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六十五章:阿舅 我會保護你

    朱高熾笑了:「安世,你難道忘了嗎?在北平的時候,你那時候還小,是本宮牽著你在世子府里閒逛,那時候你膽子小,沒想到現在已長大成人,不願和本宮多親近了。」

    張安世下意識的嘴角微微勾起了笑意,這是溫暖的感覺。

    朱高熾接著道:「沒想到父皇竟對你如此的賞識,說也奇怪,你這樣大膽,父皇還處處維護你,看來是本宮多慮了,本宮所喜的,不只是你得了父皇的青睞,而是你能處變不驚,從此不教你阿姐操心,等本宮回去將這消息告訴你的姐姐,她一定高興得睡不著。」

    張安世在月兒之下,踩著自己的影子低頭慢行,輕聲道:「姐夫。」

    「嗯?」

    「世上只有姐夫和阿姐對我最好,我一定要為姐夫分憂,我會幫姐夫的。」

    「唔」

    「姐夫不相信?」

    「本宮想的是,該怎麼關照你才是」

    在二人後頭,軟轎子搖搖晃晃,躺在寬大軟轎子裡的朱瞻基叉著腿,依舊酣睡。

    他唇邊還殘留著口水流下的殘漬,此時他小眉毛微微緊鎖起來,喃喃囈語:「皇爺爺,皇爺爺,你別殺阿舅,不要殺殺啊阿舅雖然又懶、又饞,還還愛說謊,壞事做盡,可是他再沒有本事也是孫臣的阿舅啊皇爺爺,不要阿舅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一骨碌翻了個身,鼾聲依舊。

    那位老兄是鄭亨,鄭亨又是皇帝?

    回到家的張安世,失眠了。

    太可怕了,細細地捋了捋自己當初與皇帝之間的細節。

    張安世細思恐極。

    他娘的沒一句話是不要殺頭的。

    隨便拎出一個,都要千刀萬剮了吧?

    張安世心裡駭然,伴君如伴虎,太可怕了,那老兄在歷史上還能活二十年呢。

    於是在輾轉難眠時,突然張安世想通了。

    怕他個鳥,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愛怎樣怎樣吧。

    於是總算能放鬆下來,呼呼睡去。

    而此時的宮中。

    朱棣微醉,由人攙扶著回到了寢殿。

    徐皇后笑著道:「陛下今日都來不及好好見一見皇孫呢!」

    「啊」

    「臣妾和女眷們在大內張羅了小宴,卻不知陛下在文華殿如何,今日是陛下萬壽的日子,陛下一定喜不自勝吧。」

    「唔」

    徐皇后又道:「陛下是吃醉了嗎?」

    「嗯」

    朱棣躺下,醉是有點醉了,卻是輾轉難眠。

    細細回顧著和張安世的幾次會面,突然恨的牙痒痒,這小子說的每一句話都該殺。

    可細細一思量,此子的才幹,還有那一份透出來的機靈勁,那種別出心裁,卻讓人透著一股子喜歡。

    這一點倒是像朕啊!

    朕年輕的時候,皇考一直都認為朕在眾皇子之中是最聰明的。

    這般一想,心情稍有平復,不多時,便傳出朱棣的呼嚕聲。

    次日

    楊士奇到了張家。

    他先朝張安世行了禮,張安世熱情招待。

    「公子不必招待了,聽聞宮中陛下對你頗為青睞,倒是在這裡恭喜了。」楊士奇認真道。

    張安世道:「這多虧了楊侍講的教誨,沒有楊先生,我都不曉得怎麼應對呢。」

    楊士奇臉一紅。

    昨夜的事,早就傳出來了。

    什麼秦王繞柱,什麼發誓死全家,可偏偏陛下像中了邪一般,竟不追究,似乎此子還頗得聖眷。

    這不是見鬼了嗎?

    楊士奇道:「公子千萬不要這樣說,這都是公子自學成才,和楊某無涉。」

    「這是什麼話。」張安世道:「若非楊侍講言傳身教,怎麼會有現在的張安世?」

    楊士奇聽的臉都綠了,嚅囁著不知該說點啥好。


    「喔,楊侍講不進去坐坐?」

    「我是來見一見張公子,現在公子已經面聖,那麼楊某也算是如釋重負,從此之後,還需每日去翰林院值事,以後只怕不能常來。」

    張安世不由感慨道:「是這樣啊,那麼實在遺憾,我還希望以後都能跟著楊侍講讀書呢。」

    楊士奇臉又一紅。

    這種事兒,只要張安世不覺得尷尬,那麼尷尬的就是楊士奇。

    楊士奇只好咳嗽一聲道:「好了,今日就此別過。」

    張安世道:「我送送楊侍講。」

    送到了中門,楊士奇不忘囑咐道:「張公子,要謹記著,為人要謙虛慎言,你是國戚,許多人盯著你呢。」

    張安世道:「多謝教誨,楊侍講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楊士奇扭捏了片刻:「以後別總是提及老夫教授你讀書的事,總是掛在嘴邊不好。」

