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勾名先生」,我和張歌奇都一時愣住了,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聽到「老熟人」的名字!
我忙問這位大叔:「你說的這個勾名先生,他長什麼樣子?」
大叔搖頭,「呃,不知道,我沒見過呀。樂筆趣 m.lebiqu.com」
「那村長是怎麼認識勾名先生的?」
「這個嘛,有一回我和村長喝酒,聽他說起過……」
大叔告訴我們,有一年村長去外地辦事,可能是因為要見領導,就捯飭的比平常光鮮,而且隨身還提著一個看上去比較高檔的手提包,裡面裝的都是一些申請助農政策的材料,他走在路上,老感覺身後有人跟蹤,可回頭看又什麼也發現不了。
於是村長進了一家招待所,晚上睡覺的時候,迷迷糊糊之間看見天花板鑽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村長還未來得及開口大叫,那女人便對著村長的臉吹了一口涼颼颼的氣,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全身僵硬,動彈不得,連氣都喘不上來,沒過一會就感覺快要窒息了。
這時候有位高人突然現身,口中念著咒語,在村長臉上比比劃劃,村長突然之間就恢復過來,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感激地說:「謝謝大師救命之恩,我剛才是怎麼了?」
高人說:「這店裡有一隻厲鬼,專吸活人陽氣,它方才對你用了定身法正要吸陽氣,我察覺到不對,便趕來相助,可惜為了救你,還是讓那厲鬼跑了。」
村長大驚,說:「大師真是功德無量,不知道我要怎麼謝你。」
大師說:「我在凡人面前顯露本事,是折損修為的事情,當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若真想謝,隨緣個萬兒八千的,助我重修道觀吧!」
村長為難了,表示自己其實也沒啥錢,大師不信,「看你穿的像個老闆,萬兒八千的對你不是小菜一碟嗎?做人不能這麼一毛不拔!」
村長說:「嗐,我穿這身是去找領導談事情,你瞅我這襪子還是破的呢,我要是老闆能住這種地方?」說著,村長打開手提包給大師看,裡面自然全是書面材料。
村長拿不出錢來,表示請大師吃碗肉絲麵還是可以的,大師皺眉,「我修行之人,不食人間煙火,這樣吧,你我交個朋友,以後有事你找我。」
「好的好的。」村長很高興,認為是結交了一位厲害人物,當即掏出名片。
大師自稱叫作「勾名先生」,然後化作輕煙消失了。
村長每次聊到這事,都大為感慨,跟大家說那個勾名先生是真有能耐呀,搞不好是位活神仙。
聽到這裡,我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這踏馬壓根就是一場詐騙!
什麼「鬼吸人陽氣」的話就是扯淡,妖鬼都是屬陰的,只會吸收天地間的陰氣。
村長當時不能夠動彈,其實是被風寒邪氣所傷,導致溫煦失司,也就是中風了,我強烈懷疑那女鬼就是勾名先生放進來的,自編自導來勒索錢財。
結果勾名先生看走了眼,沒要著錢,就要了村長的名字,想必是準備以後加以利用。
可惜霍村長居然真的認為勾名先生是個有本事的世外高人,把孤注一擲的希望寄托在對方身上,結果被勾名先生放了鴿子,讓霍家人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但這也不能怪霍村長目光短淺,他只是個普通人,普通人這輩子有多少機會見識到鬼神通呢,偶爾目擊一次都夠吹噓一輩子的了。
張歌奇惋惜地說:「這心術不正的罈子精真是害死人,要是你們村長認識林大夫,事情就不一樣了。」
大叔愣了一下,「什麼罈子精?」
張歌奇便信口胡謅起來:「實不相瞞,你提起的這位勾名先生呀,我們還真打過交道。這傢伙可不是啥高人,就是個歪門邪道,我們胖揍過這傢伙兩次,它就是一個醃酸菜的老罈子,因為長期吸收人的腳氣,便成了精。」
「啥?還有這事!」大叔非常詫異,其他人也好奇地紛紛圍過來聽。
我不禁想笑,張歌奇可真能編,我怕他收不住,就打斷道:「勾名先生確實是個心術不正的敗類,我想它沒來,多半是認為村長付不出報酬,一開始就沒打算來!」
大叔聞言,痛惜地捶著大腿,「村長信錯了人呀!白白丟了性命!」
我安慰道:「世事十有八九都是遺憾的,再說村長是個好人,死後也會有好的歸宿。」
我雖說並不相信輪迴這種無稽之談,但用來安慰人還是不錯的。
大叔點頭,「我猜是老年間霍家人把張大瘸子一家子活活燒死,太過殘忍,才有這場災禍,因果報應,果然是毫釐不差。」
我沒有就「因果報應」的問題深入討論下去,我問:「霍三思的後人,都在做什麼?」
大叔說:「霍三思以前也放過山的,離開這兒之後,沒地種了,別的也不會幹,就收一收山貨再倒賣。那時正值亂世,藥材越來越貴,他的生意就做大了,一直傳承至今。可能是他們對當初離開村子有點遺憾吧,所以到村長這一代又回來了,當然霍三思家並沒有絕後,村長只是後人中的一支。」
我說:「看來村長打通的山貨收購渠道,也是藉助了自家的商業人脈。」
大叔嘆道:「是啊,那幾年在霍村長的帶領下,我們日子過得還挺不錯,現在一切都沒了……」
我勸慰說:「大叔,不要太傷心,參王村肯定會東山再起的。」
我尋思,這個村莊出產不少野生的藥材,品質好,貨源很硬,沒準我可以多結識幾位霍家人,將來給我供貨,算是各取所需吧……
這時坐在空地上休息的人咋呼起來,說有人來了。
我跑過去一看,原來是送糧的張家人到了,他們或推小車,或牽著驢,人均帶了十多斤米麵,這些糧食對我來說自然是多多益善,有多少都照收不誤。
驗貨交錢,這幫張家的「叛徒」沖我堆起客套的笑臉:「林大夫,你要是還需要啥儘管開口。」
我問:「張富貴現在在家嗎?」
「他……」對方面面相覷,似乎不大知情。有一人說:「傍晚的時候,好像看見張把頭腰裡別著把開山刀,拿著索寶棍,上山去了。」
我詫異道:「他一個人上山?」
「對,一個人上山。」
我暗暗沉吟,這傢伙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上山,怕不是去找參族搬救兵了?
看來我也該採取行動了!
我對張家人說:「你們聽好,我已經找到這場疾病的根源,我要在村里舉行一場法事祓除它,到時候動靜難免有點大,可能要在村子北邊放上一把火,當然我會控制好火勢,這兩天你們關好門窗不要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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