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
籠罩在燕京上空的是愁雲慘霧。
以往喧囂沸騰的城市主幹道此時竟是人跡罕至。
大量的商鋪歇業,工坊停工,一些娛樂場所更是大門緊閉。
大巴車內。
簫逸坐在窗戶一角看著車窗外清冷的街道眉頭深皺。
一旁的隨行醫生吳用看向簫逸正色道。
「簫總,還有半個小時左右,我們就抵達明月苑了。」
「我們這支隊伍需要在明月苑附近駐紮麼?」
明月苑屬於豐臺區。
如今的豐臺區已經全線飄紅,急缺大量的志願者。
嗶啦嗶啦與對方區域的負責人聯繫,自然順利的獲得了進入明月苑周邊地帶的資格。
沉吟了幾息, 簫逸緩緩道。
「我和小周去明月苑,其他的人員安排在附近的隔離小區吧。。」
說著,簫逸對著後排一個昏昏欲睡的年輕人說道。
「小周,待會你和我一起下車。」
一聽老闆與自己說話,那個年輕人立馬清醒過來。
「好的老闆。」
能夠獲得和老闆單獨相處的機會,這對於周易來說可是一個天載難逢的機會。
如今嗶啦嗶啦的所有員工誰不知道自己公司的大老闆是個好相與的人。
若是此行能夠獲得他的好感,以後在公司里也能橫著走了。
貼著嗶啦嗶啦橫幅的大巴車在明月苑的門口停下,早有工作人員迎了上來。
簫逸和其寒暄幾句便跟著那人來到了志願者居住區。
明月苑並不大。
共三十棟樓,五百多住戶。
加上簫逸和周易二人,志願者一共六人,這六人分兩班倒,每個人負責的區域也不一樣。
除了六個志願者外,還有兩名流通的護士,專門負責包括明月苑在內的五個小區。
主要工作就是為了給這五個小區內的居民做核酸檢測,以及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簡單的歡迎儀式之後,每個人又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
「簫逸,你們今天剛來,又坐了一天車,估計也累了,先休息一天吧。」
負責人笑意吟吟的對著簫逸兩人說道。
擺擺手,簫逸不以為然:「疫情刻不容緩,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直接吩咐就行。」
見老闆都發話了, 周易忙附和道。
「是啊,我們不累,為人民服務嘛。」
好傢夥,為人民服務都扯出來了, 簫逸搖頭失笑, 不過心裡卻在感慨。
不管他是不是因為五倍的薪資誘惑,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投身到志願者的行列,本身就值得讓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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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
見兩人神色熱忱,不似作假,那負責人也沒有再客氣,本來人手就不夠用,多了兩個人也可以讓其他志願者輕鬆一些。
這一個星期以來,每個人幾乎都沒有睡過幾個好覺。
沉吟了一下,負責人說道。
「那等會你們跟著小王,先熟悉一下小區的環境,過一會差不多到晚飯點了,先跟著他去給居民送飯吧。」
明月苑簫逸可不陌生,畢竟在一個月前他還在這個小區的某棟公寓下站了兩夜。
不過這事他也沒有必要說出來,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負責人口中所說的小王是一個大學生,在燕京五道口就讀,疫情來臨之時義不容辭的投身到了志願者的行列。
三人見了面相互熟悉了一下,簫逸和周易換上大白的衣服便跟在了他的身後。
如今燕京大面積食物短缺,哪怕住戶積蓄有物資,這一個星期左右差不多也吃光了,在隔離階段,自然由國家負責統一分配食物。
好在簫逸的到來,帶來了嗶啦嗶啦的大量物資,解決了明月苑附近幾個小區的燃眉之急。
明月高懸。
楚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愁眉不展。
疫情的加劇,從而也導致了她的自由受到了限制。
別說前去劇院了。
就是連這個公寓的門都出不去。
再加上允卿的感冒生病,這兩天楚菁幾乎都沒怎麼合眼。
冰箱裡的食物基本都吃完了,每天就等著投喂,可是可想而知,如此關頭,小區里又能有什麼好吃的。
正想著,臥室里傳來一聲輕咳,聞聲,楚菁連忙走了進去。
「允卿,你醒了?」
