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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開始落雪,但仍不能打斷段飛雲的興致勃勃。他不行的在催促著大家趕路,在趕路的期間他甚至已經在馬車裡研究如何設置埋伏。
另一邊,陳正和已經調集了周邊的士兵趕到谷宴城的必經之路安營紮寨。他的帳門被打開,一個親兵進門稟報道:「將軍,外面下大雪了。」
陳正和正在喝茶,聽到下雪二字抬了抬眼皮,看到士兵的披風上已經落滿了雪。
親兵又說道:「殿下已經入了靈康國,很快便能到達這裡。」
陳正和聽了只是淺飲了一口溫茶。溫茶雖暖,但陳正和依舊覺得自己的心早已凍結。
著陳正和淡然的表情,親兵又忍不住嘟囔道:「將軍,您為何要以督統的名義給殿下回信呢?要知道給殿下引路的,明明就是我們啊!」
陳正和聽了這話不由的笑了,飲完最後一口,起身拍了拍親兵肩頭上的雪:「這雪,來得比我預期中還有快,還要大。」
他推開帳門,只見鵝毛大雪無聲無息地下,天陰沉而晦暗,整個軍營在雪中渾渾沌沌,巡邏的士兵們縮脖袖手木然地走著,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淒迷。
「有些事情,是該了結了。」
……
夏子平率領兵馬一路追著顏晗煜的隊伍,在追逐的過程中,他終於是感受到了行軍的不易。
一開始的追逐,夏子平還可以跟著敵軍留下的腳印判斷他們逃離的方向,但是隨著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山嶺裏白茫茫一片,別說是腳印了,就連遠處都看不清。
為了追上顏晗煜,他們再寒風中奔跑,馬早就在攀爬山脈的時候丟棄了,在廣陽省生活習慣的蛇獸根本適應不了這裡的寒冬,開始冬眠,甚至生病。
白凝水急得團團轉,只能把蛇妖獸安置在棱泰城,不得不花費大量的炭火供他們取暖。
夏子平和士兵們背著沉重的乾糧,餓了只能邊跑邊吃,渴了只能捧口雪吃。
如此,眾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在奔跑中完成,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一路追殺,士兵們不敢多吃一口乾糧,也不敢多喝一口水,因為在這個寒冷的大山中,就連脫褲子都是一種折磨。
所有人已是疲憊難當,每跑一步痛苦就多一分,幾乎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絲放棄的想法,心中不斷掙扎:不要追了,反正靈康國已經盡顯敗相了。再繼續下去他們就要凍死了……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夏子平心中不斷暗罵顏晗煜這些士兵不用吃喝拉撒嗎?跑那麼快趕著去投胎啊!
顏晗煜和士兵們的確不用吃喝拉撒,因為他們的口糧早就斷了,只能拼勁全力的逃。原本明浩國的軍隊已經緊緊的黏著他們,馬上就要殺過來了,可因為一場大雪,使他們拉開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現他不敢多留,趁夜又跑出了數百里,天亮之時終於是下了閃,到達了一個小鎮上。
顏晗煜看著又疲憊又飢餓的士兵們,立馬又下令眾軍在小鎮上收集糧食。
一個小鎮能有多少人口?如此多的士兵可以說是把小鎮翻了個底朝天才勉強找到足夠的吃食。
顏晗煜說道:「我們可在這裡休息一晚上,敵兵應該追不了那麼快。」
顏晗煜帶的都是老兵,他們常年從軍,養成坐下能吃倒下能睡的習慣。
大家都時刻抓緊時間讓自己恢復體力。他們雖然不是新兵,但心中已然惶恐,知道自己身後有無數敵軍在尋找追殺著自己。
才剛休息了三四個時辰,斥候便紛紛來報,後方左方右方都出現了敵人,尤其是後方,十幾萬人在搜索他們的蹤跡。
「向前!我們很快便要到達谷宴城了!」
「可是殿下,萬一他們也在前方設置了埋伏怎麼辦?」
顏晗煜不得不苦笑一聲:「諸位兄弟,我等授命來此擊退敵兵,卻因為我指揮不當,使三軍受累,眾家兄弟蒙難。今日我等左右被封,後有追兵,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往前一試。」
看著將士們心力交瘁的表情,顏晗煜說道:「明浩國在前面安排了伏兵,但我們必須要向前突圍!勝利,便可回到谷宴城重整軍隊。敗了,但願來生再驅明浩國兇徒、還我河山!」
說完這一席話,眾人都心潮澎湃,熱淚盈眶。大家把心一橫,齊聲道:「願隨殿下死戰,不負大丈夫之志!」
「好!」顏晗煜看在士兵們重整旗鼓,於是立馬帶著他們繼續想谷宴城出發。
他們才剛離開片刻,夏子平也率著兵馬來到了這個小鎮。百姓們還沒有從之前的洗劫緩過神來,又看到一大波軍隊呼嘯而來,頓時一個個坐在街上痛苦流涕。
「這一波接一波的來,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打的是明浩國的旗幟。」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皆變,自己國家的軍隊都這般對待他們,更何況是敵國的軍隊。
「我們已經沒有餘糧了……」
「還記得棱泰城死了多少人嗎……我們在他們眼裡和待宰的豬羊有什麼區別?」
一個滿身淤傷的書生說道:「在戰亂時期,那些士兵在糧草不足的情況下,連人都吃。」他的臉上凍著一道道的淚痕,方才軍隊搶糧的時候,他哀求著軍隊放過他們,給他們說道理,可換來的卻是一陣毒打。
小孩子聽了忍不住嚎啕大哭:「娘!我不想被吃!」
一時間哭喊聲亂成一片。有人說到:「我們趕緊逃吧!」
「逃?怎麼逃!我們連一口吃的都沒有!逃到哪裡去!怎麼都是個死,咱省點力氣吧!」
夏子平帶著士兵們走近了,不免有些奇怪,這麼大的雪,這些鎮民不在屋裡躲雪,都坐在外面幹嘛?
待了解情況後,他半喜半憂,喜的是了解到了顏晗煜的行蹤,憂的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打起仗來為了勝負誰都顧不上百姓。就連堂堂的太子殿下顏晗煜都強行劫掠了百姓家中的食物。
夏子平對這些人說道:「別難過了。只要你們不與明浩國為敵,我們是不會為難你們的!只要你們願意,你們便是明浩國的子民!我們面對自己的同胞,是不會做出殘忍的事情的!」
為了活命,百姓們紛紛磕頭說道:「將軍,我們都是蟻民、順民!我們願意投靠明浩國!」
夏子平索性命士兵們分了些錢財給百姓。雖然錢在戰爭時期遠遠沒有糧食來得那麼重要,但是夏子平還是希望這些人能熬過這寒冷的冬天。
原本已經做好等死準備的這些百姓們震驚了!這些人竟然不殺他們!不但不殺,還要給他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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