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六耳猴被踹,仿佛清醒了一些,然而還不待他爬起來,便被啞姑丟進了門口的水缸之內,而且是大頭朝下,給插進去了。
「救命!……救命!……」六耳猴落水,這回是徹底的清醒了,在水中大喊救命,只是這聲音傳出來的有限,卻嗆了他幾口水。
「拉出來吧!別真給弄死了,咱還得問話呢!……」眼見差不多了,齊大兵道是怕這六耳猴死了,否則一些事情便無從查起。
「哼!……」啞姑恨得,恨不得現在就如此將六耳猴弄死,不過她感覺齊大兵說得也很對,至少現在還得留著這小子的狗命。於是她將手中的長鞭甩向那六耳猴在外掙扎的腿,用手這麼一帶,那六耳猴便飛了出來,摔落在地上,不住的喘息著。而且此刻一抬頭,正看到啞姑那兇惡的眼神,頓時道:「六當家的饒命,不知小的做了什麼?惹六當家生氣了!……」那六耳猴雖然酒醒了,但卻將昨夜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六耳猴,你做的就是『花舌子』(土匪中,對線人的稱呼。)的勾當,但這其中的規矩,你應該懂得吧?……竟然敢出賣六當家的,你是不閒你的命,活得長了?……」齊大兵走在六耳猴的身前,僅是蹲下,輕輕拍了一下那六耳猴的肩膀,頓時嚇得這小子一哆嗦。緊著道:「沒有,小人絕對不敢出賣六當家的,這哪頭大,哪頭小,小人是分得清的!……」那六耳猴說道此處,仿佛想到了什麼,突然驚道:「花狐狸,一定是花狐狸!……這個該死的花狐狸,我就知道,他沒事不會請我去喝花酒,……。。」
這『花酒』兩個字,剛一脫口,六耳猴頓時把嘴捂上了,不過話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來了,於是苦著臉道:「小人昨夜,當真是去打探消息了,只是這一般的嘍囉,根本就進不了那個黑風洞,於是小人就找到了,那花狐狸,想從他那套出點話來,但不曾想,這小子早有預謀,給我設下了美人計,……我就,我就喝多了!……」
「哼!……」啞姑冷哼一聲,衝著齊大兵使了一個眼色,齊大兵這才道:「此事,除了花狐狸,還有誰知道?……」
「沒了!……真沒了,……不對,還有花狐狸那姘頭知道,那小婊子,可白,……白了!……」六耳猴感覺自己又說錯話了,頓時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我看這女人未必靠得住!……」齊大兵緩緩的站起身行。而那啞姑卻隨手丟下一把短刀,那意思便是,你壞了規矩,自己動手吧!
「六當家饒命,……這位大哥,您給求求情,小人真不是故意的,您說話有份量,留著我,您還會有用的!……」那六耳猴,死死的抱住齊大兵的大腿,仿佛是他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救你?怎麼救?……你壞了六當家的大事,而且牽扯進來一個花狐狸,那花狐狸是什麼人,你自己不清楚?難道你想將六當家害死不成?……」齊大兵輕輕的替那六耳猴整理了一下衣衫,仿佛為他送行一般。而那六耳猴頓時癱軟在地上。
「有了!有了!……這位當家的,您給我求求情,留我一命,我幫你找個人,這個人絕對可靠!……只要您能饒了我!……」六耳猴渾身顫抖,但卻咬著牙說得誠懇。
「呵呵!說罷,倘若你能將功折罪,我想六當家會饒了你這條狗命!……」齊大兵乾笑一聲,輕輕的撣了撣那六耳猴頭上的雜物,這小子頓時左右看了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們進屋談,這外面人多眼雜!……」這會這六耳猴卻又小心謹慎起來了,逗得齊大兵又好氣,又好笑。於是便與那怒氣未消的啞姑轉身進了屋,而那六耳猴也跟在後面,將門掩好,這才道:「兩位當家的,這黑風洞,有個炮頭叫蕭十三,就住在我們吳家莊,備受大鬍子的器重,而且槍法不差,否則也不會成為炮頭了,……」
「說重點!……」聞聽這六耳猴囉嗦個沒完,齊大兵頓時有些不耐煩了,因為這六耳猴說的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
「唉!唉!……」那六耳猴接連著應了兩聲,這才道:「這蕭十三有個同父異母哥哥,叫吳庸,卻被大鬍子所殺,所以我們可以從此處找突破口!……」
「亂!……」齊大兵聽到此處,只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了,先不說這蕭十三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叫吳庸,又或許這蕭十三是隨母親姓,這都說得通,但既然吳庸是被大鬍子所殺,這蕭十三又為何會被大鬍子所器重呢?難道是蕭十三幫助大鬍子,殺死了自己那同父異母的兄弟?想到此處,齊大兵不由得問道:「你把此事,詳細的講清楚,我看這人,能不能為我所用?……」
「哎!……」六耳猴連連點頭,感覺自己這腦袋或許是保住了,這才道:「這吳庸早些年就開始跟著大鬍子了,也是與這大鬍子一起拉起的綹子,而近些日子卻與那大鬍子因為是否投靠日本人,發生了爭執,被那大鬍子,一怒之下,便用板斧給劈了!……」
「嚄!既然是大鬍子將這吳庸給殺了,那蕭十三應該受到牽連才是,那為何大鬍子卻沒有動他,而且還委以重任呢?……」聽到此處,齊大兵十分不解。
「這個,還要從兩年前說起。就在兩年前,這吳家莊來了個討飯的婦人,領著他十六歲的兒子,看上去也就三十幾歲。而她的兒子,就是蕭十三。而且這娘倆,別家討飯他都不去,就蹲在吳財主,家門口。而後來人們才知道,這是吳財主,在外面惹下的風流債,那傢伙打的喲!……人腦子都出狗腦子了!……」
「我說,你這能不能講點有用的,你說的這些,不都是閒話嗎?我問你,為什麼這大鬍子殺了吳庸,這蕭十三卻被委以重任?他們之間有沒有厲害衝突,否則你提起這個人,有什麼用?……」齊大兵氣得,真想上前給這六耳猴一腳,感覺他這消息找的,全都是街坊之間的閒話,一點有用的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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