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炎雖已知道瑤瑤帝姬的背後必定還有增援,卻也沒有料到,這次親自出手的竟然是菩薩第一尊、靈山法王子。,
顯然,法王子藏在暗處,就是在等著夸父與「它們」再現的這一瞬間,以蘊藏了強大的靈山佛力的五智三昧如意寶珠,將夸父和「它們」一舉擊潰。看來侯姐姐說的並沒有錯,妙喜樹內的這一戰,對於天庭,亦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他們以「佛祖金身」為餌,目的就是要將鎮元子,以及鎮元子座下的所有敵人一網打盡。
嗖!一道黑影從敵方陣中,劃破重重阻截,如黑色長虹一般,往法王子直貫而去。路上所遇之物,不管是人是寶,盡皆粉碎,化作一塊塊小小的四方體,在其身後拋飛。那黑影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出手之間,連虛空都被切割成肉眼可見的小四方。
此人正是軍吒利明王!!!
為了擊垮夸父和附在夸父身上的血影,此刻的法王子,佛力耗空,若是能趁著這個機會,將這位諸佛沉寂後的佛門第一尊擊殺,對靈山、對極樂世界、乃至對整個佛門都將是極大重創。
卻聽「嘭」的一聲,芳華綻放,綻出五顏六色的花簇。
一個倩影手持太虛刀,硬生生截在軍吒利明王面前,如黑色流星一般的黑影,未能突破太虛刀的攔截。太虛刀後,瑤瑤帝姬笑道:「天王,好久不見!」
黑影中傳來一聲冷哼,緊接著便是大盛的血光。驟然間,軍吒利明王如龍捲風一般,轉出血色的渦流,不斷切割的虛空,呈現出黑與紅兩色螺旋,震裂、粉碎。以他為中心,空間不斷的收縮、塌陷,這是一種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是吞噬萬物的黑暗。
沒有人知道這種力量從何而來,但是此時此刻,每個人都已看出,即便是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瑤瑤殿下,一旦被這股黑暗之力捲入,怕是都會慘死當場。
瑤瑤帝姬以太虛刀左拙右支,她的金剛不壞之身有先天無後天。是以仍然是有破綻的,而軍吒利明王顯然已經找到了克制她的手段。而他的力量,也遠遠強於在彌樓妙光山的時候,陰暗,冷漠,充滿了死亡與不祥的氣息,不像那個時候的軍吒利明王,給人的感覺,仍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尊沒有感情、只知道殺戮與毀滅的機器,那黑暗莫名、超乎尋常的力量,連瑤瑤帝姬竟也被他壓制。
轟的一聲。戰場中央,卻有一聲炸響,現出一尊女性天神,三頭八臂。持定太陽、月亮、寶鈴、金印、彎弓、矛、戟、箭,並以極快的速度,破出敵陣。八臂亂舞,八寶齊施,身邊血肉亂散,神擋殺神,魔擋殺魔。
與軍吒利明王不同,那女性天神散出來的神光,充滿了光明與大吉祥的一面,然而同樣像是沒有情感的殺人機器,只要是擋在她的前面,與她為敵的,都被她紛紛撕成碎片。
她以極快的速度,轟向軍吒利明王,竟代瑤瑤帝姬接下了他,八卦相錯,策役雷霆,屠割鬼爽,風火無停,那不斷爆裂的神光與黑暗之力,竟使得無人敢輕易的接近他們。
星星小尼姑喃喃的道:「香香姐好厲害!」
孫炎也看到了現出天神異象的香香的強大,然而他卻實在是不喜歡她這個樣子。那種沒有情感,宛如捨棄了自己一般的戰鬥形態,竟讓他無法分清,她和此刻的軍吒利明王到底有何區別,的確,這是善與惡的較量,但是在這一場驚天動地的較量中,除了善惡,仿佛已是再無其它,人性、情感等所有糾葛,就這般被拋棄、被遺忘。
只是,雖然不喜歡香香現在的這個樣子,但他卻也無法做些什麼。這就是戰場,而保護自己、保護身邊同伴的力量,在戰場上是最先決、最重要的部分。就像那個時候,為了救美舞,他同樣也是捨棄了自己,強行使用真龍之力,就算明知道自己會喪失自我也在所不惜。
香香做著她自認為必須做的事,他同樣也有他所必須完成的任務。
「走!」他乘著火螭,帶著蓮蓮和星星,往上空打開的大紅蓮花瓣疾飛而起。途中雖有敵人攔截,卻無法擋住他與燕引雛。
另一邊,卻有一股強大的魔氣往他們的前方劃來,試圖將他們攔下,並殺死在這裡。孫炎快速看去,見是摩霄太子。而戰場也在往這邊漫延,一旦被摩霄太子截住,他們馬上便會身陷亂戰,難以逃出。
沒有時間考慮太多,孫炎快速取出一面靈旗,凌空一展,裹著自己與蓮蓮、火螭、星星,化作微塵,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接飛入大紅蓮花瓣中,以摩霄太子的速度,竟也無法阻住他們。
摩霄太子袖袍一展,哼了一聲……玉清微塵遁空旗!
