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上報紙了麼,幹嘛還來問我。」梁芸語氣涼薄,說完,又喝了一口啤酒。
不等四喜接茬兒,她又說:「如果你想了解,去找找十二年前的報紙或者新聞報導,再說,你們來之前不是都已經調查過我了?不可能連這點功課都沒做吧?」
四喜苦笑起來。
大概情況,她已經從商立麒那裡了解得差不多,但車禍發生時的具體細節,她覺得向當事人了解更詳細一些。
「莫非你記不清了?」她不答反問。
梁芸微怔,「你什麼意思?」
「房依然當時是你最好的閨蜜吧?」
「對。」
「乘坐你的車發生車禍意外身亡,你難道沒有一點負罪感?」
「……」
四喜是在故意拿話激她。
她知道自己這話一定會讓梁芸覺得刺耳。
經歷了那麼多,她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起車禍不簡單,否則,房依然不會事隔十二年才化身厲鬼出現。
她還記得房依然身上濃重的怨念與陰氣,光是一想到房依然那猙獰的模樣,她就不禁後背發涼。
房依然的事情不解決,商家別墅會不得安寧。
冥司保持著沉默,不打岔也不發言,始終冷眼看著對面沙發上坐著的梁芸。
覺察到梁芸神情微變,他輕笑一聲。
不料,他輕輕的一個笑,卻讓梁芸的臉色立刻垮了下去。
梁芸睨他一眼,沒好氣道:「你笑什麼?」
他面不改色,目光犀利地注視著眼前的人。
「我問你話呢,你在笑什麼?很好笑麼。」
「你為何這麼激動?」他淡淡開口,語氣帶著一絲玩味兒。
「我沒有激動。」
「是嗎?」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想了解十二年前的那起車禍,如果你想快些打發我們走,就請你實話實說,不要有半點隱瞞。」四喜加重語氣,表情十分嚴肅。
梁芸冷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人命關天。」
「什麼人命關天,你們在說什麼?」
顯然,梁芸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過多地去解釋發生在商家別墅的事兒,可是不給梁芸一個可以交待得過去的理由,她感覺梁芸不會開口。
思慎了幾秒,她嘆息一聲,如實說道:「房依然回來了。」
「什麼?」
「她回來了。」
「你在說什麼?」
「我說,房依然回來了。」
「她已經死了。」
「我知道。」
「……」
梁芸震驚片刻,回過神來,一口將手中的罐裝啤酒喝掉,然後將啤酒罐扔進垃圾桶,起身冷冷地下了逐客令:「如果你們是來拿我尋開心的,麻煩你們離開,我沒心情聽你們在這裡講故事。」
「事實如此,我沒有講故事。」
「立刻滾,否則我就報警了。」
「你冷靜一下,坐下來,我們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關於房依然的事兒。」四喜語氣軟下去。
眼前的梁芸已經處於脾氣快要暴走的狀態,她不想跟梁芸撕破臉皮,她只想知道車禍的細節,她認為,那起車禍是導致房依然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重要起因。
「你們不走是吧?行。」梁芸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從兜里摸出手機直接按下110。
見狀,冥司凝眉,輕輕一抬手,梁芸附到耳邊的手機就閃電一般飛出去,『啪』地一下掉在幾米之外的地上,摔了個粉碎。
這一幕再次驚呆了梁芸。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冥司,嘴角伴著一陣抽搐,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坐下說話。」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找我的麻煩,我好像沒有招惹過你們。」
「我讓你坐下說話。」冥司冷下臉去,一字一句重複道。
他的語氣透出一絲不耐,四喜聽得出,此時的冥司已經有些不高興,他在強忍不悅的情緒,讓自己保持平和。
「你們……」
梁芸開口,但一句完整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冥司就再次輕抬手臂,看似一個輕微的動作,卻讓梁芸瞬間如同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用力按在沙發上似的,整個人乖乖地跌坐在他們面前。
梁芸試圖掙扎,但她的身體不聽自己的使喚,完全動彈不得。
「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你最好乖一點。」冥司警告一句。
梁芸驚恐地瞪著眼睛,額頭冒起層層的冷汗。
她咽了咽嗓子,哆哆嗦嗦地質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如實回答問題,否則……」冥司頓了頓,拿起手邊的純淨水,掌上稍一用力,一瓶水就被他輕鬆捏爆。
伴隨著「砰」地一聲響,水花四濺。
梁芸傻眼。
「你會像我手上這瓶水一樣。」冥司接下剛剛沒有說完的話,然後手一松,任由爆掉的水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四喜清了清嗓子,多多少少被冥司的舉動驚到了。
她故作鎮定地沖梁芸笑笑,說:「所以,你最好還是配合一下我們,我們只想弄清楚房依然的死。」
「她就是車禍死的,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細節。」
「……」
梁芸不說話了,眼珠子在眼眶中滴溜溜地打轉兒。
四喜眯起眼睛,從梁芸的表情中看出了一絲端倪,從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眼前這個女人肯定隱瞞了什麼重要的事。
「仔細回憶一下,我要聽細節。」
「沒什麼好說的,報紙上面都登了。」梁芸嘴硬。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慌不忙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問你答,這總可以了?」
「你們不要太過分。」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果你不想落得跟那瓶純淨水一樣的下場,你就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可不保證我身旁這位年輕貌美的先生會對你做什麼。」
聽到『年輕貌美』四個字,冥司眉頭微挑,詫異地瞥她一眼。
她笑笑,「誇你呢。」
「……」
「我真的沒什麼好說的,十二年前的事情都公開登了報,再說,事隔這麼久,我真的不明白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麼。」
梁芸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四喜不理她的茬兒,自顧自地問:「你們當時是大三的學生,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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