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出一份借據拍在桌上,勞倫斯順利解決了最後一點後顧之憂。
他迫不及待地跑去租借場地暫且不論,維恩也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夜幕降臨。
被克莉絲發現的風險什麼的,雖然很可怕,但今天可是歌禮極為難得的主動邀請!
所以,絕對不能讓她失望。
回到家中,維恩待在房間裡坐立難安。期待之下,他甚至特地選了一身看上去格外帥氣的黑色禮裝。
系好領結,戴上禮帽,還有必不可少的男士專用香水。
似乎少了點什麼。
唔,等到了埃奇沃思家後,再順便從她家的花園裡偷偷摘幾朵好看的花送給她好了。
面對著鏡子,維恩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滿滿的笑容。
今天晚上,我就是這條街上最靚的仔!
最靚的仔——維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埃奇沃思家。
「小姐,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三樓書房裡,一名女僕神情滿是憂慮。
「沒關係,你只要不透露出去就好了。」望著窗外深沉的夜色,歌禮頭也不回地說。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
「難道我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嗎?!」她的聲音變得嚴厲了很多,其中滿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這一剎那間,女僕恍惚間還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弗朗茨老爺。
「是。」
雖然很擔心,但她想,歌禮小姐總有她之所以這麼做的理由吧。
「如果這樣的質疑再有下一次,你以後就不用在埃奇沃思家做事了。」
歌禮冷冷地警告道。
「我明白了。」
目光黯然了些許,女僕垂首離開了書房。
等到房間裡再度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歌禮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現在,她不知道維恩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自己,也不想再去試探那種無聊的東西了。
與其傻乎乎地等待他什麼時候心生憐憫,然後分給自己一點點難得的寵愛,不如趁著他現在努力想表現得很好的機會讓他多為自己做點事情。
收拾了一下心緒,歌禮將女僕帶過來的機密文件,一併拿回了臥室里。
時間悄然而逝,戶外月色明亮、風朗氣清。
已經變成了艾柯絲的維恩,邁著歡快的步子在埃奇沃思家的花園裡打著轉。
夜間花園裡的守備非常鬆懈,這點他早就通過多次的觀察確認了,於是也就沒有太過小心。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將旁邊長勢喜人的觀賞花採摘下來,也不管到底是什麼品種,很快就集滿了一束。
沒找到合適的繩帶,他想了想,只好解開了自己脖子上的領結,給這束花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看著它賣相不錯的樣子,維恩將鼻尖輕輕湊上去聞了聞,接著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地點了點頭。
香味還挺獨特的,濃郁而不刺鼻。
歌禮應該會喜歡的吧?
不過,這花有可能是她自己培育的也說不定畢竟插花課程是貴族小姐們的必修課之一,幾乎每個女生都要學習怎樣將自家的花園打理得更精緻。
想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
由於他並沒有集中在同一片花叢中採摘,身後的小道邊倒也看不出來已經遭受了一番辣手摧花。
嘛,算了。
摘都摘了,總不能扔了吧。
見面禮已經備好,他開展了一次深呼吸,準備再次使出自己的拿手絕活了。
翻牆這種看似簡單的事情,其實也是很有一番技巧的。
然而,正在他打算找到一個合適的守衛缺口時,卻突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細語聲。
維恩一怔。
猶豫片刻之後,他還是輕手輕腳地靠近了過去。
這麼晚了還待在花園裡,連燈都沒點一盞,怎麼看也不是正經人。
為了歌禮的安全,自己有義務將可能出現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後花園,水邊的觀賞台前。
弗朗茨正在餵魚。
身為王國的財政大臣,全國上下大大小小的財務數據都會匯集到他這裡來。
每天處理那些令人頭痛的數字,即便是對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不能將這份疲憊展現在別人面前,那會有損自己的形象。
於是,他養成了半夜睡不著的時候出來餵魚的習慣。
精心打理過的庭院,借著水面上的月色,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但他今天晚上並不只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
而是,與人有約。
「弗朗茨閣下好雅興。」
夜色之中,一道十分成熟的聲音忽然響起。
隨著話音落下,一名高大男子現出身形。
「呵。」
見到這名不速之客,弗朗茨的語氣熟稔而又冷淡。
「說吧,這次約我出來見面是想說什麼?西蒙先生。」
「故人見面,不要如此冷漠無情嘛。」
那個名叫西蒙的男人看上去大概二、三十歲,顯然並不與弗朗茨同齡,也不知道是哪裡的故人。
「你如今身為斯圖亞特王國派來的使臣,私下與我見面並不合適。」弗朗茨並沒有被他輕佻的言語糊弄過去,而是直截了當地點明:「國王陛下自有他的決斷,我無法改變什麼。」
聞言,西蒙沉默了稍許。
「難道弗朗茨閣下改性子了不成?」他故作輕鬆地取笑道,「我們各取所需,不是一直合作得很愉快?」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暗示道:「這次的報酬也不會少的。」
「請回吧。」弗朗茨仍然不為所動。
「你所為的事情原本就沒有操作空間,拉斐爾王子受傷了雖然不幸,但卻不是我們的責任。」
儘管態度不怎麼友善,可弗朗茨大臣還是透露出了一些內部消息。
「真要說起來,這次出行中負責安保的人原本就是拉斐爾他本人,陛下願意給出一定安撫就不錯了,不可能接受你們那些蠻橫無理的指責。」
在這名特使來到王都之前,斯圖亞特王國的外交官可是當庭叫囂著要拿出高額賠償以及公開鄭重道歉的。甚至,那些人還宣稱是洛恩斯王室有意謀害異國的王子,不然為什麼所有貴族裡只有他一個人受傷。
這簡直是在踩著國王陛下的臉進行輸出,當時還坐在上首的國王臉色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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