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克布的異能果然好用,特別是在這種地方,雖然經過連番打擊,他能夠探測到的距離已經縮減到了十米,卻也夠用了。我們跟著納克布一路躲躲藏藏的向目的地接近,直到最後推開一扇大門,眼前的景色,讓我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td還是地下嗎?」施耐庵目光呆滯的道,嘴角有一絲口水若隱若現。
一輪圓月高掛,如水月光下,一座古色古香的別墅在樹林間掀開了它神秘面紗的一角,哥德式的尖頂給這棟建築來了一絲詭異的氣氛,一如恐怖電影開場時的背景鋪陳。在月光的反襯下,夜空似乎格外的深邃,我盯了半天愣是看不到頂子在哪兒。那月亮倒底是個什麼東西?是燈?是掛著的還是鑲嵌在頂子上的?這……真的是在地下嗎?我甚至感到有微風吹來……
「慢著!」納克布一把拉住正準備走出去的魔形女。
「怎麼?」魔形女一把甩開他的手,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還是退回了屋子裡,問道。
「那個月亮,我總覺得它有些不對勁。」納克布向上指了指,「每次看到它,我都覺得有一道目光躲在那後面,盯著我跟我對視似的。」
「哦?」施耐庵大感興趣,探出頭看了看,然後不爽道,「沒什麼特別感覺。」
魔形女狠狠瞪了納克布一眼。
納克布滿臉委屈的看了看施耐庵,看的出來,他對這位「美女」很有好感。
「還是小心一點吧。」我看了看那個月亮,也沒感覺到有什麼特別,打圓場道,「儘量順著陰影走。」
施耐庵抿著嘴嫣然一笑,一馬當先竄了出去,躲到了最近的一棵樹下。我們幾人魚貫而出,這次納克布畏畏縮縮的綴到了最後。
這是真的樹林!
微風時斷時續,從四面八方散亂的吹來,與自然的風截然不同,讓我們明白這裡仍是地下。我用手輕輕觸摸眼前的這些東西,乾裂的樹皮、微微濕潤的土地、乾枯的落葉、搖弋的枝梢,我甚至能聞到樹林草木的清香,這些都在提醒我眼前景色的真實性。
沒有陽光,這些植物靠什麼在地下生存?靠上面那個月亮?
最初我以為那是燈。可如果那是掛在頂上的燈的話,按照我們剛剛離開的城堡內部建築的高度來對比,離我們所站立的地面最多不會超過五十米。而我們從那邊一路走來,前進了將近兩百米,那個「月亮」的位置、形狀、光強看起來卻沒有半點變化,甚至我們看它時仰望的角度都與之前完全一樣!這不可能!除非那不是燈!那到底是什麼?小心的留意著它,我們在樹林裡緩緩前進。
這棟地下別墅離近了看,它所散發出的氣氛愈加陰森恐怖。
「這裡有其他人……其它生物沒有?」施耐庵一把扯過納克布低聲問道。
「太遠了,我感應不到!」納克布嘴上答道,視線卻斜斜向下,指向施耐庵的胸口。
「蠢貨!我說的是這片樹林裡!周圍!」
「怎麼了?」我看了看四周,什麼都沒有發現。
「自從進了這片林子,我就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施耐庵皺著眉四處打量,依然一無所獲。
「是不是那個?」我向上指了指。
「不是,你知道的,我的第六感主要是對食物……呃……生物體敏感。」
「切!」魔形女哂道,「與其在這裡疑神疑鬼,不如想辦法先進去!」她指了指別墅,「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難道還要退回去嗎?」
施耐庵眉頭一揚,正要反唇相譏,卻聽得背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以外來者的身份潛入墮落城堡,並且能夠到達這裡,你們是第一批。」
我頓時覺得有一股涼氣從腦後延著脊椎一直向下到達尾椎骨,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戰慄起來,來不及去想為什麼對方能如此接近我們背後還不被察覺,修羅刀在手中出現,血罡放開,向後猛的一揮,順勢轉過身來。沒有敢使用真火,如果把這片林子點著了,我們一行的行蹤就徹底暴露了。
後面沒有人。
「喀啦啦」的聲響中,一棵被我攔腰砍斷的樹斜斜倒向一邊,在壓斷了幾根樹枝後,倒在了旁邊的幾棵樹上。
「真的有人?」魔形女看向施耐庵。
「你的精神系異能呢?有感應到什麼沒有?」施耐庵將納克布提在手裡,用力晃了晃,雖然變成纖細的女人形,他的力量倒是沒怎麼變小。
「沒,我的精神力什麼人都沒有掃描到!」納克布滿頭大汗,咬著牙道。從那扭曲的面孔可以看出,他疼的幾欲暈厥,施耐庵抓的是那條受傷了的手臂,被包紮好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滲出繃帶一直滴到地上。
「什麼人?出來!」我低聲喝道,左手拉出一道電弧在面前掃了一圈。當電弧接近到旁邊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時,淡淡的一些綠色光點憑空出現,將大樹護在了中間。電弧在接觸到這些綠點時,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我們一行人駭然後退,遠離那棵大樹,正好看到,被我攔腰砍斷的樹樁上,也有綠色的光點出現,光滑的斷面上有小小的樹芽正在成長,很快又長回了原樣!而被砍掉的部分,則在同樣的綠點環繞下,飛速枯爛腐朽,變成幾截掉落在地上,成為了泥土的一部分。整個過程讓人看了有一種時間快進的感覺,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還好沒有變得乾枯廋小或是化為骷髏。
「你是什麼人?出來!」
「年輕人,不要衝動,我對你們沒有惡意。」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而方向,正是那棵大樹!