迷迷糊糊中,蘇允卿睜開眼睛,楚菁忙攙扶著她靠在床上。
「好點了沒?」
將她摟在懷裡,楚菁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高燒已經退了許多。
「菁姐,幾點了?」
微微喘息了幾下,蘇允卿虛弱的念了一句。
「七點了,餓了沒?我去給你煮點面。」
楚菁剛要離開,蘇允卿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搖搖頭:「菁姐,我不餓,我感覺現在好多了,明天估計病就能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聞言,楚菁不由喜上眉梢。
小學妹這幾天痛苦的樣子她看在眼裡,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這樣一個惹人疼愛的小學妹,別說是跟她朝夕相處的楚菁了,就算是一個路人也看不過去。
「等你明天病好了,我帶你去小區里賞花。」
「你不知道,這兩天小區裡的花開的可艷了,很多小孩子在那邊拍照玩耍呢。」
聽了這話,蘇允卿的神色中露出一抹嚮往。
「那我還要拍視頻,要跳舞。」
「好好好~」
正說著,門口傳來敲門聲。
楚菁起身前去開門。
一個包裹嚴實的大白站在門口。
「咦,今天這麼多東西麼?」
看著志願者手裡提著的滿滿當當的包裹,楚菁有些驚訝。
兩人也沒有多說話,那大白放下東西又去往了下一家。
楚菁提著袋子走進臥室。
蘇允卿靠在床上,眼眸安靜的看著她拆著包裹。
「哇,今天這麼多好吃的?」
望著一桌子的零食,楚菁驚訝無比。
「這是蜜餞?梅花糕?」
「今天小區怎麼送來這些食物了。」
說者無意,蘇允卿聽在耳中卻是面色一變。
蜜餞和梅花糕是她最喜歡吃的零食了。
可自從來到燕京她就沒有再怎麼吃過,即便是有,也沒有蘇州本地的味道。
「呀,怎麼還有這麼多治療感冒的藥,允卿,難不成她們知道你感冒了?」
楚菁越看越是奇怪,而蘇允卿則是蹣跚著走下床來,看著桌子上都是自己最愛吃的零食,目光呆住了。
…
…
翌日。
微風拂過窗簾。
蘇允卿悠悠睜開眼睛,她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久違的力量充盈著全身。
感冒已經好了大半,起碼不用再一直臥床不起了。
她洗漱穿戴之後來到客廳。
楚菁正在廚房做著早飯。
看著那曼妙的背影,蘇允卿輕聲的喊了一句。
「菁姐~」
聞言,楚菁忙轉過頭來,一雙美眸瞬間溢滿了笑容。
「你醒啦?」
嗯了一聲,蘇允卿走到楚菁的身後,伸出小手抱住了她。
「菁姐,這兩天辛苦你啦。」
「傻丫頭,說什麼胡話呢!」
憐愛的摸了摸小學妹的頭髮,楚菁責備道。
「今天天氣還很冷,快去多穿點衣服。」
「過一會估計要去做核酸檢測了,做完我們在小區里轉轉。」
「嗯。」
…
朝霞掩映之中。
核酸檢測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每個人相隔一米,保持著距離,兩個大白維持著秩序。
「菁姐,我怎麼感覺那個人一直在看我啊。」
人群之中,蘇允卿看向某個方向,微微皺著眉頭。
「估計是看你長的好看。」
「我要是男人的話,我肯定也會被你迷住的。」
身後的楚菁不以為然的笑道。
「可是我今天帶著口罩呢,他又看不到我的樣子。」
嘟囔了一句,蘇允卿移開目光也沒有在意。
畢竟從小到大被人注視慣了,只不過這種眼神依舊讓她有些不自在。
做完核酸檢測,兩人並肩對著小區的公園走去。
明月苑雖然面積不大,但是畢竟也算是一個高檔的小區。
小區內設施齊全,假山,公園,湖心亭應有盡有。
小區內很安靜,沒有多少的人員走動。
紅日初升,空氣中還帶著一絲清涼的因子。
清脆的蟬鳴聲此起彼伏。
時值三月,鶯時。
道路兩側的桃花已經盛開,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個薄如蟬翼穿著芭蕾舞裙的小姑娘在陽光下翩翩起舞。
「菁姐,給我拍個照片。」
看著眼前這副美好的場景,蘇允卿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絲愉悅,她打開手機攝像頭遞給楚菁。
隨著快門的按下。
幾張美麗的畫面被捕捉定格。
簡易搭建的棚屋前,簫逸坐在凳子上目光悠悠的看著不遠處的兩道人影,也沒有上前打擾。