……
***
孫炎帶著蓮蓮、雛兒,與星星小尼姑一同走在兩旁儘是琉璃樹的神秘大道上。
他們已經進入了蓮花胎藏界,但又並不在八葉院。
整個蓮花胎藏界,其構造有若一朵巨大的蓮花,外圍的八葉院,就像是托著蓮花的八片大葉。一般來說,進入蓮花胎藏界後,都會進入「八葉」的範圍,至於入的是哪一葉,要看自己的佛緣。當然,按著佛家的說法,所有人,最終都是與佛有緣的,只不過是緣深緣淺的區別。
但是,一些菩薩,也會按著自己的心意,另開一條隱秘之路,若是與自己有緣的,可以直接進入這條隱秘之路,說的好聽點,這個叫作「方便之門」,說的不好聽點,其實就是後門。那個時候,孫炎子贖母罪,原本每個人的善與惡,必須每個人自己背負,一個人的功德值,是不能轉給另一個人的,但地藏王菩薩卻在陰曹地府開了一扇方便之門,允許子女替父母背負孽債,幫父母償還欠下的功德。
他們現在所走的,就是星星的師父鈷印大師、也就是法界虛空藏菩薩所開的方便之門。
然而,這一扇,秘不可見的琉璃大道上,此刻卻倒著許多天女的屍體。
這些天女,死狀悽慘,或是**,或是肢殘,令人不忍卒睹。
蓮蓮將一名一絲不掛的天女屍身,用從琉璃樹上摘下的翡翠葉子掩蓋,不知不覺流出淚來:「為什麼要打仗?大家為什麼要這樣子殺來殺去?世界這麼大,為什麼大家不能好好的相處?為什麼大家不能一起做個好人,非要你殺我,我殺你?」
孫炎很想回答她這個問題,卻發現自己也回答不了。戰爭與殺戮,在這片宇宙,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若說這是人類的本性,那這片世界之外的混元神族何嘗不是如何?並非人類的妖族又何嘗不是如此?說到底,只要有你我之分,就有各自的利益,有各樣的爭端,天地雖大,但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想讓它變成我的,而這樣的利益之爭,還算是好的了,信念、信仰等等,一旦走到非理性的地步,往往更加的慘烈。
雛兒道:「主人,她們都被人脫了衣服,難道是被人……」
孫炎搖頭道:「雖然變成這個樣子,但又不像是被人侵犯過。」
隨著他們的交談,天地忽的搖晃起來。這已經不知是一路上他們所見到的,第幾次震動。八葉院,甚至是整個蓮花胎藏界都變得極其不穩。他們繼續往前走去,忽的,星星小尼姑撲到路邊的一具天女屍體上,痛哭道:「映絲姐姐、映絲姐姐……」
孫炎與蓮蓮對望一眼,很顯然,這名天女是她的熟人。見她哭得這般淒切,他們亦不由得一陣黯然。雛兒卻在那催促著:「為什麼不走?為什麼還不走?」
孫炎低聲道:「她是……」
星星小尼姑流著淚道:「映絲姐姐是大悲曼荼羅院的三十六名大悲天女之一,我小的時候偷看過她洗澡的……」
大悲曼荼羅羅院的大悲天女嗎?孫炎沉默。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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