「那算是什麼?植物人?」施耐庵扔掉納克布,再扔給他一卷紗布,無視對方的哀怨眼神,奇道,「難怪我無法確切的感應到!」
「是德魯依!白痴!」魔形女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然後轉向那棵大樹道,「按照您的變體來看,您應該是一位大德魯依吧?為什麼您會在這裡?德魯依不是最崇尚自然嗎?為什麼會與黑暗生物為伍?」
「黑暗生物?黑暗生物又如何?我們崇尚的是自然,並不與黑暗力量排斥,真正排斥我們,將我們趕的無路可逃,只能託庇於黑暗生物的,是現代文明啊!」蒼老的聲音嘆道,那棵大樹的樹幹上,漸漸出現了一張蒼老的面孔,「在德魯依的眼裡,黑暗生物要比人類更加貼近自然!」
「可是黑暗生物殘暴、嗜血、毫無道德可言,難道不是嗎?從什麼時候開始號稱最善良物種的德魯依居然會與他們為伍了?」
「黑暗生物的殘暴是因為他們的血液里有殘暴的種子,那些東西深入骨髓,蒙蔽他們的理智、刺激他們的、左右他們的判斷、支配他們的思想、決定他們的行為,他們所行的一切罪惡都源自於此。從某種角度而言,這也是一種自然不是嗎?弱肉強食,這有什麼不對?至於你說的道德,你指的是什麼呢?你是以什麼為準繩來衡量的呢?是人類的嗎?那麼請問,人類訂立的道德準繩人類自己還有多少在遵守呢?說具體一點,如果你是指吃肉喝血性虐至死倫理喪亂欺騙陷害傲慢背叛,這些事情有哪件是人類沒有做過並且還做的更加出彩做的有滋有味的?」
「那不同,那只是少數人。」魔形女看了我一眼,弱弱的反駁道。我只覺得兩頰發燙,貌似倫理喪亂的事情我前不久才幹過啊!
「那又如何?那並不能成為免罪的理由!黑暗生物所做這些都是因為本能,但是人類呢?人類自稱為神的寵兒、萬物靈長,卻做盡惡事,他們的血液里並沒有暴虐的黑暗因子在做祟,可他們所做所為比起黑暗生物卻毫不遜色甚至尤有過之!人類自稱是地球的主人,卻肆意破壞著地球上的一切,拼命毀滅其它物種,殺戮著所能殺戮的一切,連自己的同類都不放過!為什麼人類要把自己墮落到與黑暗生物比肩的水平?誠如你所言,我們德魯依是祟尚自然的生物,但放眼整個世界還能找到比人類更不自然的生物嗎?看看他們自詡的現代文明!肆意捕撈、濫砍濫伐、環境污染、溫室效應、海平面上升、全球氣候異常,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毀壞自然慢性自殺的基礎上!人類有什麼可以自誇的?如果要我來選擇這個世界的統治者,人類的排名絕對會排在所有物種的最後!」
一片靜寂。
「嘿!老頭兒!我們又不是救世主,很明顯你也不是!我們來這裡不是來聽你囉嗦的,你只要告訴我們寶庫在哪裡就行了!就是那間別墅嗎?」施耐庵懶洋洋的道。
「你不是人類,你是黑暗生物。」德魯依沉默片刻,突然道。
旁邊兒的納克布打了個冷顫,連忙把自己挪遠了點兒。
施耐庵直翻白眼兒,「你就說那間別墅里有沒有寶物就行了,廢話那麼多幹嘛!」
「你們還是離開吧,那裡面的東西不是你們所應該接觸的。當心上面的月亮,不要直接暴露在月光之下,那是法師之眼。」
施耐庵乾笑,魔形女怒瞪了他一眼,納克布的眼神更加哀怨了。我抬頭看了「月亮」一眼,心頭有一股涼意慢慢升起,全身似乎發起冷來。
「唉——」德魯依一聲長嘆,「已經遲了。」
「什麼遲了?」魔形女問道。但德魯依似乎不準備再與我們說話了,那個人臉慢慢變淺,很快消失不見。
「裝神弄鬼!」施耐庵哂道。
我們一齊怒瞪他。
「來吧……來這裡……」有一個聲音似乎直接在我腦中響起,但和以前跟艾莉兒通話時那種在「心裡響起」不同,我覺得自己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真的聽到了這個聲音,雖然這個聲音還在不斷的招喚著我,但我卻無法確定這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覺。
「你怎麼了?」魔形女見我臉色不對,關心的問道。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叫我們過去的聲音?」我一手按頭,指了指別墅。
「你在害怕什麼?」施耐庵奇道,「那個老頭兒的幾句話就讓你改變了主意?你忘了你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了嗎?」
我用力的甩了甩頭。是的,我是來拿艾莉兒的靈魂晶石的,只要拿到了那個東西,艾莉兒的實力就能恢復,我也就能變得更加強大,到時候這些狼人吸血鬼又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這次來還拉上了一個殺神——施耐庵!我深吸了口氣,排除腦中的雜念,發現自己突然無比渴望進入那棟別墅。
「走吧。」
當別墅的大門被我們推開時,一聲尖叫在身邊響起:「天吶!那是神祉之眼!快離開這裡,它會殺了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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