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傳來,如萬馬奔騰。
磅礴的威勢,宛如狂風怒吼,鋪天蓋地的席捲。
北長青心念一動,止步之時,立地生根,肉身宛如一尊固若金湯神魔都無法撼動的磐石,亦如一座傲立於天地間的孤峰,任由威勢再強大,亦無法撼動其分毫。
他一步邁出,顧少卿的精神領域驟然劇烈搖晃起來,又一步邁出,精神領域隨之顫抖。
再一步,一股蒼古的威勢爆發而出,彈指間將原本磅礴的威勢震的七零八落。
這蒼古之威如摧古拉朽般碾壓著顧少卿的精神領域。
沒有停。
當北長青第四步邁出的時候,腳下赫然出現一座座似若神邸一般的山嶽,
第五步邁出,一座座如魔像又如古劍一般的山峰接踵出現。
第六步邁出,一條宛如蒼龍般的長河盤踞於此。
第七步邁出,一棵棵千秋草木拔地而起。
第八步邁出,一塊塊萬古金石破土而出。
第九步邁出,數之不盡的珠玉如雪紛飛灑落而下。
九步止,蒼古不朽的大地威勢已然呈現,如一方遠古的神秘禁地一般,可怕至極。
遠處。
山間涼亭。
顧少卿依舊端正而坐,雙手撫琴,一雙清澈的眼眸凝視著北長青,許是沒想到北長青的大地威勢如此強大,顧少卿的神情似若有些驚訝,轉而,不知為何,嘴角竟然划過一抹淺淡的笑意。
嗡——
琴聲再次響起,比之方才更加高亢,也更加狂放。
嘩!
精神領域也再次發生變化,狂風四起,威勢再次席捲而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席捲而來的不僅僅是狂風,還有滾滾烏雲,雷聲炸響,閃電霹靂。
轟隆隆——咔嚓!
雷聲如蒼天之怒,閃電如劫亦如罰。
風捲殘雲,雷電漫天,如天地末日。
場面之壯觀,威勢之恐怖,令北長青都為之駭然。
這娘們兒是什麼來頭,怎的如此邪乎,這威勢著實不簡單。
顧少卿剛一見面莫名其妙的直接用威勢壓制,雖然讓北長青多多少少有些不爽,不過,他也不介意與對方玩玩,親家嘛,初次見面暗地裡較個勁兒切磋切磋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本以為親家會就此罷手,不曾想,非但沒有罷手的意思,似乎還準備大玩一場。
有點意思。
別說。
北長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有那麼一絲小興奮。
一直以來,他都想試試自己的兩大無上威勢究竟是什麼程度,可惜,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也找不到像樣的對手,沒想到今兒個還真碰到了。
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對自己的威勢摸個底兒。
繼續前行。
一腳邁步,一股浩蕩的威勢隨之爆發。
這股威勢不同於大地威勢。
大地威勢透著一種蒼古不朽。
而這威勢卻是透著一種浩蕩無邊。
當威勢爆發而出,立時將滾滾烏雲震的搖晃不止,連連顫動,漫天的雷電也被震的瞬間減半。
嗡——
轟隆隆——咔嚓!
琴聲繼續傳來,狂風席捲著烏雲,雷電肆意霹靂。
北長青腳下未曾停止,繼續前行,每踏一步,兩大無上威勢就強大幾分,不斷的碾壓滾滾烏雲,伴隨著烏雲潰散,雷電也接踵消散。
當滾滾烏雲散開,蒼穹之上是那無邊無際的暗夜星空,璀璨的星辰閃爍之時,仿若蘊含著無窮的奧妙。
這一刻。
北長青腳踏神秘邪異的山河大地,頭頂浩蕩無邊的暗夜星空,如一尊蒼古不朽的魔神,又如一尊睥睨天下的暗夜君王。
要說這顧少卿還真是了得,被北長青的兩大無上威勢壓制著,雖然琴聲斷斷續續,但也從未中斷停止,更稀奇的是,她的威勢當真如風雲一般,變幻莫測,無論北長青的兩大無上威勢如何壓制,始終都無法將其風雲威勢壓制住。
她的風雲威勢就像不死不滅,永久都不會煙消雲散一般,不斷的在變化,無孔不入,縱然潰散,也很快就會融合在一起。
這可真是邪門了。
北長青頓時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種風雲威勢。
可至於在什麼地方見過,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
他感受著風雲威勢,越感受,越覺得熟悉。
可該死的,就是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
一輪皓月冉冉升起,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勢,這威勢並不大強大,卻很奇怪,出現的時候,暗夜星空之上原本璀璨的姓陳竟然漸漸暗淡下來,就連不朽大地似乎也都蒙上一層詭異的陰影。
這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兩大無上威勢被什麼東西困住了一樣,其肉身感覺更加明顯,被對方的皓月威勢籠罩之後,肉身就如墜入深海受到強大阻力。
