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契約女神 080純陽劍對散手八撲

    就在李翎指揮著純陽劍化做的劍光向著自己斬來的同一剎那，寧道奇合攏的兩手分開，似預知宋缺動作的變化。

    「吟！」

    長劍橫空，劍氣沖霄，殺氣逼人！天地立交，月夜下的雪原曠野再也沒有了那種寧靜自然的美麗，而是充滿肅殺之氣，銀光劃破虛空。

    劍氣霍霍，天地的生機死氣全集中到劍光處，天上星月立即黯然失色。這感覺奇怪詭異至極點，難以解釋，不能形容。神劍破空而去，橫過數十丈空間，直擊寧道奇。

    純陽劍沒帶起任何破風聲，到了寧道奇面前又不覺半點劍氣和殺意，卻又奇特的猶如籠天罩地一般，寧道奇除硬拼一途外，再無另一選擇。

    在李翎飛劍前攻的同一時間，寧道奇往前衝出，似撲非撲，若緩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奧難測，就可教人看得頭痛欲裂，偏又是瀟灑好看，忽然間寧道奇躍身半空，往下撲擊。

    「蓬」！

    寧道奇袍袖鼓脹彎拱，硬擋李翎這奪天地造化的一劍。寧道奇借力飛起，移過丈半空間的動作在剎那間完成，倏地拉近了和李翎丈許的距離。

    被擊飛的純陽劍一頓，緊接著就像活過來般，自具靈覺的尋找對手，繞一個充滿線條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大彎，往寧道奇後背心刺去，劍身卻飄忽靈動，既自然流暢，又若鳥飛魚游，渾然無瑕，精采絕倫。

    寧道奇沒有回頭，右手虛按胸前，左手往後拂出，手從袍袖探出，掌變抓，抓變指，最後以拇指按正絞擊而來的純陽劍鋒尖，其變化之精妙，純憑感覺判斷劍勢位置，令人嘆為觀止。

    指劍之間的交鋒，發出「波」一聲勁氣交擊聲，狂飆著從交觸處在四外狂卷橫流，聲勢驚人。

    純陽劍猶如最滑溜的泥鰍般自寧道奇指間鑽出，有若無數銀光流轉，一個反轉後再次掉頭對準寧道奇，劍尖幻化出千百劍影，教人無法把握純陽劍下一刻的位置。

    就在純陽劍似進非進，似退非退時，寧道奇直接飛身而起，頭下腳上的來到純陽劍上方，釘子般下挫，撞入無數劍影中，竟是以指對劍，一派與敵偕亡的不怕死招數。

    如此奇招，李翎出乎意料，但卻精準的破掉了自己的這一劍。

    「噗！」純陽劍風車般旋轉，化去寧道奇無堅不摧的指氣，寧道奇一個翻騰，回到原處，兩手橫放，指尖聚攏，形如向天鳥啄，油然面對再次指向他的劍鋒，重成對峙之局。

    突然，不等純陽劍再次出擊。自動手以來，寧道奇一直姿態閒適自然，現在忽然風格大改，兩手箕張，手如鳥啄，擺出架式，雖然優美好看，終是落於有力，不合他老莊清淨無為的風格，且主動對純陽劍出招搶攻，更似有違他的作風。

    他倏地振衣矚行，兩手化成似兩頭嘻玩的小鳥，在前方鬧斗追逐，你撲我啄，斗個不亦樂乎，往純陽劍迫去。寧道奇臉上現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色，左顧右盼的瞧著兩手虛擬的小鳥兒騰上躍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異情況。

    即使透過心神相連的純陽劍，李翎也感到有一株無形的樹，而鳥兒則在樹丫問活潑和充滿生意的鬧玩，所有動作似無意出之，卻又一絲不苟，令他再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何為虛？何為實？

