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碧蓮笑了笑,卻是沒回應,目光看向石凡,猴子這才注意到這個修為低下的普通人,火眼金睛漸漸閃現精光,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石凡不放,「你是凡……」
猴子沒再說下去,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曾經他無所不能,自己能學的一身本身,平時答疑解惑全是因為平凡上仙,現在一個凡人站在這裡,旁邊還跟著風姿卓越的北海龍王,他怎能相信。
「不錯,我是凡哥,平凡上仙!」石凡苦澀道,蹲下了身子。
「凡哥,真的是你?」猴子眼角隱約有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平生訴與知己談,這是一條硬猴,可是面對自己的引路人,朋友,猴子終於觸動了內心的柔軟之處。
「猴哥!」石凡大手摸著猴子的頭,心中苦澀,猴子靜靜凝望,兩人久久無言。
「藍兒怎麼樣?」良久悟空終於開口問道。
「暫時還沒有她消息,當時我們很多人都被五指山崩落,只是一直沒找到她,既然找不到,她應該不會有事。」石凡道。
「連你也被崩落了?」猴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石凡。
「呵呵!」石凡苦笑,「你看看我這修為,能倖免嗎?」
「你不是上仙嗎?我還想讓你幫……哦,我明白了。」猴子忽然恍悟,「你之所以讓我去跟菩提學藝,而不親自教我就是因為你道行不行,是也不是?」
「聰明!」
見猴子有些落寞,石凡道:「猴子別急,你早晚會出來的,耐心等待機會,我也會幫你,我們絕不受別人驅使!」
「別的我不在乎,我現在只是擔心藍兒,以前我不懂事,應該多陪陪她的,現在醒悟卻是有些晚了。」猴子默默道。
「不晚,梅花香自苦寒來嘛,經此一遭相信藍兒也理解了你的心性,我相信他一定會等著你,說不定哪天就來看你呢。」
猴子沉默了。
「凡哥,你們走吧,不要管俺老孫,俺老孫沒事的,區區一座五行山還壓不死俺!」猴子忽然口氣堅定道。
石凡還想說什麼卻被敖碧蓮拉住,他還想過去,敖碧蓮卻道:「凡哥哥,悟空是剛性之人,你在這裡看著他,他會覺得不光彩,他一個人反而心性通明,有利於他修心。」
石凡恍然,對於一個曾經風光無兩的人來說,一旦落寞了最怕什麼?恐怕最怕見到昔日的朋友,越剛性的人恐怕越是如此。尤其悟空壓在下面,你在外面看,他怎能舒服?
「好吧走!」石凡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住,未回頭道:「悟空,記住,我們不做別人的奴才,不要被別人壓榨卻去反省自身莫須有的錯誤,錯在他們,唯自由永恆,若因為別人的壓迫而去迎合,那我們就不是自己了,與那些盲從的人何異!」
悟空眨著眼睛半天沒說話,半晌忽然眼睛一亮,「俺老孫曉得了,我依然是我,齊天大聖,嘿嘿!」
石凡也笑了,這次不再停留跨步就走。
「哥哥,你為何對他說這些?」敖碧蓮不解道。
「如果一個人是對的,被壓迫久了就會主動順從,反思自己不是錯誤的錯誤,而去適應別人的規則,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這種錯誤的規則反而是對的,華夏自古而來莫不如此,很簡單的道理,數千來,人們已經習慣了帝王,不少農民起義推翻舊王朝後仍然是新君登基,規則不變,重複舊王朝的老路罷了。」
「這有什麼不對嗎?」敖碧蓮眨著眼睛。
石凡颳了下她的瑤鼻,「人們為何不去突破舊的思維、制定新的有立於大多數人的規則呢?為什麼總願意做別人奴役的對象?就因為他們習慣了錯誤是對的!」
「這……好深奧的感覺。」敖碧蓮笑了,俏臀款擺跟上了石凡。
石凡站在遠處觀察著這座五行山,忽然問敖碧蓮道:「現在是漢朝,王莽篡位?」
「夫君,這你都知道?」敖碧蓮望著自己男人,美眸中小星星都出來了。
「呵呵!」石凡沒回應她,女人這樣未嘗不是一種可愛,不由一張手,「琴來,我為悟空彈奏一曲!」
敖碧蓮抬手遞給他一架七弦古琴,做為龍王,書畫彈奏自然不在話下,這是大家閨秀的修養,何況龍王了。
石凡琴藝的傳承都來自於嫦娥,七弦古琴可比鋼琴正宗,對他而言自然不在話下。
「啪!」石凡將七弦琴置於一面青石上,盤腿坐下,手指勾動琴弦,輔以內力,琴聲悠揚震盪,一首《五百年桑田滄海》迴蕩在連綿山川中。
琴聲悠揚激盪,飽含悲涼,卻又是一首激昂的戰歌,不僅敖碧蓮聽的入神,就連鳥兒似乎都停止了鳴叫。
彈到入神處,石凡也忍不住自己高聲唱起來。
五百年桑田滄海
頑石也長滿青苔
長滿青苔。
只一顆心兒未死
嚮往著逍遙自在
逍遙自在
哪怕是野火焚燒
哪怕是冰雪覆蓋
依然是志向不改
依然是信念不衰
……
聲音穿石裂雲,在山間久久迴蕩,似乎青山都已靜止,溪流都已停止了流動。
悟空支這耳朵聽著這歌聲琴韻,不覺目光望向遠方,眼神越來越亮,一種不一樣的天地豪情涌灌全身。
「俺老孫明白了,我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心,嘻嘻,俺老孫終於明白了,玉帝老兒,如來,俺老孫險些被你們騙了。」悟空大叫起來,從此刻起他終於有了一個不同於尋常人的心境,有了自己真正的修煉方向,在此刻他從茫然中已經完成了蛻變洗滌。
一片彩雲自天上而下,一位風華絕代的仙子廣袖飄飄而來,聽到這歌聲琴韻不由停下雲頭,向下望去,見竟然是石凡撫琴而歌,嫦娥面露狂喜之色,「石凡哥哥,哥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嫦娥在心裡呼喚著,聽著這歌聲,粉頰上不覺竟然掛滿了晶瑩的淚痕,琴聲方停,嫦娥已是俯衝而下,一聲嬌呼,「哥哥!」撲向了石凡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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