
快要走出門口時,我回頭遠遠望了一眼桌子上的剩菜。真是浪費了,要知道他們不吃,哪裡用要這麼多的。
「抱你一下,行嗎?」
我慢慢轉回頭。
慕容謹站在門外,抓住我的衣袖,望著我。
差點沒撞到他身上。
我低頭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沒有什麼表情的臉,說道:「把你舅舅欠我的錢,替他還我,讓你抱。」
「沒錢。」他低聲說。
我用沒被他拉著的右手,撓了撓頭,說:「不行。」轉而大笑道:「你先讓我抱你一下才行,我不能吃虧。」
路人看我。
黑衣短髮的小公子,撲在一個男子懷裡,環抱著他的腰。那男子垂手而立。
「現在可以抱你了嗎?」
「可以了。」我抬臉對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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