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只有我受傷的話,江陽肯定不會氣成那樣,關鍵是包媛媛也遭了秧。
雖然還沒辦婚禮,但包媛媛現在是他貨真價實的老婆,以他江家的勢力,是不可能幹吃這個啞巴虧的。雖然班裡同學打老秦的事情不了了之,但老秦絆我還得我跟包媛媛受傷的事情卻沒結束。
那兩天我跟包媛媛一直躺在病床上,吃了睡睡了吃,過著豬一樣的生活。
第三天瞌睡之後醒來,我聽到莊岩跟江陽在小聲地嘀咕什麼,似乎在商量很重要的事情。我想上洗手間,以為自己可以自由行動了,沒想到剛走兩步,頭忽然有些暈,背上也一陣陣地鈍痛。
我聽到江陽說到了流產兩個字,但後面的話被我的悶哼打斷了。
莊岩回頭看我下地,臉一放,大步走到我跟前:「想做什麼?」
我訕訕地指了下洗手間,他二話不說就跟抱小孩似的將雙臂圈在我屁股下,一抱一提,三兩步進了洗手間。因為我頭上有傷,背上也有些痛,所以他這兩天抱我上洗手間都用的這種方法。
「你們剛剛說什麼流產?」我後怕地摸摸小腹,真擔心肚子安然無事只是我的一場夢。
每次小解他都不避嫌,非在旁邊守著。我由一開始的不好意思到後來的坦然只用了一天的時間適應,因為身體實在不舒服,哪裡顧得上在他面前保持體面。
他看到我摸小腹的舉動後,眸色微微一沉:「我們的孩子沒事,陽子……想利用他爸來對付秦燁。」
秦燁就是老秦的大名,他其實不老,是宋謙修的同學,今年還不到三十。
江陽嘴裡對他爸指名道姓地呼呵,但骨子裡還是個很孝順的人。當初樂樂差點出事,他才下定決心向著我跟莊岩,如今包媛媛縫了針,他才進一步決定對付老秦。
他的這個決定,對莊岩來說是好事。
別看江陽表面上那麼玩世不恭,真要他做些利用他爸的事情也不容易。他們父子倆畢竟血濃於水,江陽的情緒不累積到一定程度是不可能背叛他爸的。
「那跟流產有什麼關係?」我不太理解,也不知道他倆在打什麼主意。
莊岩沉默下來,等我洗完手他又用剛才的法子抱我回病床。
彼時包媛媛也醒了,江陽看看莊岩,努努嘴示意莊岩說話。
看他倆神秘兮兮的樣子,我心裡陡然開始緊張:「你們快別這樣,我都有點怕了。」
江陽「噗嗤」一聲笑了,走到病房門口抵在門上,似乎是不想讓人進來。
莊岩看了包媛媛一眼,沉聲道:「包媛媛,秦燁這次做得太過分,我跟陽子都不能忍。不過我跟陽子的現狀你們也清楚,陽子有關係,但他一動用大關係都會被他爸知曉。所以,我們想讓江叔參與進來。」
包媛媛一頭霧水,疑惑地看看我,我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陽子準備找人偽造一份你的流產證明,江叔要是知道他寶貝孫子沒了,自然就會參與這件事。」
包媛媛摸摸肚子,腦子一時間卡了殼:「他不會察覺嗎?他又不傻。」
江陽撇撇嘴,不大自然地別開眼:「媛媛,你昨天不是來大姨媽了嗎?弄得床單上很多血。正好可以派上用場,我有法子弄到證明,而且不會泄露半點消息出去,沒人會懷疑。我爸知道實情後肯定會過來看你,到時候你裝得像一點就行,別說漏嘴。」
這是我們四個第一次商量集體撒謊的事情,弄得我心裡特別緊張。
莊岩跟江陽夜裡商量了很久,覺得這個法子可行。而且這個法子也不算太過坑江叔,江陽自己本身就咽不下這口氣。他自己當然可以想法子整治老秦,但有他爸在,做起事來總歸會縮手縮腳。
我肯定不反對,算我自私吧,老秦如果真的是白子學生的人,那江叔公開教訓老秦也算是滅他們的氣焰,或許他們會因此轉移注意力不再來找莊岩。
包媛媛剛醒,還沒徹底回過神,掃了我們三個好幾遍後才木然地點點頭:「行啊,我當然沒意見了。江陽,我要是毀了容,你會不會嫌棄我?反正那傢伙確實可惡,是該教訓教訓。要不是希希這胎堅強,那傢伙可是害了一條命。」
我打了個寒噤,一想到這種可能就後怕。
我這兩晚一直做噩夢,每次驚醒都要反覆摸肚子確認孩子沒事才能繼續睡,這種心驚膽戰真不好受。
「行,那就這麼定了。我今天就安排,你倆到時候該怎麼演就怎麼演,配合些就成。」江陽挑挑眉頭,好像心裡落下塊石頭似的,「他麼的,秦守誠怎麼生出這麼一個混賬兒子,奶奶的,居然對女人下手,就那點出息難怪到現在還在基層,呸!」
江陽直咋舌,嘮叨了一會兒才出去辦事。
從他的話里我大致了解了一些情況,秦守誠就是老秦那個從軍的爸,可能是因為軍人出身,據說為人挺正直的。不過老秦跟他從政的伯伯比較投緣,他畢業後考公務員的事情,他爸從頭到尾不願意動用半分關係,還是他伯伯幫的忙。
