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完晚飯,齊大兵將幾人送走,這才一瘸一拐的,又向老班長的住處走去,……
「老班長?……老班長在嗎?……」齊大兵敲著那一扇破門,貼著門縫往裡面看,……
「進來吧!……門又沒鎖!……」趙老蔫帶著一個老花鏡,正在為戰士們,縫補著衣服,當他聽到是齊大兵的聲音,這才蹙著眉頭,望向門口。因為他歲數的確是大了,或許六十多歲也不一定,所以這眼神自然是差了,倘若不是聽出了齊大兵的聲音,他還真認不出是誰。
「老班長,您可是活菩薩啊!這麼晚了,還為戰士們,縫補褂子!……」齊大兵此刻,笑嘻嘻的,先將馬屁拍上了。為得就是從老班長這,多套點東西出來。
然而老班長卻不吃他這套,因為這老爺子就感覺,齊大兵這小子,被炮彈這麼一炸,雖然有了那一點鬼機靈,但卻不如以往憨直了,所以他一定要防著點,否則雙羊游擊隊,這些年所積攢下來的那點家底,用不了個把時辰,便要被齊大兵敗光了。
「你小子,少拍馬屁!……」老班長甩了齊大兵一句,將那褂子撂下,這才將他那老菸袋拽了出來,顯然他是要抽上一袋,好好琢磨、琢磨。
然而此時,還不待老班長動手,齊大兵這邊就給點著了,而且瘸了個腿,栽外在炕沿邊上道:「老爺子,怎麼樣?大隊長同意了嗎?……」
「恩!……不過那庫房我去瞅了一眼,東西放得久了,就有些朽了,這就跟人一樣,倘若我這眼神還跟得上,我也上戰場殺敵去了!……」趙老蔫,『吧嗒!』『吧嗒!』抽了好幾口,仿佛在回憶很久以前,在戰場殺敵的那段日子。倘若不是年紀大了,又患上了老花眼的毛病。他當真不願意窩在這炊事班。
「嘿嘿!這革命分工不同,在戰士們的眼裡,您老就是咱的衣食父母,沒有我們都得餓肚子!……」齊大兵咧著嘴傻笑,這才又道:「老班長,走!帶我去看看,或許你瞅著沒用的傢伙,在咱的眼裡,那就是寶貝!」
「哼!我看你小子,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老班長又猛猛的吸了一口,這才將菸灰磕掉,站了起來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不過事先說好了,就那些廢舊的武器歸你支配,其它的,你一樣也不能給我動!……」
「一定!一定!……」齊大兵緊著點頭,心裡卻琢磨著。進了庫房再說,倘若有好東西,那還不順手牽羊才怪。難道那些東西,留在庫房裡能抗日?
不過不管怎麼說吧!這老班長是被齊大兵給忽悠走了。而且兩人走得是山路,仿佛庫房就是駐地的山後,比駐地醫院仿佛還好遠。竟然是一處仿佛山洞樣式的地方。
「誰!口令!……」然而此刻,還不待老班長與齊大兵近前。便有站崗的戰士,如此喝道。
「忠於革命,忠於黨!……」老班長旋即很莊重的回到。因為在這夜裡,倘若不回答口令。戰士們當真要開槍的。
「喲!這不老班長嗎?這麼晚了,您還來庫房巡視啊?……」雙羊游擊隊戰士,沒有不認識老班長的,可以說,這老班長在所有戰士的眼裡,那就是德高望重。於是一個個的收起了槍,熱情的打著招呼。
「唉!還不是這小子害的?……行了,你們都忙去吧!我帶這小子,進倉庫看看!……不過,我要跟你們講明白,他自己來,一定不能讓他進!……」說著,老班長一指齊大兵,所有戰士也是頻頻點頭,而且即便沒有老班長的命令。他們也絕對不會讓齊大兵進入倉庫。
「你瞅瞅,這都是革命同志,這話怎麼說的呢?影響團結!……」聞聽此言,齊大兵當然是大大的不滿了。這樣防著自己,那豈不是把自己當賊了。不過他眼珠一轉,這主意卻有了。因為他覺得,大部隊就要開拔了。等這些戰士都走了,這倉庫或許就由自己守著了。到那時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此事,他想想就開心。旋即跟在老班長的身後,進了庫房。
然而齊大兵剛一進庫房,頓時嘴巴長得老大,他就感覺太不可思議了。偌大的庫房就稀不楞登的擺著幾件東西,竟然還派了五六個戰士,在外面守著。或許這些東西丟出去,也沒人撿吧!
破棉被?破軍裝?破鞋?……還有破水壺,破臉盆,破軍帳,還有幾杆破槍,拆得那叫一個悽慘!……
「歪把子?……」眼見一挺擦得錚亮的歪把子,好好的擺在那裡,齊大兵頓時撲了過去,他就感覺如此先進的武器,擺在這裡實在是太浪費了。
「唉!那個你可不能動啊!雖然它已經不能用了,但大隊長還要用它去撐門面呢!……」眼見如此,老班長一個箭步,便趕上前去,將齊大兵給拽住了。
「不能用了?這不挺好的嗎?」齊大兵圍著這歪把子,轉了仨圈,愣是沒看出其中的奧妙來。他就覺得老班長是在忽悠他。而且將這麼好的裝備,擺在庫房裡不用,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瞅瞅你那樣子?供彈器壞了,而且裡面的膛線也磨平了,打不準的!」老班長此刻,看著齊大兵便感到頭痛,倘若不給這傢伙解釋清楚,想必他想方設法的,也得將其拿出去得瑟。
「嚄!我早就看出來了!……」齊大兵踮著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或許他好一陣子,便要如此踮著腳了。
「過來!這些東西,才是你的!……這些東西,我都規整好了!你明天找幾個人來拿,你別看他們破,連槍栓都沒有,不過卻是百分百的鐵傢伙,你就往那山坡上一瞄,或者端在手裡,嚇唬個偽軍,絕對沒問題!……」老班長十分善意的為齊大兵出著餿主意。倘若沒嚇到偽軍,估計齊大兵便要折在裡面去。
看到此處,齊大兵也是直啅牙花子,感覺這些破爛,竟然連一支好槍,也組裝不上。而那些傳說中的弓箭,卻是麻繩搓的。而且仿佛在這潮濕的山洞之中,放得久了,已然腐朽出了不少的碎末。
「老爺子,我的頭有點昏!……」說道此處,齊大兵就如同麵條一般的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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