看著蘇允卿已經病好能夠下床,簫逸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個時候出現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就這樣安靜的看著,直到一旁的周易晃了晃他,他這才回過神來。
「簫總,我們該去核實住戶了。」
「好。」
應了一聲,簫逸站起身來。
後面的幾日,波瀾不驚。
簫逸也逐漸習慣了這種當志願者的生活。
在民眾萬眾一心的配合之下,燕京也在高效的恢復正常,疫情得到了極大的緩解,每天,感染的人數都在持續的下降,再有幾日,估計便會徹底恢復運轉。
…
雲夢公司。
蘇雲卿坐在總裁椅上,安靜的聽著黎姿匯報著工作。
花子玉百無聊賴的躺在沙發上,毫無形象的晃悠著她那白嫩的半截小腿。
「親愛的,我快要憋瘋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瀟灑啊。」
「你嫌活夠的話可以出去試試。」
眼瞼輕抬,蘇雲卿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隨後又對著黎姿揮揮手,黎姿懂事的離開了總裁辦。
見黎姿離開,花子玉站起身來,調皮的跑到蘇雲卿的身後,伸出小手就摟住了她的脖子,指尖還在有意無意的滑過那飽滿的山巒。
「親愛的,你真的要進軍影視界啊?」
「那傢伙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隨便說幾句話,你堂堂的蘇大總裁就屁顛屁顛的給他做事啊?」
斜了花子玉一眼,蘇雲卿伸手拍掉胸前作怪的小手,沒好氣道。
「正經點!」
「想男人就去找,別來煩我。」
切了一聲,花子玉一個轉身毫無淑女可言的坐在總裁桌上。
「我說親愛的,你就那麼確定那個人是他麼?」
「按理說他可比你小好幾歲呢,也不是你的大學同學,你畢業的時候他不知道初中有沒有讀完呢。」
聽了這話,蘇雲卿沉默了下來。
少頃。
才慢慢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霓虹閃爍,問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玉,你今年二十六了吧。」
一聽這話,花子玉瞬間就急眼了。
女人最忌諱的就是年齡,哪怕說這話的人還是自己關係最要好的閨蜜。
「我說親愛的,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我二十六怎麼了?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抱著胸,花子玉與蘇雲卿並肩站在窗前,精緻的玉容之上滿是怒氣,恨不得衝過去咬她一口。
看著閨蜜這副破防的樣子,蘇雲卿莫名感到有些舒心。
她輕佻眉頭笑道。
「玉,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找個男人結婚了。」
「你!!!」
這女人今天吃錯藥了?
怎麼竟說些胡話?
咬牙切齒的一番,花子玉感嘆道。
「你以為老娘不想體驗一下愛情的苦麼?」
「可是你也知道,就我這身份,哪個男的敢接近我?」
蘇雲卿抿唇一想,好像還真是。
談到這個敏感的問題,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只有那金雞湖上的波光粼粼,倒影著東方之門上的兩個女人身影,朦朧虛幻。
…
又是一天之中的投食環節。
明天,明月苑便會解封,志願者們也會從小區陸續撤離。
7002的房間門口。
楚菁堵著房門,看著門口的工作人員一臉狐疑。
「這幾天怎麼這麼多食物?」
門口的大白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袋子放下,隨後又拿出一個木雕的盒子鄭重的放到楚菁的手裡。
「這是什麼?」
沒有回應,那大白放下盒子人已經消失在了房門口。
盯著那人的背影,楚菁心裡的疑惑更盛。
好奇怪的人啊。
莫名其妙。
這時,從門後探出一個小腦袋出來。
「菁姐,他走了麼?」
「嗯,東西放下人就走了。」
「對了,他還給我了這個,不知道這裡面裝的什麼?」
看著楚菁手中的木雕盒子,又看著轉角處已經消失的人影,蘇允卿的目光慢慢的變的迷茫複雜起來。
(最後兩天雙倍月票了。)
(嚶嚶嚶,拜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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