    張安世倒沒有多想,就道:「噢。」

    而此時,朱棣心裡頭的震撼勁還未過去。

    清早的時候,漢王就來認錯了,表示自己和駙馬王寧不該在壽宴上挑起父皇的不愉快。

    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朱棣雖面上顯得不高興,卻還是道:「王寧現在如何了?」

    「在家養傷,傷的厲害。」

    朱棣只點點頭:「教太醫去瞧一瞧吧。」

    漢王朱高煦聽了這話,突然覺得自己又行了,看來父皇對自己和王寧還有有感情的。

    於是他便道:「父皇,不是說那郭得甘醫術了得嗎?兒臣聽聞他妙手回春,何況他還救下了母后,兒臣對他感激涕零,若是父皇能請他來給駙馬都尉醫治,就再好不過了。」

    朱棣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朱高煦,張口想說什麼,可朱高煦卻很興奮。

    對呀,我怎麼這麼蠢?

    父皇這些日子,一直將郭得甘這人掛在嘴邊,這樣看來,父皇最欣賞的人,就是那個郭得甘了。

    現在父皇似乎對那張安世頗為喜愛,如今自己手裡必須得有一個底牌,比如拉攏住那郭得甘?

    「父皇,兒臣對郭得甘,心嚮往之,何況他對他兒臣有救母之恩,此等大恩大德,三生難報萬一」

    朱棣卻是打斷他:「夠了,王寧能活就活,不能活就去死,救個鳥。」

    朱高煦:「」

    「好了,朕還要署理天下大事,爾退下。」

    朱高煦怏怏不樂,他實在猜不透父皇的心思,看來這些時日還是不要招惹父皇為好,但是他得想辦法細細查訪那叫郭得甘的高人,若是此人能為他所用,那麼他這唐太宗的大業也就事半功倍了。

    不過他臉皮厚,依舊不肯走,死乞白賴地站在原地。

    朱棣心裡惱怒,卻也拿他沒辦法。

    老朱家的人,除了建文那個妖孽之外,絕大多數人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十分寵溺的,總是帶著一種老農似的子嗣觀念。

    朱棣便朝一旁的宦官道:「召大臣覲見。」

    宦官匆匆去了,片刻之後,在文淵閣待詔的姚廣孝、解縉、楊榮數人便來進見。

    行過禮之後,朱棣指了指案頭上的奏疏,道:「松江和蘇州的大災,為何迄今為止,還沒有結束?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解縉站出來道:「陛下,事有輕重緩急,如今押送至松江等地的糧食已經告空,松江一帶米貴,朝廷想要賑濟,實在是難上加難,再加上陛下營造北平行在,花費又是無數,泉州等地,又要造船,還有陛下操練諸軍」

    朱棣露出不悅之色:「你的意思莫非是朕花的銀子太多?」

    解縉忙道:「臣絕無此念。」

    朱棣道:「聽說今年江西大熟,今歲可否征江西之糧,以解蘇、松之圍?」

    解縉斷然道:「陛下,不可,江西士紳百姓,本已困頓,若是再加征糧食臣只怕要激起民變。」

    朱棣手慢慢地拍打著案牘,他有自己的盤算,道:「朕的意思是,是讓江西的士紳捐納錢糧,以解燃眉之急,軍民百姓困頓,難道那些士紳和地主還會困頓嗎?權當是借糧吧,來年松、蘇等地大熟,朕自奉還。」

    解縉聽罷,有些急了,這可不成,這永樂朝上上下下,哪一個大臣不是江西的?永樂朝的閣臣里有七人,江西籍的就占了五個,六部尚書里,十八個尚書和侍郎,江西籍的也占了大半。

    陛下說是從江西借糧,弦外之音就是向大臣們借糧。

    幾個閣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傻眼,很尷尬,這朱老四有點不要臉啊。

    於是大家的目光又落在了解縉的身上,顯然,解縉是內閣首輔大學士,你解縉要頂住壓力啊。

    解縉也知道到了這個時候,自己不得不應對了,於是道:「陛下,這幾年災害頻仍,據臣所聞,如今上上下下,士農工商都是舉步維艱。臣倒是聽聞近來南京城出了不少富戶,還聽說武安侯鄭亨,腰纏萬貫陛下如今即便從江西借糧,也已是遠水難救近火,何不先從武安侯人等這兒,先行告借一些呢?」

    朱棣聽罷,心裡勃然大怒。

    解縉這明顯是託詞,意思是要借先從武安侯開始,武安侯都不借,他們湊個什麼熱鬧。

    而武安侯那廝,從前朱棣倒是覺得他是一個大氣的人,可哪裡想到,此人如今變了,變得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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