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語林蔭望蒿樓,策馬揚鞭幾時休?時光如梭催人老,但見蒼龍臥荒丘!
齊大兵吟著不知哪裡討來的小詩,從林蔭之處向外探看,但見那高大的城垣之處,來來往往的行人好不熱鬧,只是在這吵嚷的人群中,卻時不時傳來一聲聲呵斥,與這和諧的音符,仿佛有些不搭,……
「城門還是如同以往一般的嚴格,難道是我猜錯了?……」看到此處,齊大兵再度不解了起來。旋即轉向一旁的破戒道:「一會進城了,倘若你不懂事故,那就少說話,而且這城裡也不比匪窩,你學幾句黑話就好使的,還有閒事莫管,鬼子的憲兵隊,那可是吃人都不吐骨頭的,……」
「阿彌陀佛!……施主嚴重了!……」破戒一副風蕭蕭兮的樣子,恨得齊大兵想踹他一腳。只是想想,齊大兵將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因為打和尚,那是要遭雷劈的。
「站住!幹什麼的?……檢查!……」
齊大兵與破戒,剛剛湊上去,便被兩個偽軍給攔住了,這就要搜身。
「嘿嘿!老總,這家裡拜壽,城裡的老爺呢!讓咱給招個和尚念平安經,您看我們這身上也沒什麼,……」說著齊大兵也不用別人搜,將自己的口袋都翻了出來。
「和尚?……這傢伙,這麼大的塊頭,怎麼看也不想和尚,……」那偽軍盯著破戒看了半響,但見這大塊頭,足比他高了兩個頭,而且一身的腱子肉,倘若說他是土匪,他還有著幾分相信。
「阿彌陀佛!貧僧就是和尚,只是長得大了點罷了!……」破戒口誦佛號,還真像那麼一回事。而就在此時,另外一個偽軍卻說道:「算了吧!一看他這架勢便是和尚,倘若不是和尚,他頭上的戒疤從何而來,對這種世外高人,咱們要客氣,多積點陰德,……」那偽軍說罷,頓時一擺手道:「大師請!……」
「阿彌陀佛!……」破戒衝著二人一禮,便在頭前帶路,而齊大兵也緊跟著往城內走,感覺有這麼一個和尚,就是好辦事。
「施主如何?這世間還是好人多呀!你看這不輕易的就進來了嗎?你要相信,只要心存善念,惡人也會被你感化的,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是這個道理,……」破戒時刻不忘感化齊大兵,這剛一進城,便教化上了。
「驢肉你吃不吃?……。」此時的齊大兵完全沒有聽,而是甩出了如此一句,而那破戒頓時點頭應道:「這個可以有,我師傅他老人家說了,天上的龍肉,地下的驢肉,那可都是人間美味啊!……」
破戒在那抒發自己心中的感慨,卻把自己故去的師傅賣了個乾乾淨淨,顯然他那師傅,也沒少吃肉。
「行!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吃了肉,那可就破戒了,……」
「貧僧破戒!……阿彌陀佛!……」破戒在那口誦佛號,卻看得齊大兵直用眉毛挑他,感覺這他這法名是這麼來的,破戒!我看他什麼戒律也守不住!
而就在這說話間,兩人穿街過巷,不大一會便來到了這『天仙驢肉』,齊大兵頓時高聲叫道:「老闆給我開間雅間,別怕大爺我沒錢!……」
齊大兵在那尖著嗓子喊,不僅是蕭老闆看向了這邊,那些食客也皆是如此,但這目光根本沒有停留在齊大兵的身上,而是一個個的都盯著那破戒看,而且議論紛紛,……
「唉!你們看見沒有,這年頭真怪,和尚都來天仙驢肉吃肉了,……」
「這你懂什麼?別說是和尚,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抵不住這驢肉的香味,……」
「嘿嘿!我猜這和尚一定是一個花和尚,……哈哈!……」
此刻,幾人在此一議論,那破戒的面色似乎有些掛不住了,頓時口誦佛號道:「阿彌陀佛!此處殺孽太重,貧僧是來超度亡魂,善哉!善哉!……」
「嚄!……」聞聽大師是來超度亡魂的,所有人瞬間肅然起敬,皆雙手合十,向破戒致敬。而就在此時那蕭老闆卻贏上來道:「二位客官樓上請,小二招呼門!……」
那蕭老闆喊了一嗓子小二招呼門,便引領齊大兵與破戒上了樓,而且因為這破戒要去超度亡魂,蕭老闆也只有招呼夥計,引領他去了後廚。
「大兵同志,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燕子剛回來沒多久,你就跟來了!……」當蕭老闆將門掩好,便熱情的招呼著齊大兵。而齊大兵呢?也是緊緊的握著蕭老闆的雙手,就這樣僵持半天,雙方才算落了坐,而此時齊大兵卻道:「別的事情先別說了,這個大和尚,別讓他知道太多,此次帶他來,為得就是進城,……」
「恩!這個我懂,倘若是陌生人,我們是不會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的,……對了,你來的這麼早,難道已經有計劃了?……」蕭老闆眼見齊大兵來得如此之急,認為或許是個好消息。
「只不過有一個初步的設想,……」說道此處,齊大兵略微整理了下思緒這才道:「蕭老闆,這逃出來的鐵匠查清楚了嗎?……還有,他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你是說,這其中有陰謀?……」小老闆也是一個老地下黨了,單憑齊大兵這幾句話,他便猜出了一個大概。
「或許吧!我只是感覺,我們從憲兵隊救人都不容易,那他們是怎麼穿過那層層封鎖,從憲兵隊逃出來的?……」齊大兵此刻說出了自己的疑慮,而那蕭老闆,又何時不是如此猜測呢?於是便將事情的始末,統統倒了出來,……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不過這小鐵匠的身份,已經確認了,正是這白石鎮的一個鐵匠學徒。據他講,這逃走的事情,他們已經策劃了很久了,是趁著送飯的空檔逃出來的,他們其中有一個會開鎖,悄悄的打開了牢門,殺死了送飯的偽軍,然後就從憲兵隊偷偷的溜了出來,……」
「偽軍?憲兵隊裡為什麼會有偽軍送飯?那裡應該是不潤許偽軍進入的,……」聽到此處,齊大兵頓時費解起來,因為這憲兵隊,可不是偽軍可以隨意進出的,因為鬼子根本信不過中國人,而且是關押犯人,這麼重要的地方,又怎麼能讓偽軍隨意進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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