不過伯伯畢竟不是親爸,加上老秦一直不太出息,所以混到今天也沒能爬多高。
時間一久,老秦的同事們便大致了解了他的情況,對他也沒剛開始客氣了,該「回敬」他的地方就回敬,所以他這兩年受的氣慢慢開始變多。他的同事大部分家裡都有關係,所以給他找茬的時候並沒有太過害怕。老秦的伯伯再牛,他們那些人合起來的關係也未必會輸給他。
如此一來我就明白了,老秦家裡的背景確實牛,但那些背景卻未必能為他所用。他平時的拽氣,可能有一半是狐假虎威。
知道這些情況後,我更加討厭這個人了,難怪我對他一直喜歡不起來。他以前對我說話刻薄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多心,畢竟我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宋謙修的朋友應該也是品德良好之人,沒想到是我看走了眼。
我發呆時,旁邊的手機響了兩下,我還沒來得及看,莊岩便很自然地把我手機拿了過去。住院這兩天經常有消息進來,每次都是莊岩看過再回復。有的消息他會拿給我看,有的消息他看過之後就會刪掉!
就像這次,他隨便一瞟就刪了,然後把我的手機往他褲兜里一塞,板著臉就出了病房。
我沒心思管他在搞什麼鬼,撇頭看到包媛媛在發愣,忙跟她道了謝:「媛媛,謝謝你。江叔如果能出面,莊岩其實是最受益的。」
她輕輕拍了下額頭,倒抽了兩口氣:「謝什麼謝?希希,其實我很不喜歡江陽他爸,我總感覺他爸太過陰險,相處起來很不舒服。莊岩的事情我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你覺得以我的性子真的想給那樣陰險的人當兒媳婦啊?還不是為了江陽嗎?我希望咱倆都好好的,倖幸福福的過日子多好。他們這些人,就是不懂以德報怨。」
我感覺我真幸運,交到包媛媛這麼好一個朋友,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說完就下床走動了一會兒,走到門口時探出腦袋朝外看了兩眼,而後神秘兮兮地跑到我病床邊說悄悄話:「嘖嘖,宋老大居然還在外面,鬍子拉碴的不會是天天都在這裡守著吧?你男人在跟宋老大說話呢。」
我恍然大悟,莊岩刪的消息估計都是宋謙修發的。
老秦絆我這件事,我心裡其實是有些怨宋謙修的。我知道他是想幫我,但他好心做了壞事。也不知道是他眼神不大好,還是老秦在他面前是另外一個樣,他怎麼就沒發現老秦的品德這麼差勁的?
不過外婆去世的人情我還沒還,所以我不希望莊岩為難宋謙修,趕忙爬起來想出去調解一下。
包媛媛想扶我出去,我一想到剛才商量的流產事情,立馬搖頭拒絕了:「你現在得坐小月子,趕緊回床上躺著去。」
我自己一路齜牙咧嘴地出去見了宋謙修,他那麼體面一個人,現在果然太過不修邊幅了。這兩天估計沒刮鬍子,有點小鬍渣冒了出來,平白給他添了幾分滄桑。
莊岩當時背對著我,而宋謙修的視線一直落在地上,所以我走近叫他們時,他們才注意到我。
莊岩眉頭一緊,又想抱我回病床,我趕緊擺手阻止了:「宋謙修,外婆的事情我欠你很大一個人情,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還不上了。我知道這次你本來是想讓老秦幫莊岩,謝謝你啊,不過你看事情變成這樣,我欠你的人情能不能一筆勾銷掉?」
「我從來沒覺得你欠我人情啊。」他沙啞著嗓音,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
他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看我沒有太大問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希希,對不起,我替老秦給你道歉,給包媛媛道歉。他平時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知道他那天怎麼突然就發瘋了。以後……」
莊岩突然開口接了話:「以後請不要再惦記我的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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