北長青感受著皓月之威,暗暗心驚,淡笑一聲,當下,一輪霸日騰空而起。
霸日騰空,立時朝霞漫天,陽光普照,如神聖之光般將黑暗陰影一掃而盡。
日月同出,如同水火不容,震的整個精神領域劇烈顫動。
北長青與涼亭里的顧少卿對視一眼,二人非常有默契的同時將自己的威勢收了起來。
狂風停止,烏雲消散,皓月不見。
當顧少卿的風雲威勢以及那輪皓月消失之後,北長青的山河大地,暗夜星空,以及神聖霸日也隨之消失。
由二人威勢博弈形成的精神領域也隨之煙消雲散。
山間。
依舊是高山流水。
依舊是蛇藤到處。
清澈的小溪也依舊順勢流淌著。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涼亭里。
顧少卿仍然端正而坐,只是雙手沒有再撫琴,凝視著北長青,並未說話。
「我說大妹子。」
北長青抬腳一步,人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涼亭,笑道:「聽說你要見我,我放下一切事情,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的來見你,好歹也算客人吧,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顧少卿沒有說話,將琴收起來,而後擺上幾道茶具,開始沏茶。
「初次見面,話還沒說一句,直接就對我下黑手,幸虧我福大命大造化大,不然的話……今兒個這條小命兒就交代到這裡了。」
顧少卿沉默不語,自顧自的沏茶。
嘿!
這娘們兒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北長青有些納悶。
不知道這顧少卿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兒。
要見面的是她。
自己來了。
一句話不說,直接動手。
北長青心裡琢磨著,難不成這娘們兒跟自己有仇?
不應該啊。
自己以前從未見過她,這是第一次,不可能有什麼仇。
難道是……因為老四勾引小雲雀的原因?
所以,這娘們兒記恨自己?
還是說……老四真他麼的把小雲雀的肚子搞大了,現在人家主人要找自己算賬?
剛才瞧小雲雀的樣子也不像懷孕啊。
沏好一杯茶,顧少卿推至北長青的面前,依舊不語。
得。
北長青也懶的再說什麼,沒有客氣,直接端起香茶品了一口。
別說。
這茶挺鮮。
沒錯!就是一個字,嫩。
品起來相當爽口。
對面。
顧少卿凝視著他,終於開口說話,道:「你……當真不記得我?」
如此一句話一下子把北長青給問懵了。
什麼叫不記得她?
自己應該記得嗎?
北長青眯縫著眼睛,仔細瞧著顧少卿,瞧來瞧去,怎麼瞧也沒有任何印象,問道:「咱們認識?」
顧少卿微微搖首,回應道:「不認識。」
北長青啞然失笑:「既然不認識,何來記得?」
「你我雖不相識,但卻有過一面之緣。」
「有嗎?」
北長青認真的想了想,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說道:「大妹子,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應該沒見過面吧,如果見過的話,就沖你這姿色,我絕對不可能不記得,美女,我還是很喜歡看的,更何況還是大美女。」
「你倒是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這麼貧嘴,從不掩飾男人的本色。」
顧少卿輕聲說著,就像在與一位老朋友一樣聊著天,語氣非常之輕鬆。
只是……
北長青越聽越納悶,尤其是聽顧少卿的話音,自己與她不僅僅是有過一面之緣,難道還發生過什麼?
不可能啊。
「大妹子,你真的沒有認錯人嗎?」北長青瞧著顧少卿,問道:「你既然說咱們不認識,只有一面之緣,卻又說我一點也沒有變,這話從何說起?」
「我沒有認錯人,也不會認錯人。」顧少卿一邊沏茶,一邊輕聲淡語的說著:「儘管當年你一襲黑衣,又是帷帽遮面,但我知道,就是你。」
一襲黑衣,帷帽遮面。
聽見這話,北長青頓時警惕起來,因為只有在一種情況下為了隱藏身份,他才會一身黑衣打扮,那就是搶奪寶貝的時候。
自從拜入無為派這十多年來,雖說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師門,不過,偶爾無聊的時候他也會出門找點樂子,若是發現有什麼洞府出世,便會換上黑衣,帷帽遮面,進去搶個痛快。
顧少卿這麼說,明顯已經認出了自己,難道自己以前搶過她的東西?
「大妹子,咱們什麼時候見過面?」
「差不多應該是十二年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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