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我們平安的回到了同里鎮。筆神閣 bishenge.com
進了錦園,小乖並沒有想像中的在門口張望著等我,他遠遠的望了我一眼,掉頭走了。
我興高采烈地喊:「小乖,小乖,姐姐回來了。」
他沒有回頭。我上前幾步,一把捉著它,抱在懷他,望著它湖水般的眼睛說:「小乖,小乖,你怎麼不理姐姐了。」
他望著我瞄嗚一聲,然後用頭親密地蹭蹭我的胳膊,再抬頭望望我,極委屈的樣子。
娘親走過來,遞給我一杯熱茶,微笑著說:「你兩晚不在家,它可能是生你的氣了。」
我一邊喝著茶,一邊埋怨:「娘我是不是你親女兒?你竟然這麼放心我一個人在外面,也不怕有個意外。」
娘親把小乖從我懷裡抱走了:「你會武功呀,何況有你三哥在,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一路上肯定累了,喝完茶,去睡會兒吧。」
我唧唧歪歪地說:「娘你都不知道多可怕,我們到了晉陵才發現沒帶銀子。」
娘親驚訝:「你們已經跑到晉陵了?這麼快呀。你大哥是在晉陵找到你們的嗎?」
「我的好娘親,你不是該首先關心,沒錢怎麼吃飯的問題嗎?」說這話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個問題:「大哥是專門找我們去的?我還想著,咋這麼巧,被他撞上,以為他也是去找大嫂的呢。對了,娘你是怎麼知道他去找我們?」
娘親說:「你猜猜?」
我眨眨眼,嘻笑著望著娘親:「娘你先猜,大嫂找到了沒有?」
娘親呵呵笑了:「肯定找不到,這還用猜嗎?」
「為什麼?」
「聰明的小月月,這麼明顯的問題,你怎麼會想不明白呢?」
躺在床上的時候,我想了一會兒,仍然沒想明白。
我覺得我還不夠聰明。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提了親手煮的蓮子粥去了櫻林。
雨過天晴,枝葉新鮮。
見到師父雙手把粥奉上,剛開口說了一句道歉的話,就被他打斷了:「你們不在,我正好休息,有啥歉好道的。」
我瞪著眼說:「師父,我都準備好說詞了,誠心的不得了,你不聽完,不是讓我白思考了半夜嗎?」我沒思考半夜,只是在來時的路上,稍稍想了一下。
師父喝著粥說:「千萬別說出來。」
我揉了揉鼻子,拿了劍準備去練習,剛走出幾步,又回頭:「師父,準備好將要說的話,卻不讓說出來,憋著怪難受的。」
師父說:「我知道呀,這就算是對你的懲罰了。」
這世上所有的懲罰都是如此,該多美好。
我又問:「師父,一般人不都是喜歡聽別人求饒的話嗎?為啥你不想聽聽?不好奇,我究竟會說啥嗎?」
師父說:「年輕時候聽求饒的話聽的太多了,聽夠了。」
真是個不謙虛的理由。
中間休息的時候,我繪聲繪色的給師父講了,我們的江湖歷險記,並連聲感嘆沒錢太可怕了,真的很可怕,非常的可怕。
師父平靜說:「你們可以去借錢。」
「問誰借錢?」慕容旋我倆齊聲問。
師父說:「隨便哪家都能借錢,以小旋的身手,晉陵城任意一家,潛室入戶對他來講都是輕而易舉。」
我反應很快:「那不是偷嗎?有失少俠身份。」
我說完這句話,慕容旋仍然表情迷茫,看來是沒有反應過來。我真不明白師父為啥堅持說他比我聰明。
師父問:「你們知道江湖上那些行俠仗義,出手闊綽的俠客們錢哪來的嗎?」
他的兩個聰明徒弟都搖頭。
師父又問:「吃穿住用都需要錢。他們即不經營生意,也不種田,整日的東遊西竄,究竟哪兒來的錢呢?」
我仔細一想,不能置信,難道是:「偷的?」
師父說:「不叫偷,是行俠仗義,叫劫富濟貧。」
我嘿嘿笑了,慕容旋跟著嘿嘿笑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慕容大院被劫過嗎?是不是被劫過很多次?」
錦園肯定不會被劫,就院子還湊合著像個富貴人家,進了門再普通不過了。
慕容旋說:「我也想知道。」
師父說:「想我聰明一世,臨到老卻收了兩個如此蠢笨的徒弟。」
「什麼意思?」兩笨徒弟不甘心地齊聲問。
要劫也是劫大戶呀!慕容就是大戶,我這想法有錯嗎?
師父端起茶盞喝茶,不看也不理我們了。
看來是不打算回答我們這個話題,於是我問別的:「師父,如果是你,在晉陵沒錢了,去誰家借呢?」
我已經想好了下一個問題,不管他說誰家,我都說那對人家太不公平了,人家辛苦掙的錢,憑啥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借走。
師父想都沒想說:「秦家。」
我想了一下,心服口服,準備好的問題咽下了。
秦家拐了別人的媳婦,別人偷他點小錢,那是理所當然,這點小錢,不足以彌補他們犯下的錯。雖然大嫂跑的甚合我意,這並不代表我認為他們做的對。我是個明事理的姑娘。
由此,我得出了一個結論,要偷也得有個充足的理由,說服自己。這樣偷後,便沒有了愧疚感,可以心安理得。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師父。
師父說:「答案對,理由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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