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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白凝雪所被軟禁的地方,夏子平看到宮女太監們正不停的忙碌著布置宮殿。考慮到白凝雪有眼疾,宮殿的每一條路都收拾的非常的仔細,就連門邊桌角也用軟布給包了起來。白凝雪坐在餐桌前,精緻昂貴的器皿里已經盛滿了最豐盛的美酒佳肴,宮女想伺候她用膳,卻被拒絕了。
夏子平問道:「怎麼不肯吃飯?」
白凝雪似乎還在為親人的離去而難過。不過她能克制住自己的心情,表情淡淡的,說:「我自己有手有腳,還不到讓人伺候的地步。」
「我已經找到讓你恢復視力的辦法了,你先在宮中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我把事情忙完,就來找你。」
白凝雪點了點頭,並沒有問夏子平為什麼自己要留在這,也沒有問他要去哪,他們兩個已經潛移默化的有了一定的默契,她無條件的信任他,所以他做什麼事,她都不會有任何的質疑。
所以,她說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
有了白凝雪的這句話,夏子平心中壓著的石頭,終於是減輕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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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城的這個夜晚特別的寧靜,路段全面封鎖,連個打更的都沒有。
所有人都猜到即將有大事要發生。果然,第二天,常生禪師圓寂的消息就傳遍了全國.
全國上下頓時充滿了納海寺信仰者悲痛的哭喊聲,這些信仰者投入了大量的財力物力,都是為了求得仙緣與長壽,如今常生禪師圓寂了,長命百歲的夢想也破滅了,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仙緣是否能繼續!
很多寺廟都被百姓們包圍,和尚們垂頭喪氣的躲在廟裡不敢出來。
攝政王很快又發布了新的命令,即刻起寺廟由國家管理,解散多餘的廟宇,把一些品行不端的和尚剔除名單,並且公布常生禪師圓寂前已經把逆天神水的配方交給了國家,只要為國家效勞,都有機會能得到逆天神水。
段飛雲在處理納海寺的過程中得到了逆天神水的配方,並且以後不但不用向寺廟支付巨額的費用,還能從中得利,於是對夏子平一舉滅掉常生禪師的不悅也減少了許多。
段芷悅再次醒來之時,頭痛欲裂。她第一反應便是:「國師在哪?國師答應過我,只要我助他擒住夏子平,他便幫我設法復活我父皇!夏子平已抓住,國師人呢?」
她環顧四周,卻發現這裡好像並不是納海寺。
一個老嬤嬤肅容而立,語氣中帶著冷漠疏遠:「國師已圓寂,殿下開恩,放你一跳生路。從今日賜法號慧靜,沒有攝政王的命令終身不能離開尼姑庵頒布。」
段芷悅只覺得腦子轟然,驚聲道:「師國與天長存!怎麼可能會圓寂!騙人!你們這些騙子!」
說完她起身欲衝出去一探究竟,老嬤嬤身後的兩位婢女趕緊上前一人手按著她的左肩,一手轉過她的頭,按住她的額頭,讓她無法動彈,另一人一手按著她的右肩,一手提起她的下巴。段芷悅瞪大了眼睛,看到老嬤嬤手裡端著一碗烏黑的不明液體,驚慌失措道:「你們想幹嘛!你們這是以下犯上!統統給我滾!」
嬤嬤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憐憫:「你還不明白麼?你早就已經不是公主了……以後由我來負責看管你。你放心,這碗藥叫做忘前生,喝下它並不致命,你會忘記曾經的一切。忘記了那些,你也就不必如此痛苦了。這是陛下的恩賜!」
「不!不!」段芷悅拼命的搖頭掙扎著:「我還沒有報仇,我怎麼可以把仇恨給忘了呢!我父皇的死誰來負責?」
嬤嬤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強行捏開她的牙關,把藥灌了下去。段芷悅嗆咳著,眼淚汪汪,黑色的液體從她嘴角和下唇流出,即使如此,大半的液體還是進了她的肚子。
做完這一切,兩個婢女安靜的退到一旁,段芷悅只覺得昏昏沉沉,她哭得撕心裂肺,大吼大叫,婢女們任由她打碎了屋裡的許多物件,也不肯放她出去,
段芷悅的記性日復一日的開始變差了起來,還經常顛三倒四的想起一些之前的事情。前一秒想起幼時她哭泣時,父皇為她講了許多趣事哄,後一秒又想起父皇慘死的模樣。一下回憶她和皇兄策馬飛馳在官道上,感受著風將頭髮吹得獵獵飛揚的瀟灑,一下卻又仿佛看到皇兄坐在龍椅上冷冰冰的眼神。一會兒想起夏子平那雙如淵如潭的雙眼,一會又想起他是殺父仇人。
她害怕自己真的把一切給忘記,每日都不停的拿著紙筆記錄下之前發生過的一切,每每動筆她都要苦思冥想很久,每當她休息時,婢女卻又偷偷的將她寫的內容給藏起來。
如此這般,過了好幾天,段芷悅拿著紙筆坐在桌前甚至忘記了自己想要幹什麼。嬤嬤拿著一副畫像給她看,段芷悅只覺得這畫像上的男子十分熟悉,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顯得特別的和善。她好奇的問嬤嬤:「這人是誰啊?」
嬤嬤淡淡一笑,並沒有回答她。段芷悅看著窗外的景色,沉思了很久,問道:「嬤嬤……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嬤嬤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對你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
夏子平再次回到的廣陽縣,現在的廣陽縣已經和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有了天壤之別。雖然這裡還是乾燥缺水,但是人口密集,工業發展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不在的期間,有喻正明坐鎮,也沒有人敢來挑釁。
喻正明見他終於回來,不由的高興道:「望月城的事情我猜與你有不少關聯,你的能力一直都超乎我們的想像。只是--凝雪姑娘呢?」
夏子平不禁苦笑:「我哪裡有什麼能力,若不是我這妹妹有點神通,恐怕我現在已經屍骨無存了。凝雪的眼睛被陰氣灼傷,段飛雲表面上答應替我照看她,實則是軟禁。我很想帶她出來,但是思來想去,她有傷在身,跟著我東奔西跑實在是太危險。皇宮內雖然沒有自由,卻比同我去冒險好得多。」
「那你現在有何打算?」
「我回來要整頓一下妖獸的隊伍。」夏子平頓了頓,想起喻正明終究是靈康國的人,不禁暗忖,若是他知曉自己要帶兵攻打靈康國,心中亦不知是什麼滋味……
喻正明見他好似有話,但是卻久久不語,便說道:「你我二人皆為同患難的兄弟,若是有什麼困難之處直說便是。」
「段飛雲說他有辦法能治好白凝雪的眼睛,條件是讓我帶兵去攻打靈康國。」
喻正明劍眉微剔,有些不悅:「你想讓我幫你去攻打靈康國?」
「不、不!」夏子平生怕他誤會,趕緊說道:「我怎麼可能會請你去攻打靈康國呢!只是靈康國是你的故國,我帶兵前去,只怕你會不高興。」
喻正明聽了夏子平的話,臉色稍有緩和。許久,他又說道:「從我修道開始,早便斬斷塵緣了。我說的塵緣並不是指感情,而是仙凡殊途,修士和凡人是有很大的區別,你的修為越高,你便會發現這些凡夫俗子所和你追求的東西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從你踏上修道的那一刻起,就該專心修煉,少與凡人的事混在一起。」
夏子平聽得很疲憊:「我何嘗不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凝神修煉,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然誰又願意淌這些腥風血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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