    近乎十丈的距離瞬即消逝。忽然間兩頭小鳥兒多出個玩伴，就是李翎凌厲無雙、迅若絕倫的飛劍。

    直至雙雀臨身的一刻，雙劍快速往橫移開，轉身疾掃，兩鳥像驚覺有敵來襲般狠啄劍身，拉開激烈鏖戰的序幕。

    一道劍光和一道人影在雪原和半空中追逐無定，兔起鶻落的以驚人高速閃挪騰移，但雙方姿態仍是那麼不合乎戰況的從容大度。

    李翎的飛劍每一部分均變成制敵化敵的工具，以劍柄、劍身、劍鋒等，至乎任何令人想也沒想過的方式，或者各種出其不意的角度，應付寧道奇發動的虛擬鳥擊，兩頭小鳥活如真鳥般可鑽進任何空檔縫隙，對純陽劍展開密如驟雨、無隙不入、水銀瀉地般的近身攻擊。

    雙方奇招迭出。以快對快，其間沒有半絲遲滯，而攻守兩方，均是隨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緊湊激厲處又隱含逍遙飄逸的意味，精彩至難以任何語言筆墨可作形容。

    即使以純陽劍的速度和劍光的凌厲，也不能夠對寧道奇造成困擾，因為李翎要一心多用，在另一邊對戰三大聖僧，根本無法全力展現純陽劍的精妙和威能。

    「叮！叮！」兩響清音後，一人一劍回復隔遠對峙之勢，就像從沒有動過手。此時純陽劍已經不似一把劍，而是一位絕世劍客。寧道奇化解純陽劍侵入體內的劍氣，純陽劍也在消磨寧道奇留下的指勁，雙方都在比拼化解速度，隨時開啟下一輪爭鬥。

    寧道奇雙手負後，兩頭小鳥似已振翼遠飛，然後他微笑道∶「道奇想不佩服也不成，魔皇竟能以一劍之威，擋我千多記鳥啄，天下間魔皇當是無有對手了，我也能繼續厚著臉皮和三位聖僧進行圍攻。」

    李翎冷笑道∶「是本皇大開眼界才對。從無為變作有為；有力再歸無為；進而有為而無，無為而有，老莊法旨；到你手上已臻登峰造極之境。我倒是沒想到，你做人有違老莊真意，武功卻學到了三分。人都說口是心非，你這武是心非真是開創先河了。」

    純陽劍不動，但卻自然而然生出一股龐大無匹的氣勢，緊罩敵手，劍意還在不斷拔升，猶如上窮碧落下黃泉一般。此時即使不是內行人，也知純陽劍再次出招時，將是無堅不摧，轟天動地的駭人強攻。

    寧道奇仍保持兩手負後的姿態，雙目異芒電閃。他募地挺直仙骨，全身袍袖無風自動，鬚眉矚張，形態變得威猛無濤，與狀比開天神器的純陽劍相比毫不遜色。一拳擊出，連續作出玄奧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變化，卻又是毫無偽借的一拳轟向純陽劍鋒銳處。

    「轟！」勁氣橫流滾盪。在李翎的操縱下，純陽劍自然是不閃不避。

    一人一劍觸電般退開。輕輕的一個迴旋，純陽劍平平無奇地向著再往迎回來的寧道奇橫掃。這一劍並不覺有任何不凡處，但卻慢至不合常理。偏是旁觀者卻清楚掌握到此劍寓快於慢，大巧若拙，雖不見任何變化，但千變萬化盡在其中，如天地之無窮，宇宙般沒有盡極。

    寧道奇卻以千變萬化的動作，似進似退、欲上欲下，雙手施出玄奧莫測的手法，迎上李翎這渾然無隙，天馬行空的一劍。

    「蓬！」寧道奇雙掌近乎神跡般夾中李翎劍鋒，憑的非是雙掌真力，而是往雙掌心收攏合聚的氣繭，恰恰抵消純陽劍的劍氣，達致如此駭人戰果。

    時間像凝止不動，劍、人凝止對立，好像變成沒有生命的塑雕。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十九洲。沖天劍光升騰而起，在純陽劍的全力爆發下，不敢硬接這一著的寧道奇閃電般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