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怎麼了?」司機位上的炎惑詫異地問。
北冥淵的動作太突然,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手底下一滑,下意識地緊急剎車,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路。
&花了。」北冥淵語氣淡淡地說,同時垂下眼睛,似乎繼續看地圖,但心裡卻似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應該沒有看錯,剛才一閃而過的背影是屬於辛火火的。就算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水火印被她轉移到他身上的原因,他似乎連靈魂都和她引發了共振。只要是她出現的地方,他總是有感覺,就像整顆心臟都被一隻無形的手悄悄握緊,令他喘不過氣來。
剛才那種感覺格外清晰,令他確認,辛火火確實進了那家快捷酒店。可是,這在邏輯上就行不通啊,她一個凡女怎麼跑到鏡像世界裡來的?她又是怎麼找到滅世者的老巢的?
他能發現這個秘密,是因為在上次的古墓大戰之中,他曾巧妙地在滅世者身上種下了一個追蹤符。就算是在療傷的時候,他也沒有放棄尋找這枚符咒留下的氣息。
但,令他驚異的是,這若有若無、飄飄呼呼的信息,沒有存在於三界之中的任何一個角落,而是在另一個空間之中。
本來他以為滅世者是躲藏在一個與三界連接的小空間中。可當他順藤摸瓜,發現一面巨大的鏡子映照出一個虛擬的世界之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震驚於滅世者的打算,因為對方不僅想毀滅真正的三界,還打算最終以自己創造出的第四界來取代。
隨後他又心中暗暗冷笑:為什麼越是陰暗的東西就越想要成為創世主呢?因為無法在這個世界為所欲為,就要毀掉它嗎?看看六天魔王,他的六位師傅,強橫成如此地步,又落到何種下場?
老君說過不合情理的事情就不能長久,那些惡人無情無理,哪裡來的自信認為自己是世界之主呢?
他的六位師傅是悔悟及時,一夕悟道,真心悔過,這才得成正道。即便如此,還要自我放逐,散盡功力以救贖自己犯下的滔天罪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洗清。沒想到舊惡未去,新惡又來,新惡產生於舊惡,那可不可以說,他是在為六天魔王償債,做上次掃蕩魔域大戰的收尾工作呢?
老君對他有恩,六位師傅與他有恨、有怨卻也有恩。所以,他做這些事情才無怨無悔,但誰也沒想到一個凡女攪了進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命數?劫數?運數?還是,根本就是他的軟弱?但不管怎麼說,她破壞了他要做的事,可他也得到了她的水火印,雙方兩不相欠,還是不見為好,免得再出什麼狀況。
可現在的情形又不同了,火兒跑到了鏡像世界,他真的可以不管她嗎?這個世界有多危險,他是知道的。但換個角度想,他出現在她身邊,她會更危險吧?
他做事一向乾脆果斷,但遇到這個凡女怎麼就優柔寡斷,糾結不堪起來了呢?
&會兒你去一趟那家酒店。」他終於還是不能做到完全無視。
&一家?」炎惑納悶道。
&條街上就一家酒店。」北冥淵頭也不抬,掩飾目光中的情緒,「看看有沒有熟人,如果有的話……」他猶豫了一下,「確保她沒有摻合進我們要做的事情來。」
炎惑很驚訝,情不自禁的轉過頭,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危險駕駛時,又立即面向前方,下意識的一個急剎車,差點撞到一輛竄過去的電動車。
北冥淵輕輕皺了皺眉,但沒抬頭,於是炎惑也就沒敢說話。從前他執行命令的時候是從來不問什麼原由的,最近可能因為玄流還不能出現,他很寂寞,變得多話了。
&上是說……」炎惑咽了咽口水,試探性的問道,「有熟人會攪和進這件兒童失蹤案上來?」
他沒有問怎麼會有熟人在第四界的,因為覺得主上也可能並不知情,不然剛才也不會反應這麼大。
這是一個多麼不可思議的地方啊,他們能追蹤到界外已經是憑藉實力加運氣以及主上的長遠目光。那麼除了主上之外,誰還有這麼大的本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無解,就乾脆不解,只是正想放棄思考,「熟人」兩個字卻突然閃現出來,讓他的震驚就腦袋裡像突然發生了一場小型爆炸似的。
於是才啟動的車子,又一次猛然剎住。因為太突然,後座上的北冥淵沒有提防,差點撞到前座上。
&連車都開不好了嗎?」他眉頭皺得更緊。
自從看到辛火火的背影,他的心一直亂個不停,本來就有些煩躁了,但炎惑還不斷搞出動靜來。
&最近狀態不好,主上又不肯用火路……」炎惑低聲咕噥著。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焰之攝影空術本來就又快又好用啊,就算在現實世界,除了公開場合,他們都是用那條利用那條火路走來走去的。現在在鏡像世界,他們潛在了暗處,怎麼到頻繁用起人類的交通工具了呢?這也是他搞不明白的事,總是他最近越來越不懂重傷的心死了。
但是「熟人」?!
主上一直不喜歡人界,偏偏長生不老,眼看著人類生生死死,譬如朝露,哪有可能產生彼此熟悉的感情?基本上,就是沒拿人當過人。可是現在居然說出「熟人」二字,顯見是相當不正常的。
而主上的不正常只針對一個人:辛火火!
那個凡女來第四界了?為什麼呀?躲開了真是世界,卻躲不開她嗎?他真是主上的頭號,不,唯一大克星!
但願不是!但願不是!但願不是!
炎惑心神不寧地念叨著,在下一個路口被趕下了車,北冥淵自己駕駛,打發他去做調查。
&讓別人發現你!」北冥淵有囑咐。
炎惑胡亂點頭,實際上是滿心懵圈。等他到了酒店,頂著隱身草四處亂轉時,絕望地發現,路人和熟人都是同一個人。
他真想大喊:辛火火,求放過!
&天可能還得晚上,因為要坐火車回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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