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會老實待在這裡,等你回來的。」趙瑩沖我揮了下手,十分愜意地往後靠了靠身子。
她懶洋洋地窩在沙發里,摸出手機玩起了遊戲。
「你真要留在這裡等我?」
「對。」她頭也不抬,遊戲打得聚精會神。
「那你幫我照看一下兒子。」
「什麼?」她震驚地抬起頭來,鼓圓了眼睛盯著我。
我將希宸放回嬰兒車內,叮囑趙瑩道:「我最多耽誤兩個小時就回來,在我回來之前,你幫我照看希宸。」
「你讓我照看這個小屁孩?」趙瑩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你才是小屁孩,這是我兒子,叫希宸,冥希宸。」
如果不是不方便帶著希宸,我才不會把他留在這裡,讓趙瑩這個大咧咧的女孩子照看。
外面的氣溫非常低,很冷,把希宸帶出去,我擔心他會著涼,孩子這么小,生病了是件麻煩的事。
況且,我去的是精神病院,真的不適合帶著他。
「我已經餵過他,尿布是剛換的,你只需要陪著他玩,或者哄他睡覺就可以,希宸很乖,不會無緣無故的哭鬧。」
聽我把話說完,趙瑩的腦袋卻是搖成了波浪鼓。
「我不行啊,我不會照顧小孩兒。」
「他很乖。」
「可是……」
「我是去調查你委託的事兒,我免費為你服務,作為回報,你幫我照看一下兒子也是理所應當,只是兩個小時而已。」我打斷她,語氣軟了一些。
她猶豫不定,往嬰兒床里瞄了好幾眼,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
「別光顧著玩手機,看好我兒子,還有,別抱他出來,就讓他在嬰兒車裡。」
趙瑩一臉無奈:「我知道了,你可要快點回來。」
「我會的。」
把兒子交到她手裡,我並不是非常放心,現在的孩子多半都粗心大意,我自然是要快去快回的。
出了公司,我打車直奔那家精神病院,好在,那裡距離市區並不算遠,來回差不多四十分鐘。
我預計的兩個小時,其實是考慮到在精神病院或許會耽誤一些時間,如果事情順利,一個小時,我應該就能趕回商商公司。
出租車的車速保持的非常穩定,大概二十多分鐘,車子抵達了目的地。
下了車,眼前是一幢莊嚴的建築,占地面積很大,建築通體白色,給人一種教堂的神聖感。
周邊很靜,幾乎聽不到什麼大的響動。
通過一番詢問和周折,我與劉夏的主治醫生終於見到了面。
醫生是個中年男人,戴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鬢角的頭髮已經花白。
他的態度很親切。
我將自己來此的目的告知,他簡單地向我講述了一下劉夏的情況。
劉夏因三年前的那起車禍,引發了一系列精神方面的障礙,現在確診的是較為嚴重的精神分裂症,而且,三年時間,他的病情並沒有得到好轉。
「我能見見劉夏嗎?」
醫生遲疑片刻,點頭道:「跟我來。」
隨他到了劉夏的病房,門是上鎖的,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呆坐在床上的劉夏。
劉夏身著病號服,神情呆滯,雙眼愣愣地盯著牆,不知在看什麼。
「他一直這個狀態?」我問一旁的醫生。
他點頭:「不發病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態。」
「我能進去見見他嗎?」
「十分鐘。」
「好。」
醫生為我開了門,我走進去。
醫生跟進來,站在我身旁,且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他在這裡也好,以免出現一些不可控因素,我自行控制不了。
走到劉夏面前,我先做了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吉四喜。」
他看也不看我,視線依舊盯著雪白的牆面。
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為了節省時間,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他:「劉夏,三年前的車禍你還記得嗎?」
他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塑。
「劉夏?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他依舊沒什麼反應。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隱隱地,我發現他的目光跟隨我的手在移動。
「你酒駕,開車撞死了兩個學生,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話,他的眼眸忽然瞪大,猛地抬起頭來瞪著我,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他的情緒越發激動起來。
一跟頭從床上跳起,他瘋狂地在病房裡打轉兒,一邊走一邊不停地重複著我不是故意的這幾個字。
我詫異地看著他,忍不住問醫生:「他這樣,是犯病了?」
「不是。」
「犯病的時候,他會怎麼樣?」
「會非常害怕,聲稱見到鬼了,說他們來找自己報仇,極度恐懼的狀態下,他也會做出攻擊行為,不過最近一個月,他沒有犯過病,每天都是呆呆的,吃飯、喝水、喝藥都非常配合。」
「他們指的是車禍中死去的那兩個學生嗎?」
「對。」
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我向醫生提了個不情之請:「我能不能看看劉夏的資料?」
「這……」
資料中一定有他的詳細病歷,說不定能弄清楚三年前車禍去世的那兩個學生的資料,就算沒有詳細的資料,至少姓名應該會有提到。
醫生一臉為難,好一會兒,他說:「抱歉,詳細的資料我們不能向你透露,這是規定。」
「那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在那起車禍中去世的兩個學生的姓名?」
醫生尷尬地笑了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抬起一隻手,示意了一個動作給我。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一陣快速的摩擦,這個動作,無疑是在提醒我,他需要得到一些好處,才會告知我想要的信息。
我頓時對眼前的中年醫生有些鄙視,不過,為了得到兩名死者的信息,我妥協了。
將錢包摸出來,我數了數裡面的現金,一共一千塊,我抽了五百給他,沒想到他把我手中剩下的那五百也一併拿了過去。
沒想到,他直接用搶的。
我咽了咽嗓子,看著他把錢快速揣進褲子的兜里,心裡說不出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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