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戈淡然道:「敢與孤這麼說話的,你是第一人。」
「沒關係,還會有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多著呢。」明世因說道。
「有趣。」
劉戈頓時覺得這凌空懸浮的年輕人很有意思,「孤若是無法故友相見,豈會甘心離開。」
明世因說道:
「你甘不甘心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在乎。」
「……」
即便劉戈是當年名震異族的先皇永壽,亦是被噎得半句話說不出來。
蘇聖眉頭微皺說道:
「陛下前來,只為敘舊。若真是交惡,豈會只帶這麼些人來?」
明世因說道:「這誰知道呢……」
蘇聖拱手道:
「閣下,陛下親臨,已表達出對魔天閣的最大敬重。陛下與尊師本就是故友,若不能得見,我作為臣子,豈能坐視不管?」
明世因皺眉道:
「怎麼,你要闖?」
「閣主九葉威震天下,我等豈敢擅闖。」蘇聖說道,但他話鋒一轉,「但陛下旨意,做臣子的不得不從。」
換言之,這跟著劉戈來的二人,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明世因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種人。
他的目光從蘇聖的身上移動到劉戈身上。
他感覺到劉戈的氣勢很淡,很沉……這種氣勢和想像中的皇家氣勢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不為所動,一切看淡的感覺。
略微沉吟,明世因說道:
「家師說過,閉關五月,時間未到,誰也不能見。」
劉戈開口道:「孤,便在魔天閣等他出來。」
「……」
按照明世因的設想,只要一口咬住師父的命令,誰也不敢擅闖。
現在一看,並非是那麼簡單。
這時,劉戈揮了一下手。
身後多名侍衛抬著箱子,跟了上來。
劉戈邁步,走向屏障。
蘇聖和古一然,同時合掌。
雙掌之間,出現了數張符紙。
儒門!
明世因立刻抬手道:「既然如此,那便隨我來。」
蘇聖和古一然放下手。
屏障打開了一道缺口,劉戈負手前行,一同進入了屏障中。
……
半途中。
明世因心中不斷打鼓。
他忽然想起二師兄虞上戎剛回魔天閣之時,師父曾說過,永壽皇帝劉戈,可為第三等劍道:天子之劍。
龔元都攜棺而來,已經化為塵土,不在人世。
這永壽皇帝,記得是在劍墟陵墓中,早就宣布駕崩的人,沒想到,竟是個假死消息。
他停下腳步,回頭問道:
「家師曾說,陛下乃劍道高手,可為『天子之劍』。不知真假。」
沒等劉戈回答。
旁邊的蘇聖說道:
「陛下早年征戰萬族,憑的就是在劍上的造詣。恕我直言,即便是三大劍痴,在陛下面前,也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罷了。」
「那我二師兄虞上戎呢?」
「這……」
提到虞上戎,蘇聖不敢輕易評價。
畢竟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八葉劍道高手,人稱劍中之魔,死在他劍下的,不乏八葉高手。
儘管同為八葉……但也有高低之分。
古一然說道:「這得看地方,若在神都,陛下天下無敵。」
一點臉都不要了。
在神都有十絕陣,誰能打得過你?
明世因也不在乎,隨便他們怎麼說。
不多時。
明世因帶著眾人來到了魔天閣大殿前。
這時,大殿附近,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
「蘇聖,古一然?」
眾人循聲望去。
蘇聖和古一然亦是一驚,尋思著,在這魔天閣竟然還能有人認識自己。
他們同時看到那位出聲的老嫗,手持拐杖,一步步走來。
「左長老?」蘇聖眉頭微皺。
「蘇聖,請注意你的言辭……老身已入魔天閣,如今是魔天閣的長老,而非儒門的長老。」左玉書沉聲道。
蘇聖和古一然面面相覷。
沒想到昔日儒門唯一的女修行天才,竟一朝入了魔天閣。
劉戈的目光落在了左玉書的身上,說道:「五百年前,左玉書……孤聽說過你。」
左玉書打量了下劉戈,也從明世因口中知道了他要來的消息,表情上沒有太對意外,說道:「沒想到陛下尚在人世,老身有禮了。」
大殿中。
也在這時候傳來爭吵的聲音:
「老潘,八葉之中,冷某不服你。」
口氣還不小。
緊接著殿中有另外一個聲音回應:「不服就不服,冷羅,這裡是魔天閣,吵到了閣主,你擔待得起?」
劉戈眉頭微皺,念叨道:「冷羅?三百年前,黑榜第一人?」
蘇聖低聲道:「的確是他。」
殿中繼續傳來聲音——
「潘離天,這裡也不是淨明道,你少嚇唬冷某。除了閣主,冷某一概不認。」
劉戈再次皺眉。
「淨明道第一高手潘離天?」
蘇聖再次低聲道:「的確是他。」
劉戈:「……」
他面色平靜從容,但心中卻已驚訝不已,魔天閣居然有這般實力的長老,姬天道是怎麼收服的?
裡面的對話還沒外,繼續有聲音響起——
「兩位長老別吵了,給我花無道一個面子。」花無道說道。
「老潘,好好學學……花無道同為八葉,謙遜而好學。」冷羅說道。
「老朽就這脾氣,愛咋咋地。」
說著,三人一言不合人,同時朝著大殿外走出。
來到殿外的時候,冷羅,花無道,潘離天同時看了一眼劉戈等人,彼此哼了一聲,一鬨而散。
明世因暗自點頭。
老頭們戲演得不錯。
再看劉戈……果然眉頭緊鎖,愣在原地。
呵呵,魔天閣高手如雲,就問你怕不怕。
左玉書開口道:「老身還有一套陣法需要研究,恕不奉陪。」
也不等別人回應,轉身離開。
管你什麼永壽皇帝劉戈,管你什麼八大統帥蘇聖,還是古一然。
四大長老統統視而不見!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明世因清了清嗓子,說道:「抱歉,魔天閣四位長老,就這脾氣。這人啊,一入了八葉,便了無生趣,總想找個對手。八葉的破壞力又太過驚人,於是就經常在一起論道,爭個高低。嘴上功夫終究和實踐戰鬥自然不同,難免會有些爭吵。讓陛下見笑了。」
「無妨。」劉戈抬了下手,「孤只想與故友敘敘舊,其他人,孤不會在意。」
「那就好,裡邊請。」
與此同時,四位長老回到了南閣。
四人看向魔天閣大殿的方向。
「也不知道這招能不能鎮住劉戈。」潘離天說道。
「眼下只能這樣,我們已經砍蓮……收斂氣息,他們無法判斷我們的修為。」冷羅說道。
花無道搖頭:「我只不過是七葉,冒充八葉,只怕會露怯。」
「不使用修為和氣息,大家站一起都是一雙眼睛,一雙腿,沒什麼區別,放鬆。」潘離天說道。
左玉書嘆息搖頭:「劉戈倒還好應付,幽冥教牽制九州,可為砝碼。蘇聖和古一然可不好對付。」
其他三人點頭表示贊同。
潘離天說道:「沒什麼好擔心的,閣主畢竟還在,他們不敢放肆。」
九葉便是他們的底氣。
……
大殿中。
明世因作了一個請的姿勢:「家師閉關,便由我招待各位。」
劉戈並未著急入座,而是左右打量。
魔天閣大殿中兩邊的柱子,地面,四周的環境等等,一一審視。
他不坐,蘇聖和古一然自然也不敢坐,只能陪同。
觀察完畢,劉戈才來到側邊座位,入了座,開口問道:「剛才那四位都是八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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